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楊實在沒轍了，加比和戈丁都被他過成了死樁子，無遮無攔的射門，腳面感覺十分飽滿，庫爾圖瓦只剩下一副死爹相。
足球仍然倔強地命中橫梁下沿，反彈下來砸地后，自己鉆進了庫爾圖瓦的懷里。差點魂飛魄散的褲襪順勢抱住后用身體把足球牢牢壓在地上，半天不敢起來。
卓楊仰天長嘆：第90分鐘吶，這他媽應該是個絕殺球啊！老天爺，你干嘛要玩我？
單場一個人六次命中門框，世界足壇簡直聞所未聞，最起碼五大聯賽的決賽里從未發生過。這雖然也是一個記錄，但卓楊絕不想要，他只想要進球，要冠軍。
卓楊今天狀態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跟誰斗氣，沒有去打架，一門心思投入到足球中。真要按照他腳風順時的規律，這六個門框就應該是六個進球。
哪怕只有一半，到這會兒也根本沒有馬競什么事情了，穆里尼奧也不會因為情緒失控以紅牌為自己收官。
卡卡和隊友們都同情地看著卓楊，卻沒辦法幫他。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卓楊是今天雙方表現最出色的一個，防守既干凈清晰，又滴水不漏，進攻把馬競全隊都過成了狗，對手想犯規都很難找到機會下腳。
這樣一個卓楊，本該是無敵的，可偏偏不甘寂寞的門框跳出來搶戲。框框，這可是伯納烏，你是咱們家自己的器材，知道不？
球門在夜風中沉默不語，兩邊的都是。不曉得它倆怎么商量的，一邊調戲卓楊三次，雨露均沾。
卡卡看到卓楊愁眉苦臉的樣子，心都要碎了。這么好一個人，一個賽季惹了這么多麻煩，卻好心沒好報，老天無眼啊。
卡卡不在乎自己離開皇馬時有沒有一座獎杯相伴，或者一粒進球來告慰，他只想回到圣西羅后重新開始。但卓楊還要繼續，卡卡希望卓楊能在賽季中收獲點什么，這一年他失去的太多了。
——卓楊是個真正的好人，他內心里愛憎分明，非常坦蕩。都說我清澈，可誰又知道我其實也有許多骯臟的揣摩和腹誹，卓楊才是最清澈的那一個。
卡卡悄悄嫉妒過，那是卓楊在巴薩的時候，卡卡也暗自埋怨過，是卓楊和穆里尼奧的戰爭公開化之后，讓他陷入了尷尬。
但這一切都敵不過他們之間的友誼。
2011年的時候，卡卡在巴黎和曼聯之間挑選，卻因為卓楊一句‘你在皇馬等著我’，便果斷留了下來。
去年底幾乎已經與洛杉磯銀河達成了協議，又因為卓楊與穆里尼奧爆發戰爭，不愿意讓卓楊獨自承受壓力的卡卡立刻撕毀了協議，讓洛杉磯銀河勃然大怒，那可是年薪1500萬的協議。
現在卡卡決定離開，也是為了卓楊，為了讓卓楊重新回到干凈的足球世界里。雖然心存明年世界杯是很大因素，但選擇回歸AC米蘭，也是不想讓卓楊難以接受。
妻子卡羅琳更希望他直接去大聯盟奧蘭多城，卡卡可以在美國接替昔日貝克漢姆的風光，競技和商業上都是如此。
卓楊根本不知道卡卡這三次選擇背后的故事，卡卡和卡蘿琳在這三次里都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對于未來和現實、友誼還是茍且的爭論，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卡卡兩口子的感情。
不管是報應還是調戲，也已經精疲力盡的卡卡幫不了卓楊，他只能默默心疼。
C羅不會心疼誰，穆里尼奧還是卓楊，都尼瑪活該，總裁連自己都不心疼。
第903分鐘，C羅在與豪爾赫·雷蘇雷克隆·梅羅迪奧（科克）的爭搶中，對方的扒拉都摳進了他的嘴里，齁咸齁咸，他分明記得這貨才剛用這只手擤過鼻涕。
球丟了，自己也惡心得干嘔，戈麥斯裁判卻對此無動于衷，C羅忍不住沖過去跳著腳抱怨。于是，在正規時間結束前最后一刻，C羅成功領到一張黃牌。
九十分鐘戰罷，比分1:1，且聽加時賽分解。
穆里尼奧雖然告別了伯納烏場邊的教練席，但他主教練的職責還沒有結束。實際上，正是因為今天的比賽，他和皇馬的協議里，合同才會在六月底終止。
今天是6月1號，所以穆里尼奧可以從皇馬多領一個月薪水。
更衣室里，卓楊閉上眼睛聽著穆里尼奧安排加時賽的戰術，心里想著荒謬的六次門柱。
我是不是和‘6’有緣？六劍客，冠軍杯上獨中六元，……其他好像沒什么呀，怎么就突然老鐵666了？這是哪路神仙看我不順眼了？哪個冤魂的心愿未了？
連中六腳門框的概率絲毫不比中彩票頭獎高，我是不是明天去買張大樂透？老子又不缺錢，買什么大樂透，現在缺進球。
撈偏門的記錄和拉風事情我不要，真是啥稀奇古怪都能讓我遇上，到底是誰在搞我？
又想起發小海洋經常念叨的因果。
難道我啥時候不知不覺種下了什么因，今天才有了這個天打雷劈的結果？
啥時候呢？
皇馬今年沒這個冠軍過不去啊，前年被我硬干掉丟了一座國王杯，今年總得還回來才好。前年那一次……嗯？前年？
卓楊猛然想起2011年是國王杯決賽里自己也遇到了極小概率的事情，就是連續兩次命中同一個球迷的腦門兒。
我操，因果是不是在這里等著我？難道薩曼莎·加西婭這一道坎兒還沒過去？
病急亂投醫，遇邪愛瞎想。卓楊不由自主把兩次雖然都是極小概率、但完全毫不相干的事情聯系在了一起，而且自己嚇唬自己越想越真，越琢磨越是那么回事兒。
穆里尼奧還在逼逼叨叨講戰術細節，卓楊腦海里已經將‘兩次腦門兒’和‘六次門框’死死捆綁在了一起，堅定認為腦門兒就是門框的因，今天就是兩年前的果。
那又該如何化解呢？卓楊是個奇葩，他認為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事兒從薩曼莎·加西婭起，最后還得落在她身上。
為了進球，為了冠軍，為了皇馬，卓楊不能再等下去，鬼知道加時賽還要怎么倒霉催呢！
‘呼’一下站起來，把穆里尼奧嚇了一跳。
“那什么……，我出去一下，你繼續講，我馬上回來。”
穆帥：“……”
也不再多說，卓楊急匆匆朝著更衣室外走去，剛要出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回過頭伸出一根手指對穆里尼奧說：“讓我打滿全場，不要換下我。記著！”
穆帥：“……”
狗才想換你，我活著離開伯納烏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