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福建巡撫陳子貞就徹底坐不住了,之前福建海商因為福建沿海海盜肆虐就曾聯名向福建巡撫衙門抗議,說福建水師不作為,不能保境安民,致使沿海海盜肆虐,現在荷蘭人把澎湖列島給占了,還公然搶掠沿海中國漁船和商船,他要再坐視不理,一旦朝廷知道了,他這個巡撫位子就不穩了。
所以陳子貞責令福建水師總兵俞咨皋趕緊出戰,把荷蘭人從澎湖列島趕走。俞咨皋是抗倭名將俞大猷之子,但卻并非名將就能出虎子,俞咨皋非但沒有繼承俞大猷的勇猛善戰,德行也不怎樣,在原本歷史時空俞咨皋還曾在1627年在福建銅山圍剿鄭芝龍,結果卻被鄭芝龍殺得大敗,只身逃走的俞咨皋后來被朝廷問罪斬首。
連鄭芝龍都打不過,就更別提對上船堅炮利的荷蘭人了,俞咨皋率領福建水師戰船六十余艘戰船,士兵八千余人出海,還沒到澎湖列島就遭到了荷蘭戰列艦的迎頭痛擊,大潰而逃,最終俞咨皋只帶著二十余艘戰船和不到三千士兵逃回廈門,從此避而不戰!
而打了勝仗的荷蘭人越發囂張,先是派戰列艦封鎖漳州出海口,后來更是直接攻擊廈門港,擊沉廈門港內停泊的商船戰船共計八十余艘(這是歷史真實發生的數據),荷蘭人的囂張氣焰和暴行引起了福建百姓的極度憤慨,他們聯名向福建巡撫衙門請愿,請求福建巡撫衙門向東蕃求援,請郭致遠出山,抗擊荷蘭人!
陳子貞之前因為郭致遠沖冠一怒為紅顏在福州打了周王世子朱恭枵的事險些丟了巡撫的官帽,花了大把銀子才保住位置,自然是對郭致遠恨得咬牙,打定主意這輩子絕不再和郭致遠這個“禍害”往來,可這次他想不聯絡郭致遠也不行了,再讓荷蘭人這么橫行下去他這個巡撫位置又要保不住了!
所以陳子貞只能厚著臉皮給郭致遠去信,請他出山率領東蕃海軍將荷蘭人從澎湖列島趕走,郭致遠給陳子貞回了信,和之前回復那些海商的話一模一樣,陳子貞也知道郭致遠說的是實情,只得給朝廷上奏折請萬歷皇帝下旨“奪情”讓郭致遠“在官守制”,好率領自新軍對抗荷蘭人,穩定福建沿海局勢。
朝廷那邊還在為選來東蕃接替郭致遠的人選爭論不休,接到陳子貞的奏報也傻了眼,遼東這邊局勢還沒完全穩定下來呢,怎么南邊海上又打起來了?朝臣的意見也分為了兩派,一派說應該下旨“奪情”讓郭致遠“在官守制”出山抗擊紅夷(荷蘭人紅頭發比較多,所以稱紅夷),一派說難道離開他郭致遠就沒人能大戰了?應該另外委派大員調集沿海其他省份水師抗擊紅夷,兩派爭執不下,最終只能請萬歷皇帝定奪了。
萬歷皇帝也不想下旨“奪情”讓郭致遠“在官守制”,好不容易有這么個削去郭致遠權力的機會怎么能讓郭致遠留下來繼續壯大勢力呢,于是下旨讓南澳總兵沈有容帶兵支援福建,將荷蘭人從澎湖列島趕走,不過他也沒把事做絕,沒有再急著確定去東蕃接替郭致遠的人選,打算等沈有容和荷蘭人交戰的戰報來了再定。
沈有容雖然曾在郭致遠麾下效力,也知道郭致遠的苦衷,但他向來是國家民族大義為先,自然不可能不出戰,所以接到圣旨以后馬上率領南澳總兵府戰船六十艘,士兵六千余人,另收集了大小漁船百來艘從南澳趕往福建沿海參戰!
不過沈有容也知道僅憑他手頭的兵力和戰船是難以打敗船堅炮利的荷蘭艦隊的,所以來之前先給福建水師總兵俞咨皋去了信,約定時間,讓俞咨皋率福建水師從廈門港出發,夾擊封鎖漳州出海口的荷蘭艦隊!
沈有容不愧是當世名將,他深知敵方和己方的優劣勢,所以把約定夾擊的時間定在了晚上,這樣便能限制荷蘭戰艦的火力優勢發揮。
荷蘭人派了十艘戰列艦封鎖漳州出海口,福建水師的不堪一擊也讓他們麻痹大意了,根本沒想到有人敢夜襲他們,到了約定的時間,沈有容軍率先向荷蘭人的艦隊發動攻擊,俞咨皋的福建水師見到火光也按照約定對荷蘭人發動了夾擊,荷蘭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能倉促應戰。
不過荷蘭人能成為海上霸主,軍事素質也是不差的,雖然被打了措手不及,但馬上調整過來,利用其強大的火炮優勢展開還擊,這個時候令沈有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俞咨皋率領的福建水師在被荷蘭戰列艦的火炮擊沉兩艘戰船之后就開始潰逃,留下沈有容軍獨自與荷蘭艦隊作戰!
沈有容被俞咨皋軍的一戰即潰氣得差點吐血,不過他并沒有退卻,依舊指揮部下英勇作戰,下令點燃搜羅來的那一百多艘漁船,充作火船向荷蘭人的艦隊發動“火海戰術”,荷蘭人見到鋪天蓋地蜂擁而來的一百多條“火船”也驚呆了,荷蘭人在歐洲戰場從未見過的這樣的打法,所以一下子被打蒙了!
而且沈有容在發動夜襲時特意選的上風口,火船體積又小,荷蘭人的火炮很難準確命中,“火船”如乘風之箭,直襲荷蘭人的艦隊,荷蘭人的戰列艦體積龐大,根本無法躲閃,加上火船上還有掛鉤,一旦逼近敵方的戰艦,火船上的敢死隊士兵就會用掛鉤勾住敵方的戰艦,讓敵方戰艦無法擺脫,敢死隊士兵則會跳下海里,利用良好的水性,拿著隨身攜帶的鐵鑿去鑿沉敵方的戰艦。
不過因為狡猾的荷蘭人擺出的是荷蘭戰艦居中,海盜戰船四周拱衛的防御陣型,所以沈有容的“火海”戰術并未能盡全功,被火船勾中的多是海盜戰船,只有兩艘荷蘭人的戰列艦被火船勾住,其他八艘戰列艦則利用其龐大的體積沖出了沈有容軍的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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