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回頭之時,正巧看到天叔微笑的臉龐,而且其望向自己的目光也好似大有深意,這讓左風不禁有些微微錯愕。
左風卻神色不變的一指里面的幾人,問道:“不是說十四銀衛么,為何那其中是十五人?”
天叔顯然沒有料到左風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先是一愣,然后就苦笑了一下說道:“那里有一人是東郡,郡守新收的義子,除了他之外正好就是十四銀衛了。”
天叔一邊說著用手往院中一指,所指之人正是那左風之前感到有些熟悉的那位,戴著銀色面具的壯碩青年。
聽說這位頭戴面具的壯碩男子是郡守新收的義子,左風也不禁多了一些興趣,忍不住就站在門外多看了幾眼。
“我們正在這里切磋武技,請你們不要打擾。”
里面有人注意到了門外的兩人,其中一名銀衛臉色不善的看來,當看到天叔在其內后也就臉色略微緩和些,但依舊帶著不滿的口氣說道。
左風也感覺到了尷尬,最后忍不住再次望了一眼那戴著面具之人后,這才和天叔匆匆離開了那處庭院。在他們二人剛剛離開不久,就聽到一聲沉重的關門聲,顯然那些人已經將庭院的大門關閉上。
左風雖然心中極為好奇,但他也看出了天叔好像有意的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左風本能的覺得,這可能會是一件麻煩事,索性他就忍住心中強烈的好奇,故意不再問下去。
兩人竟然就在這種奇怪的氣氛下,默默前行了一刻鐘。就在天叔實在忍不住,想要開口繼續說些什么之時,忽然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小路的盡頭。
當這嬌小的身影出現之時,左風的臉上就立刻露出了一絲柔和。隨后這道嬌小的身影就飛速而來,一個縱身撲在了左風懷里。
“天添不哭,哥哥這不是回來了么。”
來人正是左風的妹妹左天添,此時的天添滿臉淚痕正,一邊哭泣一邊用小拳頭在左風胸口處捶打著。好一會兒才止住了哭泣,卻仍帶著抽泣說道。
“哥你跑到哪里去了,爹被壞人打傷了,他們還欺負我。”
左風愛憐的撫摸著妹妹的頭發,小聲的說道:“沒事的,哥哥這不是回來了嘛。是誰欺負天添的,哥哥一定不會放過那些打傷爹的人。”
天叔在一旁插口道:“那些人都是普通的小混混,府中的護衛趕到后就已經出手將他們解決掉了。只是他們做事太不穩重,并未留下活口,所以也沒有追查出幕后指使之人。”
左風對此倒不太在意,因為幕后之人他用膝蓋已經能夠的猜出。一邊幫妹妹擦拭臉上的淚痕,一邊查看妹妹的傷勢。
忽然,左風有些驚詫的出聲道:“咦,妹妹你開始修煉了?”
妹妹對于左風的驚詫一點都不在意,隨意的說道:“不知道啊,突然就能感受到身體能吸納靈氣了。”
天叔此時好似想起了什么,說道:“自從天添那次受傷之后,就開始有了修為,雖然現在只有強體期二級,但她好像根本不會任何功法。我們也曾找尋了一些功法給她修習,但她又完全修習不了,但修為卻在以一定的速度緩慢提高著。”
左風聽完天叔所說,有些驚疑的望著妹妹。之前沈蝶曾說過妹妹的體質并非是無法修行,只是體質太過特殊,只有找到適合的功法才可修行,但現在卻是不需功法就能不斷提高實力,別說左風沒聽過,聽天叔的口氣,他好像也不了解其中的緣故。
左風在這一刻也終于明白,為何城主安雄那樣關注自己的妹妹了。躊躇了一小會兒,左風就向一旁的天叔說道:“天叔,我想帶妹妹先回家一趟。”
天叔輕輕點了點頭,剛要開口,卻忽然又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怎么剛剛回來,就要帶走天添?”
聽了這個聲音,左風不禁眉頭一皺,這說話之人他已經聽出正是大小姐安雅。轉回身來,臉露苦笑的說道:“大小姐,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妹妹的照顧。”
“誰稀罕你的感謝了,沒事就快滾吧。”
左風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刁蠻的大小姐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心地還算不錯。左風的那些感謝之言也并非客套,而是發自真心。
微微欠身向著安雅施了一禮,又轉回頭向天叔打了個招呼,拉著妹妹向來路返回。天添臨走之時,還不忘了回頭和安雅揮手告別。當安雅的目光落在天添身上時,還是露出了一絲不舍,但隨后就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
“哥哥,我以后還能來這里找安雅姐姐玩么?”
“當然了,為什么這么問?”
天添一邊走著一邊開口問道,左風微笑著回答了一句,然后又隨口問道。
“可是,為什么安雅姐姐好像很不喜歡你的樣子?”
左風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其中的原因來他自己都不清楚。若是說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這刁蠻女,左風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但他也說不清,就是每次見到這刁蠻女都下意識的想盡快躲開。
安雅此時站在原處,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當她的目光落在左風那瘦肖的背影上后,好似松了口氣般,喃喃道:“你總算是安全回來了。”
說完之后也不管一旁正偷眼望著自己的天叔,臉龐劃過一抹緋紅扭頭向著小路另一邊跑走。
左家村商鋪的后院之中,此時左風和五長老都面色嚴肅的相對而坐。過了好半晌,五長老這才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哎,沒想到,他們最后還是未能活著來與我們匯合。”
五長老是一名年紀約五十的老者,一身長衫好似掌柜的打扮,這間商鋪最近一段時期都一直由他掌管。此時老人好像更加蒼老了幾分,皺紋堆疊的眼角處有著淚光閃動,胸口的劇烈起伏也能顯出老者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他們的后事處理的如何?”
片刻后,老者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
左風表情復雜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五長老,說道:“幾位長老都葬在了村外的山坡下,其他留守的村里人也都被葬在了村外的小河邊。”
左風并未將這次離城后的事詳細說出,倒并非是對這五長老的不信任,而是若詳細講出來也只會徒增老人的煩惱罷了。
“哎,你做的對,不能讓村里人暴尸在外被野獸分食。”
左風知道老者此時的心情,那留下的極為長老,都是自幼與他一起長大的。這種感情甚至超出了他對于師父藤肖云的那份情,所以左風略一猶豫后,還是將話題引開,隨意的問道。
“為何我這次回來發覺鋪子的生意這樣慘淡,好像根本沒有人來的樣子,柜臺上也到處都是灰塵。”
聽左風這樣問起,五長老再次長嘆了一口,說道:“哎,這老鋪實在是在經營不下去了。”
左風心中一動,一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于是急切的問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五長老顯然還沉浸在悲傷之中,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事跟你說了也沒用,也只會徒增你的煩惱罷了。”
左風心中有些焦急,聲音不免提高了一些,繼續問道:“快說來聽聽,就算我解決不了,你難道忘了我現在和城主府的關系了不成。”
五長老聽到左風提起城主府,也終于反應了過來,這才面色凝重的緩緩說道。
“自從上次有人在老宅攪鬧,你父親被打傷之后,這條街上忽然就多出了好幾間山貨鋪子。”
左風心中一沉,心中不禁暗罵了一句那章玉,但卻并未出聲而是耐心的繼續聽下去。五長老微一停頓,之后又繼續說道。
“我們這間鋪子本就很小,又處在這么一條偏街之上,平日里的客人本就不多。這一次忽然在街口和街尾一下子多出了四間同樣賣山貨的鋪子,這之后我們幾乎就攬不到半個客人了。”
五長老緩了緩,有些頹喪的繼續道:“可惜了當初村長的一番心血,這鋪子過幾天也就只能低價賣出。雖然價格低了一些,但至少也能稍稍緩解一下村子現在的壓力。你也知道我們一直是靠山吃飯,現在人都進了城里根本弄不來貨物,從村子里帶來的錢也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左風聽到這里倒是放下心來,此時他與城主府正處在一種不尷不尬的境地。剛剛回絕了人家的招攬,轉回頭又厚著臉皮去求人,顯然左風還是從心底里感到抵觸的。此刻聽五長老講完,他也知道原來僅僅是“沒錢”而已。
現在的左風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還是算得上小有一些資產的,所以聽到這里他的臉上也緩和下來微笑著說道。
“五長老,若只是這些問題,我看倒也容易解決。”
說完,左風就隨手取過身旁的一只包裹。在他手邊一共放了三件包裹,都是左風在進門前趁左右無人偷偷從納晶之中取出來的,畢竟自己這個秘密還是盡量不讓別人知道的好一些。
五長老自然早就留意到左風身邊的包裹,但此刻見左風一臉輕松的微笑,還將包裹遞給自己。他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伸手接了過來,可剛一入手,就被包裹沉重的分量壓的幾乎拿捏不住。
“這,這是?”五長老一邊詫異的看著包裹,一邊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