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陽在酒店里接到了競選會延期的通知,王風月和金霜華去參加南非斗士的追悼會了,回來后告訴他,全部候選人只有他李少陽沒有去參加,在場的羅曼主席對此表達了遺憾。
李少陽冷笑一聲:“虛偽的政治虛偽的人,我相信剩下的幾位候選人,就算在參加追悼會的時候也要忍不住笑出來吧。”
王風月深以為然:“呼聲最高的南非候選人死了,俄國候選人讓給了你,現在笑的最開心的,恐怕是米國候選人了。”
李少陽卻是有不同的看法:“現在最可怕的對手不是米國人,而是那位愛佳子公主,東瀛對聯合國一向有著迷戀般的企圖,早些年為了加入常任理事國,東瀛可沒少做小動。”
東瀛要加入常任理事國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在他們經濟發展最好的八十年代,東瀛曾經無限逼近了米國的霸權,忘乎所以的準備用經濟征服世界,結果米國一份“廣島協議”,迫使日元升值,直接導致了東瀛經濟的泡沫化。
回思那場經濟之戰,東瀛因為在國防上需要米國的保護,所以只能被迫接受廣島協議。結果日元對美元和歐洲貨幣立刻開始走強。在不到兩年的時間里,日元兌美元匯率大幅上漲。隨后東瀛房地產和股票市場也在銀行的推波助瀾下產生了巨大的泡沫,東瀛經濟呈現出了虛假的繁榮,股市直沖四萬點。這時華爾街覺得時機已到,便傾巢而出,動用巨額資金,大肆賣空東瀛股市,導致東瀛股市一路狂跌致一萬點,整個金融界吐血,股民爭相跳樓,經濟自此一蹶不振。
經濟上的完敗也注定了東瀛無法獲得想要的國際權力,米國不費一刀一槍,將東瀛壓制在了底層……由此也導致了東瀛左翼復興派的倒臺,還未完全消亡的軍國主義在右翼勢力的呼聲中陡然膨脹……所以,綜合起來說,是米國逼迫著東瀛再次走上軍國道路。
李少陽想到這些,對愛佳子這個女人愈發的警惕起來:“她自來到紐約后,一直按兵不動,這幾天我發現她更是隱藏在自己的空間里,連一點小動都沒有,越是這樣,越是可怕。”
李少陽在屋中來回走著:“如果愛佳子跟地府神靈有關系,那就更可怕了。”
金霜華覺得他有點草木皆兵,就是王風月也覺得不會如此。
三人正在說這話,酒店下面的代表團外事人員卻打來電話,說是一位自稱富蘭克林的米國人來拜會李少陽了。
富蘭克林先生?李少陽立刻想起來:“是那位米國的候選人,nasa米國航天局的元老。”
他沉吟了一下:“把富蘭克林先生的情報給我看看,我要好好接待一下這位先生。”
即便是參加聯合國的一次秘密競選會,但為外事人員,是否要接待來賓,或者如何接待,乃至接待的時候談些什么問題,都需要華國代表團一起商量,定下基調后才能進行。這是華國在國際外交上多年積攢的經驗,但李少陽自然不會這么玩。
他在酒店浴室外接待了富蘭克林先生。
當穿著一身西裝,還在衣兜外用紅色絲巾裝飾的富蘭克林踏進李少陽的屋里,愕然的發現自己拜訪的李先生剛剛沐浴完畢,就穿著睡衣和拖鞋,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
這還不是最古怪的,最讓富蘭克林吃驚的是,李少陽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整盤青綠色的葉片……
端莊的富蘭克林喉嚨發癢,情不自禁打了個噴嚏,等他看到李少陽拿出一根長長的水煙袋的時候,眼珠子都直了。
青綠色的葉片分為兩種,一種葉子肥美邊緣光滑,一種葉片緊窄還帶著刺。富蘭克林為行家中的行家,實在是太熟悉這極品的大麻了。肥美的被稱為“舊金山綠巨人”味道醇厚回味悠長。緊窄的則是“阿拉斯加小綠妞”,味道猛烈而且迅速。
這兩種極品大麻混合起來玩,比很多高級“藥丸”還要爽。富蘭克林情不自禁的走上去,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那只野獸,低頭深深的嗅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控制不住,甚至還喃喃自語著:“好東西,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這種貨色了。”
李少陽坐在沙發上,已經十分熟練的抓起了幾片,然后水煙袋里的泡沫就像浴缸里的水汽一樣,帶著些芬芳將富蘭克林包圍了。
富蘭克林在迷茫中似乎也抓起了一把,然后他就陷入了許久未曾享受的天堂中……
忽然,一聲呼喚將他驚醒,富蘭克林跳起來連退幾步,抽出紅色絲巾,捂住嘴,不能抑制的吐了起來。
這條紅色絲巾是他特意準備的,為了向來自紅色華國的李少陽展示“親近”的意思。米國外交人員在會見華國外交朋友的時候,都會加入一點紅色元素,這是只有米國外交世家才知道的小竅門。
但現在,富蘭克林只能嘔吐,他眩暈極了。
等富蘭克林恢復了鎮定,轉頭再看不禁呆住了。
李少陽穿著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裝,十分嚴肅的坐在沙發上,茶幾上只擺著兩杯茶,哪里有大麻的影子,他臉色抽動起來,拼命的嗅著四周的空氣,也沒有一絲那熟悉的氣味,只有酒店里常用的空氣凈化劑的氣味。
李少陽看著他連連搖頭,輕輕將一臺手機推過去,手機上是錄制的一段視頻。
富蘭克林哪里還不懂……他戰戰兢兢的抓起手機,只看到里面出現了自己的身影,應該是剛剛進來的時候,然后就是一段十分精彩的“表演”,富蘭克林簡直不忍直視,但畫面里的自己躺在地板上,做出的種種丑態,卻是如此清晰。
他下意識的抓起手機,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然后用昂貴的皮鞋踩著,不停的踩著,一直到手機變成了碎片。
李少陽平淡的看著他瘋狂的動,一直到這家伙都累出汗了,才笑道:“何必如此呢,我只是覺得好玩,才隨便拍了一下。”
富蘭克林扯開領帶,嘶吼道:“你陷害我……”
李少陽慢慢起身,走到他身邊,在富蘭克林畏縮的眼神中,輕輕彈去了他西裝背后的符紙,卻低聲道:“富蘭克林先生出生于七十年代,正是米國嬉皮士文化的主流時代,新世紀運動風潮中,米國的大學生甚至用大麻打發時間呢,我對此是十分了解的。”
富蘭克林眼皮跳動起來,盡管在那個時代這是平常的事,但自成年后,他就一直控制著自己,畢竟在現代社會,這絕對是超級丑聞。
思前想后,富蘭克林權衡之下,只能沉聲道:“閣下連我的來意都不知道,就這樣陷害我,是否有點心急了?”
李少陽微微一笑:“反正你的來意就是兩條,要么是想和我合,要么是來試探一下我,最好是找到我和南非斗士之死有關的蛛絲馬跡,然后趁機發動一場輿論攻勢。”
男人的眼神冰冷起來:“這里是紐約,是你的地盤,你可以輕易的操縱輿論,到時候讓我跟犯罪嫌疑人扯上關系,哪怕我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最后還是要退出競選。對你來說,我一旦下去了,那就幾乎沒有對手了。”
富蘭克林大汗淋漓,沒想到這個華國年輕人如此狡猾,對自己的來意都看得一清二楚。
的確,南非候選人中槍事件,包括俄國代表退出事件,怎么看都跟李少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所以他才冒險來拜訪,試圖找到點蛛絲馬跡,然后趁機發動內部的輿論攻勢,逼迫聯合國公開競選行星防御會的主席,到時候自己當選必成定局。
他擦了殘汗,嘶啞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少陽拿起身邊的一份文件:“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只要你肯說實話……”他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富蘭克林眼中重新出現了希望,他只有五十歲,在政壇上,這個年齡可以說是正當壯年,當然不甘心放棄自己的前途。
李少陽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成功用幻術符篆逮住了他的小辮子,主要是這家伙的情報太詳細了,對于富蘭克林的弱點和毛病,李少陽知道的太清楚了。
但關于他的資料中,有一點一直是李少陽疑惑的,他當即問道:“這次你為米國的代表,為何沒有nasa的推薦書,連米國總統特使都不同意你來做候選人,我很好奇你背后的老板是誰?”
富蘭克林臉色變了又變,忽然凄慘的一笑:“這個問題我絕對不能回答。”
李少陽立刻沉默下來,富蘭克林越是這樣說,他就越是明白,此人背后的后臺絕對有問題。
但富蘭克林似乎已決定放棄了,他重新系起了領帶:“這樣說吧,我不屈服你,頂多是退出政壇,做個普通人繼續活著。如果我說了什么,呵,等會兒你看到的,將是一具躺在臭水溝旁的尸體。李先生,我很佩服你的手段,但可惜你選錯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