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蔻的嘴撅得能拴頭驢,她是被卓楊騙到南非來的。
兩個國際比賽日結束,原本就在曼徹斯特的卓楊送別了返回國內的大部隊。他不用再挪窩,卻被蔻蔻一個電話勾得火燒火燎跑去了巴塞羅那。
非霸道總裁卓蔻蔻這段時間在整合西班牙的‘左岸’,忙得香汗淋漓后,突然想撒撒嬌,便給卓楊訴苦喊累。
作為一個資深寵妻狂魔,這個絕對忍不了,他不可能讓老婆一個人受累。
所以,他立馬飛去巴塞羅那兩個人一起累了累,廣播體操從第一套做到了第八套。
但顯然蔻蔻這個嬌還沒有撒夠,嗲里嗲氣直接回到了小女孩時代。
撒嬌嘛,總得提一些很不合理的要求才顯得合理,于是,蔻蔻說想去南極看企鵝。
卓楊:“……”
男人呀,嘴里說話一定得靠譜,不要總是把‘要月亮我也爬梯子給你盤下來,要星星上天給你摘’隨便許諾。女孩子一句‘那你去’就能把你扔在冷風里,你倒是去呀。
相比起要星星要月亮,蔻蔻想看企鵝的要求,已經非常靠譜了,也十分人道。
可卓楊還是頭比盆大。南極雖然絕對可以去,卻不是想去馬上就能去的地方。
坐船肯定是不行,根本沒有這大把時間。
去年倒是有一架冰島航空的波音757降落在南極歐洲聯合營地的跑道上,可那只是一次性質的賣弄,前后準備了半年,根本就不是常規飛行。
現在估計那條臨時跑道都廢棄了,指望不上。
如今飛機已經可以降落在南極的冰蓋上,但因為簡易機場條件,必須特殊飛機才行,下邊能加裝雪橇的那種,比如中國的‘雪鷹’,一般公務機也經不起那里的惡劣氣候造。
花錢也不是不能讓特種飛機專門飛一次,但需要預約,那玩意兒可不是出租車,沒事兒停一長排隨時等人來打飛的。
而且那里是南極,并不是家門口菜市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沒有充分的準備,跑去是打算看企鵝還是喂企鵝?
最關鍵是從和瑞典比賽結束,到曼城下一場比賽開踢,只有四天時間,無論用什么方法操作一趟南極都是來不及的。
你咋好意思給瓜迪奧拉請假說是為了陪老婆去看企鵝?老瓜一定禿瓢上冒著火說:卓爺,你看我長得像不像企鵝?
其實這次偷著跑來巴塞羅那,卓楊就是先斬后奏,曼城其他人已經歸隊了。
卓楊背著手在房間里轉來轉去想轍,蔻蔻歪著腦袋笑瞇瞇看著他驢拉磨,每隔5秒嘴里再蹦出一句‘看企鵝’添油加醋。
“看企鵝……看企鵝……看企鵝……”
卓楊牙齒咬得各增增,就要不管三七二十八喊人聯系飛機,曼城那邊讓他們再等半個月,踢完了歐冠14兩回合再回去,愛誰誰。
突然,腦海里靈光一閃,卓楊想起了什么。
“看企鵝……看企鵝……看企鵝……”
“老婆,你確定就是要看企鵝嗎?”
“看企鵝!看企鵝!”
“只看企鵝?”
“看企鵝!看企鵝!”
“沒問題,安排。”
“怎么安排?咱們坐船去,還是飛機空投呢?耶,要跳傘嘍。”
“不用那么復雜,乖乖跟我走,保證讓你看到活蹦亂跳的企鵝。”
“嗯。”蔻蔻開心地用力點了一下頭。
卓楊突然記起來,以前從哪本書里看到過,企鵝不止是南極有,在非洲,在南非也有。
蔻蔻被卓楊云里霧里拽上飛機,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傻萌傻萌的。
即便不是南極,但西班牙飛南非也不近,十個小時是有的。旅途中,卓楊施展手法愈發純熟的‘小卓子按摩’的伺候手藝,讓心上人在徹底放松下甜甜地睡著后,這才詳細查看起了有關企鵝的資料。
他沒有記錯,南非的確有企鵝。
企鵝是鳥類,準確來說它是海鳥,因為在漫長的演化過程中,生存環境里并沒有嚴重威脅到它們的天敵物種,所以便慵懶中將飛行技能徹底退化了,很墮落的樣子。
全球總共有18種企鵝,絕大多數都在南極,有一些斑嘴環企鵝生活在非洲最南端,所以它們也被稱為非洲企鵝。
兩百年前,科學家在南非發現非洲企鵝時,尚且有一兩百萬只,海邊海島上全都是。可隨后的一百多年里,便被當地人吃得只剩下了一萬多,立馬變瀕危。
非洲企鵝內心一定很后悔忘記了怎么飛,以至于無法逃離這吃鳥的社會。
好在南非政府如今已經劃定了企鵝保護區,當地政府也到處張貼類似‘企鵝肉柴,吃鳥犯罪’這樣的標語,才終于讓企鵝數量逐漸回升,如今好歹又有了10萬只。
一路奔波后,蔻蔻懵逼著被卓楊拽到了開普敦西南、小半島上的西蒙小鎮,這里有非洲企鵝保護區,也有每年一度的非洲企鵝節。
兩口子如愿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企鵝,然后就一起傻眼了。
你們把這個比松雞大不了多少的玩意兒也叫企鵝?
西蒙鎮鎮長帕特里夏·德利萊女士自豪地給維也納女大公和卓楊子爵介紹著當地企鵝保護的成果,可他倆怎么看她怎么像個騙子。
南極因為極度寒冷,那里的原生企鵝身材比較修長,個頭也高,毛發不但黑白分明,而且細密絲滑,賣相養眼還討喜。
可南部非洲屬于溫帶,把開普敦的緯度換到北半球,就是鄭州。非洲企鵝若是敢長南極同胞那么密的毛,不用非洲人民動手,它自己就熱成七分熟了。
東北好大哥臘月穿貂那叫派兒,你見過號稱新四大火爐的鄭州爺們兒中秋節穿貂嗎?
生存環境的原因,非洲企鵝長得矮胖矮胖,基本都在50公分出頭,的確和松雞個頭差不多。
身上的毛斑駁不堪,短得像梅西的胡子,禿得如同鬼剃頭,而且黑色白色混淆在一起,肚子上還一塊一塊的大號毛斑,賣相十分潦倒以及土鱉。
你說它不是企鵝,可這玩意兒的確就是企鵝模樣;你要說它是企鵝,讓南極企鵝聽見了,人家會以為你在罵街。
總之,它和兩口子來之前想象中的企鵝差別很大,既不是鳥中紳士,也沒有冰天雪地作為陪襯。
慢慢地,蔻蔻的嘴就撅了起來,能栓一頭驢。
突然,‘啊噢,啊噢啊’驢叫了。
企鵝發出了驢叫聲。
卓楊和蔻蔻驚恐地看著這只能學驢叫的企鵝:兄弟,你是只演員吶。
‘啊噢,啊噢啊’
一犬吠形,百犬吠聲,所有企鵝都跟著一起驢叫了起來,場面一度十分恢弘。
卓楊和蔻蔻實在忍不住了,不顧形象捧著獨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已經笑出來了也停不下來。
叫聲似驢是非洲企鵝的獨家絕活,所以它們也被稱為‘公驢企鵝’。
企鵝不可貌相,你跑去南極也聽不到。此起彼伏的驢叫聲中,蔻蔻心滿意足,兩口子的企鵝之旅總算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