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層大廳之中的戰斗無疑比下面幾層要激烈的多,畢竟有實力來到旋塔四層之人,無一不是這東郡年輕一輩中的頂尖武者.
就在左風和丁豪陷入激戰之際,同在四層的另一處比武廳中,兩人目光冰冷的互相對視著。一名身材矮小的的童子模樣的少年,對面是比他高出半個身子的壯碩面具青年。
兩人算是運氣比較差的,因為在這四層將有兩名獲勝者還要多比斗一場,因為最后只能有兩人可以進入五層,進行那最后一場旋塔試煉。這兩人的壞運氣,也注定了左風和丁豪其中一人的好運氣,因為他們的這場比斗的獲勝者,可以直接去往五層。
矮小的童子一臉凝重的望著對面的面具青年,雖然他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但對方那強體期三級的實力,可絕對算得上這次參加試煉的眾人中最強者。童子和對方就這樣注視了好半晌,卻是他先有些沉不住氣,緩緩開口說道。
“你就是郡守大人新收的那位義子吧,呵呵。如果……”
還未待童子將話講完,那面具漢子卻用他極為低沉沙啞的聲音冷冷說道:“滾!或者死!”
童子被對方打斷話語,臉上本有些不悅之色閃過,但看了看對方那面具上兩個空洞中的冰冷雙目,忍不住內心打了一個冷戰。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再次開口道:“那試煉最后的‘孕靈丹’對我很重要,我同樣可以阻止‘雁城暴熊’派來的那些廢物。”
童子所說的“雁城暴熊”正是雁城城主安雄,很多人私底下也都是這樣稱呼他的,面具男子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但只是略一停頓,眼中閃過一抹嘲笑,身體就如蠻牛一般的向童子沖了過去。
童子見面具壯漢暴沖而來的氣勢,自己本來就不擅長近身肉搏,此時更是不敢攖其鋒芒。飛速從懷中掏出一枚暗紫色的晶瑩小球,眼中一抹狠辣之色閃過,狠狠的砸碎在腳下。
“砰”
隨著一聲悶響,自童子的腳下迅速騰起一團暗紫色的煙幕。這煙幕一暴露在空氣中,立刻就迅速的蔓延膨脹開來,很快就將童子那矮小的身體包裹在其中。
面具壯漢見到這一幕,眼神稍稍一凝,但其速度卻絲毫不減猛的沖入到暗紫色的煙幕之中。
“嘿嘿,我好言相勸你卻不當回事,我這“暗毒瘴”即使煉骨中期的武者身在其中,也將會完全失去抵抗能力。本來看你是郡守的義子想放你一馬,可這也是你這家伙自己找死。”
煙幕在短短的幾個呼吸之中就完全充斥了大廳,那童子的聲音在毒霧之中飄忽不定,讓人很難從其聲音判斷出它的確切位置。
“哼”
面具男子在毒霧之中發冷哼一聲,隨后沉重的腳步聲也隨之響起,看樣子好似發狂一般的四處狂奔一般。
“看在你那義父的面子上,我給你這家伙提個醒。我這特別制作的毒霧,你就算是皮膚接觸到一樣會產生作用,若是你……嗯,怎么你!”
那矮小童子還在洋洋得意的自說自話著,可忽然之間就好似見到什么驚人的事情,本來還有些懶散的聲音也一下變得尖銳和高亢起來。隨后霧氣之中就傳出了一聲低吼,緊接著就是那童子的悶哼聲。
于此同時在另一個比武廳之中,那叫丁豪的青年也好似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此刻這青年滿臉通紅,喘息之間都有著一絲絲霧氣浮現,顯示出身體內灼熱的溫度。
他那高高束起的長發已經有些凌亂,幾綹散開的頭發已經被汗水粘在了臉和脖子上。若是認識他的人此時看到這一幕,定然會感到極為震驚。這丁豪在同輩中的比武中,不單未曾嘗過一敗,頭發也從來都沒有有散亂的情況。
左風此時也并不好過,他的衣衫此刻已經都被汗水濕透。最痛苦的還是那戴著“囚鎖”的左臂,已經有些麻木之感,但他卻依舊咬牙堅持著抵擋對方的凌厲攻勢。
戰斗進行到此時,也慢慢的進入到了一種固定的節奏中。丁豪的攻勢分外凌厲,而左風只能以抵擋為主。可左風看似被動的抵擋之中,卻隱藏著兇狠的后招在其中,丁豪若是稍有不慎就立刻會有幾聲清脆的聲響傳出。
左風靈活的運用手肘將丁豪的一腿加開,同時在腳踝狠狠按了一下。接著兩人就快速的分了開來,同時都大口大口的喘息不休。之前兩人全都在以快打快,所以必須在快速的互攻一段時間后,就分開來喘息回復一下。
“小子,我看你不行了,還是乖乖認輸免得我失手干掉了你。”丁豪一邊喘息著,一邊笑著說道。
左風聽完撇了撇嘴,說道:“我看你才是連站都要站不穩了,你可小心我一下失手讓你打成殘廢。”
兩人說話雖然針鋒相對,但卻在這交談之中有著一種惺惺相惜的味道彌漫在其中。隨后兩人都注視著對方沉默下來,但片刻之后就忽然同時仰頭大笑起來。
在某一刻,兩人忽然止住笑聲,猛然向著對方暴沖過去。隨后拳來腳往的就再次戰在了一處,不過這一次兩人好似都出盡了全力,因為他們也感到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若是在規定時間內不能決出勝負,那么他們兩人可能會雙雙喪失資格。
旋塔四層的另一處房間之中飄蕩著暗紫色的濃霧,只是這濃霧在緩緩變得稀薄。旋塔雖然可以說是封閉的,但這樣的空間之中自然會留有一些氣孔。這紫色毒霧雖然起初還很濃密,但在維持了一段時間后,還是緩緩自周圍的一些氣孔中溢出。
隨著毒霧的漸漸消散,一道魁梧的銀色身影首先顯露出來。在之后就能看清這魁梧的銀色身影,一條手臂平平舉起,好似孩童般的身影正被其抓在手中。
這被抓之人正是那名矮小的童子,而抓著他的人正是那名頭戴面具的魁梧漢子。此時那矮小童子雙腳離地,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可是他的身材太過矮小,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觸碰到魁梧青年的身體。
面具青年冷冷注視著手上的那矮小童子,看不出任何情緒,好似他手中抓著的只是一截樹枝而已。矮小童子掙扎了一陣,忽然眼中露出一絲猙獰,他那小手猛地向著腰帶之上摸去。面具青年的雙目瞪起,幾乎同一時間他就動了起來。
面具青年并沒有阻止童子摸向腰帶的手,而是就這樣平舉著童子向前狂沖而去。
“轟”
矮小童子被猛烈的撞在墻壁上,在被撞的同時口鼻之中就有鮮血噴濺而出。他那摸向腰帶的手也只是剛剛抽出,隨后就無力的垂了下去,一枚猩紅色的圓珠掉落在地。
“咳咳……你,你不能……。”
童子咳了兩聲后,嘴唇微微開闔艱難的說出幾個字,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嘎然而止。因為在他的眼前一只巨大的拳頭緩緩放大,后面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只是驚恐的瞪大雙眼。
“咚”
一團血肉四處飛濺開來,童子那孩童般的腦袋已經化為墻上的一灘血肉。蒙面青年緩緩收回拳頭,在墻壁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凹痕,猩紅色的血肉中摻雜著白色的腦漿。
童子剩下的無頭身體此時還在微微抖動,蒙面青年眼都未曾多眨一下,將尸體隨手向后拋飛而去,無頭的矮小身體準確的飛入了一處通道之內。
就在蒙面青年那致命的一拳落下之時,左風和丁豪兩人也恰在此時停手,兩人同時疑惑的向這面墻壁望去,剛才那巨大的聲響兩人都清晰的聽到。隨后丁豪先緩緩收回目光,看向對面的左風,眉頭皺了皺眉就仰面躺了下去。
左風本想上前查看,卻聽到丁豪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不打了,不打了。我酒豪自出生以來就從未這么憋屈過,現在稍動一動手腳關節就痛不可當,你自創的這‘卸骨法’實在是太過變態。”
左風聽到丁豪說話中氣十足,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但還是緩緩走了過去。同時將腰上的酒壺解了下來,伸手遞了過去。
“煉藥之法我也學過些皮毛,我看得出這‘忘憂醉’都是用珍惜的藥材釀制而成。雖然我臉皮也很厚,但這酒實在不好奪人所愛。”
丁豪一咕嚕從地上坐了起來,沖著左風翻了翻白眼,說道:“不用試探我,我丁豪送出去的東西絕不收回,而且就算是我贏了,這酒我也不會收回的。你小子,很對我脾胃。”
說完之后,丁豪就齜牙咧嘴的艱難站起身來,向著通道外走去,同時口中說道:“若是有事可以到到彭城找我,我師父是彭城城主酒狂邢夜醉。我有預感,我們很快還會再見面的。”
左風望著丁豪的背影,感覺和這灑脫少年,仿佛相交了很久的朋友一般。就在丁豪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通道口處時,他卻忽然頓住身形,微微偏頭說道。
“剛才那巨大的聲響,多半是那位郡守剛收的義子搞出來的。說真的沒有和你交手前我認為他才算得上是我的對手。不過你要小心一點,聽說這怪物武力驚人,而且下手極為狠辣,曾殺掉十幾名郡守府陪練之人。”
說完丁豪就毫不猶豫的走入通道,左風緩緩收回目光,同時有意無意的撇了一眼剛剛發出巨響的那面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