左風怔怔的望著素顏離去后緊緊關閉的房門,剛才她的話依然在腦海中回蕩。
‘原來這叫康啟的小子,竟然是有背景之人,怪不得說話做事如此霸道,我還以為遇到傀襄他弟弟了呢。不過就算你和三長老是一系的人又怎樣,我連那三長老是誰都不知道。’
左風對于這康啟以及什么三長老根本就沒有絲毫放在心上,自然也沒有將素顏的警告放到心里。不過他卻很在意剛才素顏對自己的態度,按理來說素顏應該很討厭自己,看到自己在康啟面前出丑理該在一旁幸災樂禍才對,可為何她又要跑出來替自己解圍呢,這讓左風心中很是不解。
這些疑問此時都縈繞在左風的腦海中,反而讓他一時之間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既然想不明白,左風也就索性不去思考。就像這突然冒出來的康啟,以及未見過面的他的后臺三長老,這些人左風也都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就連左家村這樣的小村子,當初都能夠冒出一個大長老左烈,帶著二長老搞風搞雨,何況康家如此龐大的世家,幾方派系之間有些糾葛也沒什么太奇怪的。
好在與左風交好的是康震這個名義上的康家繼承人,而且看他的那些手下也都是對他死心塌地,這也是當初他決定在康震身上豪賭一把的原因。既然盤算著讓對方還自己這份人情,當然是要找一個講義氣又有實力的人了。
所以左風已經想好,不論如何只要與康震保持好關系,其他一切人等只要不去刻意招惹也就是了。
左風直到此刻才向周圍望去,房間雖然算不得如何寬敞,但左風一人住在這里也算得上是不錯。而且房間之內除了一張大床外,還有兩張椅子和一個大衣柜,而且這些家具也都是用上好的青鐵木制作而成的,對于左風來說已經算得上奢華了。
左風緩步挪到了這房間內唯一的窗子邊,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景色,他這房間的窗戶正對著江面,此時朝陽正緩緩升起。大江之上一輪紅日如同從江內躍出,使看到這景象的左風不禁心中澎湃。
江水之聲澎湃在耳中,腳下的大船也會隨著江濤不斷起伏。朝陽的光芒撒在江水之中,能夠看到大片的光斑有韻律的閃爍,左風感到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在有韻律的呼吸一般。
也不知是這種心境觸動了左風,還是剛才康啟對他采取非常手段,用靈力直接灌注進左風的身體中,讓左風的身體有了些許變化。
左風正因為身體而發愁,哪里會錯過這等機會,忍著身體移動時的疼痛三兩步就竄到了床邊,迅速的盤膝坐好。雙目隨即緊緊閉起,雙手自然平放于膝頭,幾次呼吸之間就開始變得悠長而緩慢起來。
若是有外人在場,定然會被左風此時的表現而震驚。一般只有修為達到淬筋后期或者是邁入煉氣期的武者,才能夠熟練的掌控自身,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進入深層次的修煉之中。可眼前這個煉骨期六級的少年,卻是就這樣輕輕松松的做到了,如同吃飯飲水般容易。
左風感到這一刻腦海之中并沒有之前那么強烈的刺痛,好像整個身體也不像前幾回那么躁動不安。當左風心神沉寂下來的同時,身體也變得穩定許多。
直到此時此刻,左風才終于清楚的了解自己身體出了什么狀況。身體之中各處主要經脈都無法運行靈力,正是因為有大量的靈力積蓄堵塞住主要的竅穴所致。
自從左風被傀襄破壞了魂針之后,左風的念海就受到了損傷,從而也導致左風控制靈力時有些力不從心。原本當時只要覓地療傷,起碼不會對身體和經脈造成損傷。
可當時傀襄正要出手對付左風,情急之下左風哪里還能顧得上那么許多,自然勉強調動靈力出手對付傀襄。在那個時候就因為勉強動用靈力,而大部分靈力又是不受控制的左沖右撞,最后都淤積在了重要的竅穴之中。
這就好像雁城的所有人都擠在主要街道上,這就使得一些主要街道以及街道間的交匯口被人完全堵塞住了,反而那些小街小巷倒沒有任何事。左風此刻一些末端的經脈,此時就沒有任何問題,所以那康啟從送手臂送入靈力,一直沖到了左風肩頭的竅穴時才遇到阻礙。
其實換做一般的武者,若是面對傀襄時勉強動手,反而不會遇到像左風現在一樣的問題。因為經脈和納海中不會有那么龐大的輸送能力,也不可能一次性調動那么龐大的靈力,自然也就不會將主要竅穴堵塞在。
可事情就是這么奇怪,若是換做一般人恐怕也不可能逃過傀襄和兩名煉骨期武者的追殺,所以這樣看來左風雖然身體受創,但是至少能夠保住性命也算是萬幸了。
左風這一次也是從之前受傷到現在,第一次能夠將心神全部沉入體內,清楚觀察到各處靜脈和竅穴的問題所在。這對于左風來說已經算是一個好現象,至少左風也明白了現在的問題出在哪里,只要自己有針對性的去對待,遲早能夠讓自己的身體得以恢復。
左風試著調動靈力,可是因為各處大穴受到阻塞,靈力從納海之中出來之后幾乎是寸步難行,好不容易將一部分靈力送到腹部的一處重要竅穴跟前,卻是已經沒有力量去沖破竅穴。
多番嘗試了幾遍之后,左風發現這個方法根本行不通,最后只得先停下來休息一下。可是剛剛準備睜開眼的左風,卻是忽然發覺到自己右臂之內竟然有著一股靈力在徘徊不休,這些靈力并不算太多,但那也是對于左風現在改造過的經脈來說的。
這些靈力左風之前并未太過在意,那就像一條寬闊的馬路上有一只狗在來回奔跑,雖然有些礙眼,但卻一點也不會對馬路造成影響。所以左風之前對這股靈氣也沒有太過在意,可是在這一籌莫展之際,左風卻會然留意起了這股靈氣。
這靈氣并非左風所有,而是之前那康啟送入進來的靈力。他第一股靈力全力碰撞向左風的竅穴之后,卻是遇到了堵塞的竅穴,最終這股靈氣也沒有收回。康啟以為左風動用了什么小花招,就決定將所有靈力都調動起來對左風下死手,最后卻被素顏打擾。
直到康啟將手收回去,都沒有發覺自己損失的這部分靈力留在了左風體內,而他的這股靈氣在完全和主人失去聯系下,就像一個無主的孤兒般在左風手臂的靜脈內四處亂逛。
這些靈氣本來左風根本看不上眼,可是當左風看到肩頭那處重要竅穴已經有所松動之時,也立刻開始關注起手臂內的這股靈力。自己若是能夠利用這股靈力,倒是極有可能先將手臂的這處竅穴給沖開。
就在左風心中暗喜之時,卻是有人猛地將房門推開,左風雖然心中有些不滿卻也不好發作,因為從外面走進來的人正是之前去安排搬運貨物的康震。
“怎么樣,對于這個房間還算滿意吧。”
康震一進到房間就關切的說道,隨后又回頭看了看繼續道:“剛才隨便叫了一個人,卻沒有注意竟然是康啟那小子,怎么樣他沒有為難你吧。”
聽康震的口氣,顯然是和這康啟并不算和睦,左風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將康啟對自己暗中出手的事情說出來,裝作有些不解的搖了搖頭。
左風倒并非是對這康啟有什么好印象,只是不希望自己剛剛進入康家的隊伍,就搞的很不和睦,這會讓不知情的人認為他這個人極難相處。其次,左風還留了一個心眼,就是希望康啟下次有機會,再用它的靈力來“幫”自己沖擊竅穴。
有了這些想法,左風自然不會去說康啟的是非。康震見左風這個樣子,也沒有去解釋什么,只是隨便的點了點頭,然后就四處看了看,說道。
“怎么樣,缺少什么盡管提出來,大叔我一定盡量滿足。”
見到左風微笑著搖頭,康震這才說道:“這處房間是你嬸子專門為你選的,這船上的房間不論是靠前靠后,還是在頂在底,都會難免有一些顛簸,只有這中間稍微靠上一些的房間是行船中最為平穩的地方,也更適合讓你休息和練功。”
左風聽到康震的解釋也明白了這夫妻二人對自己真是撒費苦心,急忙點頭致謝的說道:“讓康大叔和康大嬸為我費心了,也是我這身體不爭氣到現在都沒有痊愈。”
康震直到這一刻才看到左風盤膝作出修煉的姿勢,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原來沈風兄弟正在練功,那我就不打擾了。”
左風表面上微笑的搖了搖頭,心中卻是暗道‘你可終于發現了,要是你繼續在這里跟我聊下去,恐怕手臂中康啟那點靈力都消散干凈了。’
康震說完之后就準備退出去,可是走到門口之后,就笑著說道:“你好好休息調整下身體,最遲后天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說完康震就將一臉不解的左風丟下,推門走了出去,還不忘了回手將房門關嚴。
‘驚喜,難道是鑄體丸不成,聽說煉制藥丸要話費很大的精力和時間,應該不會這么短的時間就煉制出來吧。’
左風不解的在心中自語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