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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我堅持這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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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溪月的一席話說得程一鳴有些啞口無言,他是醫生,對于每一條生命都有一種特別的珍惜和珍重,一時有點無法理解花溪月將生命之外的東西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

  年輕氣盛固然是青春張揚的一種態度,但是沒有了生命,一切都只將會成為空談,生活再難熬,都會走過去的,一個意外,可能真的會讓人萬劫不復,所以,他有點不同意花溪月的選擇。

  他皺著眉看著花溪月,還想勸勸她,突然看到門被打開了,是江墨時,看江墨時的樣子,是在門外站了有一會兒了,估計他和花溪月說得話,江墨時他都聽到了。

  花溪月尋著聲音望過去,問著是誰,江墨時走到花溪月的身邊,摸了摸她的頭,說是自己。

  江墨時問程一鳴,他是醫生,更建議用哪種方式,程一鳴看了看花溪月,說他更傾向于第一種治療方式,可對于花溪月來說,她說的的確都是很重要的問題,特別是她看不見之后,漫長的治療中,她的時間到底該怎么過?

  雖然程一鳴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同樣身為男人,他自然能理解程一鳴多方位的考慮,不管是用經驗還是用技術來說,程一鳴都比較贊同第一種治療方式,同樣,他也不希望花溪月冒那么大的風險。

  那么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花溪月了,所有人都有工作,花溪月應該如何安置,這個事情其實不該他們操太多的心,畢竟他們都不是花溪月的監護人,但是他們還是會盡力站在花溪月的角度上思考這些瑣事。

  聽著江墨時和程一鳴統一了戰線,花溪月有些不滿的撅著嘴巴:“這是我的事,不管你們要對我的身體做什么,都應該先經過我的同意,我也有權決定自己到底選擇什么樣的治療方式,我想要盡快治療好,所以我堅持要做開顱手術。”

  父母都不在身邊,自己就是自己的本錢,眼睛突然看不見,就像高考沒帶筆一樣,看著所有題目都會做,就是沒辦法做,這種感覺會把人逼瘋的。

  她已經成年,自然能夠決定自己的事,她以后想要過什么樣的日子,她將會面臨什么,她都回去承擔和拼一把,所以,她毅然選擇快速的治療方式。

  花溪月的態度很堅決,所以江墨時的臉很黑,程一鳴沒有多說什么,他是醫生,如果花溪月執意要選第二種方式,他自然也會遵從病人的意志。他看了看江墨時,希望江墨時能勸勸她,然后出了病房,將時間和空間留給他們倆。

  江墨時端起早餐,遞到花溪月的手上,閉口不談這件事,以花溪月執拗的性格,現在別人多勸解一句,她都會感到反感。

  可是江墨時不知道,在花溪月的心里,只做事不說話的江墨時也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她嘴里吃著東西,腦袋里想著怎么樣才能讓江墨時完全理解她,并且同意她的選擇。

  今天的粥比昨天的要濃稠得多,而且里面加了不少好東西,好像都碾碎了,味道真的不要太好花溪月津津有味的吃著,突然沒聽到旁邊有聲音了,她喊了一句江墨時,沒人應答,剛才不是還在她的身邊嗎?這會兒怎么突然就沒看到人了?

  她再次喊著江墨時,摸著桌子將粥放好,嘗試著下床,她不是想去找江墨時,只是江墨時突然不在,她總感覺缺少了什么。

  花溪月的腳踩在地上,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江墨時看著有些于心不忍,還不到時候,他不能現在就去幫她。

  花溪月沿著床邊走,很快摸到了鞋子,轉了個身,卻是不知道該往哪里走,她的雙手向前伸著,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動步子,腳試探了沒有危險,就直接往前伸了一大步。

  就在這時,江墨時突然就將凳子放到花溪月的前面,那一腳出去,花溪月直接踢到了凳子,而且因為來不及收腳,自己也沒有站穩,她突然就摔倒地上了。

  江墨時連忙將她抱住,防止她真的磕到地上,他一把將花溪月抱了起來,直接放到床上。

  “你就在旁邊?你在房里為什么不理我?江墨時,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樣?”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跨出去的那一大步,很有可能讓你摔得更狠,所以,我勸你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本來腿就短,還妄想一步登天,說實話,真的有點癡人說夢。”

  江墨時話里指的是什么,花溪月自然懂,他拐著彎罵自己急功近利,想要快捷的方式解決問題,卻不曾想,周圍很有可能是萬丈深淵,她很有可能面臨萬劫不復,在一步登天的同時,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江墨時,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嗎?你知不知道我不能讓自己這么頹廢的活著,如果有機會,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幾率,我都會去嘗試。”

  “那你想過我沒有,花溪月,再過一個半月你就要滿十九歲了,你已經長大,不再是小孩,你應該明白,并且懂得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我就想問你,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

  江墨時把話說得這么清楚,他不相信花溪月不懂,就算她現在逃避,總有一天她也要面對,拿自己來逼她,并不是明智的選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占多少的分量,一直以來,花溪月都是拒絕的態度,從來都是他先入為主,她一直在被動的接受他的做法。

  “花溪月,我喜歡你,你早就知道我喜歡你,就算是為了我,也請重新思考你做出的那個選擇,你可以無所謂,你可以為你的青春,為你的生命爭一口氣,但是你無法預測未來,你無法為以后買單,你想想我們,我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哪怕要花漫長的時間和孤寂,但是總比拿生命去賭要搶得多。”

  花溪月不作聲,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她一動不動,讓江墨時根本無法判別她在想什么,江墨時還想多說點什么,但是沒敢開口了,每次說起他們倆個人之間的關系,花溪月都選擇逃避,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樣坦白的告訴她,他很是怕她沒有準備好去承受。

  “花溪月,我喜歡你,你知道嗎?我想要你換個選擇,我可以陪著你,直到你能看得見,直到你能做所有你喜歡的事,不管要多久,我都會陪著你。”

  江墨時看著花溪月,希望她能說些什么,哪怕表個態度也好,他的心里也很是忐忑,一次次的遭到拒絕,那感覺并不好受。

  “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再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我就告訴你我的想法。”

  花溪月有些淡漠的說,以前知道江墨時喜歡她的時候,她是有些害怕的,漸漸的,江墨時不再顧忌,直接表達出來,早已經超出師生和朋友的關系,所以她不可能不知道江墨時在堅持什么。

  和李煜澤分開就好像在昨天一樣,她還沒法去接受其他的人,江墨時對她有恩,她不可能和江墨時成為路人,江墨時想要的太多,一時半會兒,她真的給不起。

  她躺在床上,聽著江墨時走出去的腳步聲,她想說些什么,可是該說什么?不管她說什么,都將會成為挽留江墨時的證據,最后都會變成江墨時的希望,她不愿意結果朝著更加無法想象的方向發展。

  所以她忍著,什么都不說,就這樣聽著他完全走出去,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來打擾,她才叫了護士。

  她想出去轉轉,護士找來輪椅,推著她出去,天氣晴得非常好,她希望能借此光景讓自己快速走出來。

  護士很忙,花溪月讓護士幫忙將自己停在涼亭就可以離開了,等下記得來推她就行。

  花溪月閉著眼睛,享受著早晨的陽光,一段時間后,她的輪椅突然被推動了,她喊著護士的名字,后面推車的人卻是沒有應答,她又喊著江墨時,程一鳴的名字,后面的人卻是都沒有應答,到底是誰這么無聊,明知道她看不到,非要逗她?

  然后一段錄音突然響了起來,錄音里放得是江墨時和金茹月談話的聲音,她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猜到了后面推她的人是誰了。

  故意將錄音放給她聽,不就想告訴她,江墨時和江東源叔叔有關系,江墨時待在她身邊故意欺騙她,江墨時的真實目的是為了他的母親和自己父親多年前的案子嗎?是用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來威脅她,還是想用這個告誡她離江墨時遠點?

  花溪月笑笑,真是不巧,上次去東源叔叔的家,在那張照片的背面,就歪歪扭扭的寫著江墨時的名字,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懷疑江墨時的目的了,對于這些,她更愿意相信江墨時就是江東源叔叔的親生兒子,之后的很多次,江墨時故意躲避東源叔叔,猜來猜去,都可能是因為江墨時母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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