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外表看起來柔弱,行事倒是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告罪一聲便立刻帶著一眾營救人馬撤離了總督府。
慕容復有點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這三少奶奶也太冒失了,我說的是那些兄弟姐妹,又沒說她,她就這樣走了,萬一遇到什么危險怎么辦?”
雙兒自然知道自家相公什么德性,幽幽道,“相公,你是舍不得三少奶奶吧?”
慕容復回過神來,哈哈一笑,“雙兒不要誤會,我只是擔心三少奶奶的安全,畢竟她對我還是有恩的。”
雙兒白了他一眼,“相公放心吧,待安全之后,三少奶奶自會設法與我取得聯系,她還要請你去莊家作客呢,又怎會獨自離開。”
“如此甚好,甚好。”慕容復心情一下好了起來。
雙兒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猶豫了下低聲道,“相公,你可不可以不要打三少奶奶的主意?”
“呃?”慕容復面色一窒,一語雙關的問道,“雙兒何出此言?”
雙兒解釋道,“相公,三少奶奶將雙兒視如己出,在雙兒心里,她就如同雙兒的親娘一般,你要是跟她……跟她好了,雙兒……雙兒……”
說著說著,卻是嚶嚶的哭了起來。
慕容復心下一軟,連忙哄道,“雙兒乖,不哭不哭,你想多了,相公是那樣的人么?”
“相公就是那樣的人!”雙兒卻是哭得更大聲了,“雙兒都看出來了,相公還要狡辯。”
慕容復也很無奈,只得表態道,“好好好,相公跟你保證,未經我的寶貝雙兒允許,絕不打三少奶奶的主意,這總行了吧?”
雙兒一聽哭聲漸緩,仔細想了想似乎沒什么問題,一般來說,自家相公的承諾還是很有可信度的,只要自己堅決不同意,三少奶奶也就安全了。
心地善良的她不但沒有發現慕容復話中的漏洞,反而覺得自己這樣逼迫他有點過分,抹掉了眼淚又羞澀道,“相公,只要你不打三少奶奶的主意,雙兒什么都依你。”
這個條件對于慕容復來說還真沒什么誘.惑力,因為時至今日,他跟雙兒什么花樣都已經玩遍了,再說雙兒本就對他千依百順,就算沒有三少奶奶,她也從來不會拒絕他。
事實證明,男人還真是不能慣的。
雙兒見他興致不高,不由心頭一顫,咬了咬薄唇說道,“如果……如果相公覺得雙兒膩了,雙兒也可以幫相公去找別的女人……”
這句話的誘.惑力瞬間飆升好幾個檔次,不過慕容復卻不能答應,他要是答應了,只怕會得不償失。
因此他馬上用一種責備的眼神瞪著雙兒,“你這是什么話?把相公當成只會交配的種豬么?”
“不不不,雙兒不是這個意思……”雙兒連忙辯解。
慕容復卻是打斷道,“你給我記住了,雙兒永遠是相公最疼愛的小妻子,相公永遠也不會膩,至于找女人的事,不用你操心,明白么?”
雙兒聽得前半句便已幸福得快要暈過去了,后半句那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迷迷糊糊的點頭道,“雙兒記下了。”
陳圓圓在旁邊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心里也是酸澀異常,她才剛剛把身心托付給了慕容復,本該正是如嬌似漆之時,不想轉眼便見他與其他女人郎情妾意,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其實慕容復也不是真把她忘記了,只是這種事遲早要面對的,也就懶得遮掩了,再說他對雙兒是真心疼愛,就算真傷了別的女人的心,也不舍得讓雙兒難過。
總督府的戰況愈演愈烈,喊殺聲越來越近,將心思各異的三人盡皆拉了回來。
陳圓圓秀眉微蹙,趁機開口道,“怎么辦,總督府的軍隊殺過來了!”
她怕她再不出聲,就被這個花心的人給遺忘了!
慕容復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別急,先看看攻打總督府的是什么人再說。”
“相公,咱們要過去看看么?”
“走吧。”
慕容復說完,便攜著二女朝正堂走去,可沒走幾步陳圓圓卻突然倒了下去,她因為兩天滴米未進,又在地底呆了那么長時間,體質纖弱的她已經到了極限。
“相公,她……”雙兒一驚,連忙扶住陳圓圓。
慕容復探了探她的脈搏,皺眉道,“她的身體吃不消了。”
沉吟一會兒,“這樣吧,你先帶她離開,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辦完事再與你匯合。”
與慕容復一起冒險,雙兒自然不會二話,可讓他一個人身處險境又另當別論了,尤其剛剛險死還生,因此雙兒馬上勸道,“相公,你跟我們一起離開吧,雙兒再也不要與你分開了。”
“攻打總督府的人很可能是慕容家的人,我必須去看看,再說了,那吳應熊這次害得我差點陰溝里翻船,我豈能輕易放過他,聽話,你帶她先回去,我很快就來找你們。”慕容復不容置喙的說道。
雙兒無奈,只好叮囑道,“那相公你千萬要小心,如果你有什么不測,雙兒也絕不獨活。”
雙兒走后,慕容復運轉身法,很快來到了總督府前院,這里一片狼藉,遍地尸體,粗略一數,不下五六百具。
此時戰斗集中在總督府大堂左近,一方正是總督府的侍衛,只剩不到三百來人,在攻打他們的卻是一群穿著百姓服飾的精壯漢子,人數竟沒有過百。
“這戰斗力有點強悍啊!”慕容復稍稍吃了一驚,仔細一看,這些人行動有致,進退有序,明顯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最關鍵的是,他們居然身懷內力。
“難道是……”慕容復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在這時,又有一支小隊從西邊掠了過來,那為首之人見部下竟然還沒有攻下大堂,頓時大為不滿,斥道,“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這么久了還拿不下區區幾個走狗鷹犬。”
這人一身布衣,穿著樸素,卻怎么也掩不住身上那股颯爽的英氣,明明素面朝天,作男裝打扮,卻還是如花似玉,國色天香,這人不是別人,赫然是當初叫囂著要做大將軍的袁紫衣,那么眼下這批穿著百姓服飾的軍隊也就不用多說了,正是被慕容復派遣至清廷腹地的護襄軍。
慕容復錯愕了好一會兒后,壓下心里的疑惑,緩步走了過去。
袁紫衣正有條不紊的指揮戰斗,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心頭一驚,下意識的反手一掌拍出,掌勢平平,看上去是那么的軟綿無力。
“呵呵,這金頂綿掌已有十成火候,看來你這段時間倒沒有荒廢峨眉絕學,我跟那白眉老頭倒也有個交代了。”慕容復嘴上說著,手腕一翻,將綿掌中所蘊含的龐大后勁悉數化去,隨后輕輕一帶,將其整個人都帶進了懷里。
袁紫衣正欲施展后招,一聽這聲音,頓時老實下來,不過仍舊板著一張臉,冷冷道,“松開!”
慕容復沒有理會,反而抓起她白.嫩的小手,輕輕摩挲著,“你看你,手上都磨起繭子了,這叫我多心疼啊……”
“這本來就有的好嗎!”袁紫衣白了他一眼,手掌突然像沒了骨頭似的,從他手心滑了出去,繼而腰身一扭,人也脫離慕容復的懷抱。
慕容復無奈的攤了攤手,“許久不見,我以為你會很想我。”
“鬼才想你!”袁紫衣嬌嗔一句,忽的想起什么,“你怎么在這,你不是……不是……”
“我的事稍后再說,你這是怎么回事?”慕容復朝戰場方向努了努嘴,悠悠道,“我沒記錯的話,我好像沒給過你擅自調動護襄軍的權力吧?”
袁紫衣面色微滯,隨即驕橫道,“還不是因為你,我以為你被那吳應熊害死了,所以下令血洗總督府,替你報仇!”
“是嗎?”慕容復冷笑一聲,這話她要是不這么說,他可能還會這么想,可如果她說出來了,那就肯定不是這個原因,因為這是一個傲嬌的女人,口是心非已經成了她的專利。
“哎呀,真的是這樣,人家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死了我當然要替你報仇!”袁紫衣理直氣壯的說道。
慕容復聽了這話,實在有點哭笑不得,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正好護襄軍攻下總督府,倒省了他一番力,便順勢說道,“好吧,我暫且相信你對我的心意,你帶了多少人過來?”
“什么暫且嘛,你要一直相信……”袁紫衣嘀咕一句,見他沒有追究的意思,頓時眉開眼笑,伸出五根潔白的手指,“五百人,一半拖住真定府守軍,一半攻打總督府。”
“你派二百五十人去拖住真定府守軍?”慕容復大腦瞬間宕機。
袁紫衣連忙解釋道,“當然不是硬碰硬,你別忘了護襄軍最大的優勢就是我們個個身懷絕技,只要制住守軍的頭頭不就行啦。”
慕容復有點無語,行軍打仗真有她說的這么想當然,豈非憑借一支護襄軍便可攻城掠地天下無敵了?
“好了,馬上命所有人投入戰斗,盡快清掃殘余,把那吳應熊和吳之榮抓來見我,記住了,我要活的!誰敢殺掉這二人,我活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