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京都機場,走下舷梯的李少陽看到了一輛定制的紅旗加長轎車。
車門大開,王老爺子在車里閉目養神。車門前站著兩人,王風月長身而立,王山陰沉在旁。
李少陽眉頭一挑,轉身對趙靈兒道:“你先別回家,跟伊莎貝拉她們去我那里等著,我讓你做的事一定要快。”說著拿出了5顆3級幸運結晶放到了她手里:“蘋果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少吃一點,吃多了我那里供應不上的,這是稀有的品種。”
他慢慢叮囑著,趙靈兒眼神卻一直看著對面的紅旗車,那本來精靈古怪的模樣,不知不覺帶上了濃濃的殺意:“大叔,他們好像要對你不利呢。”
李少陽微微一笑:“放心,王家雖然有特權,但不會公然違法,還有風少也在,你放心吧。”
手掌傳來溫暖的感覺,趙靈兒握住了他的大手,小嘴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如果他們敢傷你,我一定要王家上下老小全部來陪葬。”
這話說得干脆利落,而且十分大氣,李少陽都聽得心中一震,這孩子做事未免太肆無忌憚了。
李少陽慢慢走向轎車。
王老爺子在車中嘆了一聲:“上來吧。”
車子開出了機場,一路穿過了前門大街,再經過紫禁城廣場,最后來到了長安橋下。正值三月春寒,此時冷風恰如嚴冬之末,猶自帶著幾分寒氣。
王風月先下車,打開車門后站在一邊警戒,從始至終都沒和李少陽對過眼。
王山卻是一直拿著手機,不停的發送著信息,看起來很忙,但李少陽知道,他是在布置一些事務,作為王家在俗世的實權人物,王山控制著許多資源,最多的時候,會有十幾個不同的部門等著他做決策。當然,這些決策的最終確定者,還是王老爺子。
李少陽敏銳的感覺到了王老爺子的變化,如果說上次相見,老爺子還是一派老頑童的天真爛漫,那此番再見,已經變成了一位憂愁滿懷的垂暮老者。
兩人站在長安橋下,停著車輛來回的喇叭聲,愈發顯得此時此夜的寒冷和蕭索。
“這里是整個京都風水第二好的地方!”王老爺子忽然道。
李少陽詫異,這是什么意思。
王老爺子卻緩緩說著:“因為這里曾是帝王腳下,拜祭天地所行的一座橋,又被稱為通天橋,跨過此橋,便是盤古天壇。所以風水的確不錯。”
李少陽笑了:“那整個京都風水第一好的地方是哪里?”
王老爺子淡淡一笑:“那個地方啊,就是北邊王家大院里,我的書房了。”
他不等李少陽反應,繼續道:“這風水好的地方,占卜起來也特別靈,今天既然到了這里,不如我給你算一卦?”
李少陽心中一動:“您要給我算哪方面啊?”
王老爺子精神似乎回來了,笑瞇瞇道:“少陽你年少有為,身家過億,長得也還可以。嗯,好像還沒找媳婦吧,不如我給你算算姻緣?”
李少陽哭笑不得:“老爺子別給我開玩笑了。”
王老爺子卻翻開袖子,手里多了一把黑色的龜甲骨,口中念念有詞一番,然后站住方位,一把灑下。
龜甲四散而落,組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圖形,李少陽心中還在好笑呢,王老爺子卻瞪大了眼,冷不丁的大喊一聲:“好!”
李少陽被嚇了一跳,這老爺子看著占卜連連拍手:“花放隨風情切切,水流云影愛汪汪。看你這一卦,正是草長鶯飛,桃花入命……”
這老頭說得煞有介事,口沫亂飛,活像一只街頭算卦的老騙子,最后問道:“少陽你八字是什么?我再給你推一推。”
李少陽皺眉說出了陰歷生日,王老爺子頓時又喝了一聲:“妙!”
這一驚一乍的,但這老頭卻是滿臉喜色:“太妙了,我有一女,年方十九,名叫瑤姬,八字和你的簡直是天造地和,你覺得怎么樣?”
李少陽目瞪口呆:“開什么玩笑?王瑤姬?那個要毀滅世界的冰山雪女?”
王老爺子此時親熱的拉住他的手:“不用急著做決定,你們年輕人,可以多談一談,多聊一聊,我的王家大院,隨時對你開放。”
這種“好事”,李少陽遇到兩次了,第一次是司徒老大,第二次是裴天豪,不過那兩人都是帶著拉攏的目的,而王家……李少陽看不出任何拉攏的意思,老爺子的樣子,反而像是真的在推銷王瑤姬一樣。
他沉默不語,良久下定了決心,開門見山的說道:“老爺子,王瑤姬不是你的女兒!她到底是什么來歷?”
王老爺子臉色一僵,緩緩出了一口氣:“暫時我不能告訴你,但我有不能說的理由。”
李少陽冷笑:“說說也無妨。”
王老爺子拍拍他的胸口:“瑤姬是什么人,你心里那家伙最清楚,現在我們說些正經的。”
他轉身看向長安橋外的車流,良久沉聲道:“在瑤姬醒來前,我也不知道昆侖山封印的事情,在老頭子心中,本以為她是降臨人間的救世主,萬想不到結果竟是這個。當初她曾對我說過,她要等一個人,一個可以取得十大神物的人,那應該就是你了。”
李少陽悚然而驚:“這太邪乎了。”
王老爺子臉色沉重:“還有更邪乎的,瑤姬醒來的那一天,我占了一卦,是九兇之卦,此卦現世,必有滅世之劫,那時我才質問她,知道了昆侖封印的事。”
李少陽大喜:“只要您不是和她一伙的,事情就好辦了,告訴我昆侖仙山在哪里,我去想辦法重新封印起來。”
王老爺子認真的看著他,然后搖頭:“可惜,我根本不知道昆侖仙山在哪。”
李少陽震驚:“那您是怎么得到昆侖的賢者遺物的?”
王老爺子嘆息:“那次探險,最后的結果是整個探險隊遇到雪崩,我們都被埋在雪下,當時我以為自己死定了,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昆侖仙山里了,我也沒機會探索那仙山絕景,就好像做夢一樣……所以等我帶著東西出來后,依舊是在原地,根本不知道怎么進去的。”
李少陽心中沉落,想想又問道:“剛才您說的那些姻緣什么的,又是什么意思?”
王老爺子精神一振:“這個就有意思了,從那天后,我每日都占卜一次,兇卦依舊,直到那日你和瑤姬見了面,你們認識后,卦象就變了,雖然還是大兇,但似乎有了轉機。”
老爺子說完急切的看著他:“所以我才想試試,或者你是這個危局的破局者,如果讓你和瑤姬多接觸一下,是否能改變整個局面。”
李少陽打斷他的話:“不可能,第一我不會把命運寄托在你的卦象上,第二也不會把主動權交給王瑤姬,我還是喜歡自己掌握主動。”
王老爺子連連嘆息,卻沒有繼續勉強他,只說道:“如果可能,你還是多和瑤姬見見面,她其實并非是天生就要帶來災禍,只是按照她的邏輯,只有犧牲大部分無用的人類,讓小部分能力強大的人類站出來,才能對抗天劫。”
李少陽忍不住問道:“到底什么是天劫?”
王老爺子抬頭看了看天空,指著那些星辰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天劫應該指的是即將進犯地球的外星人。”
嘿,李少陽大笑:“您老覺得可能么?現在的科學水準,已經可以觀察到數萬光年外的宇宙了。怎么一點都沒察覺?”
王老爺子臉色鄭重:“天降劫難,只有外星人入侵這個解釋最合理,不過想來也得是許久之后的事了,所以瑤姬才會釋放封印,讓人類進入物競天擇的殘殺中。”
李少陽嘆了口氣:“就算是真的,恐怕外星人還沒來,地球就完了,您知道香江的事么?”
王老爺子點頭:“半小時前,王山已經接到了相關情報,不過事態還沒嚴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李少陽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您覺得不嚴重,我覺得已經是危急關頭了,如果沒別的事,我得回去處理香江的危機了。”
王老爺子經過這番對話,精神好了許多,便笑道:“我跟王山說了,他會幫你的,還有,你也得幫我照顧好風兒,他是個執拗的性子,現在還解不開心里的死結,所以得勞你多費心了。”
李少陽和王老爺子走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老爺子很快坐車離去,王山和王風月卻是留了下來。
李少陽目送老爺子的車離開,這才看著兩人:“山哥,風少,你們倆怎么這副表情?”
這兩人的表情都是十分凝重,此時王山先開口了:“老爺子最近做事稀里糊涂的,你知道么,三叔被逐出王家門墻了!”
李少陽看向了王風月。
王風月重重嘆了一口氣:“是的,老頭子不但當著全家族的面將我逐出門墻,甚至還在法律意義上跟我脫離了父子關系。我現在無處可去,只能去叨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