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楊一直用雙手捂著傳國玉璽，生怕它飛了似的，直到卡拉澤把標識卡遞給了他。
“卓楊，這個你拿著。”卡拉澤說：“標識卡和鑰匙合在一起，才能進入銀行走進這間屋子，才能打開保險柜。你拿著，我就不能再單方面打開這里了。”
卓楊沒有矯情，伸手接了過來。
卓楊心里很清楚，即便玉璽屬于中國，即便卡拉澤張嘴一個億，即便他在六年前就‘處心積慮’交好自己。但今天卡拉澤能決定把玉璽賣給自己，賣給中國，已經算很仗義了。
不要天真地以為卡拉澤除了賣給卓楊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最起碼在暗網上拍賣也是一條路。
互聯網是一個龐大的網絡，平時大家用到的只是這個網絡的表層，那些利用了加密技術被搜索引擎搜索不到的網頁內容，才是互聯網的重頭戲。
尋常大眾日常用到的網絡表層，只占整個網絡的1/500。其余的，就是暗網。
世界上所有的非法交易在暗網上都可以找到，只要你愿意掏錢，從活人到導彈，從殺手到雇傭軍，都可以交易。
每天都有海量來歷不明的物品在暗網上被拍賣，玉璽當然也可以。
不過，卡拉澤真要通過暗網來套現，很可能賣不到一個億，因為只有在中國人那里玉璽才會價值最大化。雖然最終流向十有八九會是中國，而且最終成交價會大大超過一個億，而卡拉澤只會得到第一道的小頭。
但畢竟是一條路。
即便是傳國玉璽，卓楊也不會道德綁架。卡拉澤需要錢，這個理由比天都大，并不是他爬進故宮的窗戶把玉璽偷走了。
玉璽在卡拉澤手里，他用來換取自己所需的金錢，天經地義。雖然還不知道玉璽到底是怎么落在了卡拉澤家手中，但他現在擁有玉璽，是一個事實。
“據我所知，它在我們家已經四代了，最少四代。”卡拉澤說：“而且不瞞你說，很有可能是我的某位祖先從別人手里搶來的。”
“我說過，我有韃靼血統，被搶的也應該是韃靼人。”
“但這個東西是怎么到那個倒霉的韃靼人手里的，那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一直到我，才知道這是個什么東西。”
“我的祖父，他們一直以為就是一塊普通的玉飾，知道它值點錢，但絕不會想到它非常值錢。”
“呵呵，其實這個東西能稀里糊涂在我家保存下來，也很幸運。”
大約九百年前，傳國玉璽下落不明，有兩個流傳最廣的版本。
南宋末年，崖山兵敗后，丞相陸秀夫背著少帝趙昺跳了海。陸秀夫把傳國玉璽縛在身上，與國同終，玉璽石沉大海。
另一種說法，成吉思汗死后，傳國玉璽埋進了他的墓里，而他的墓在那里沒人知道。
還有一種演繹，據《吳氏石頭記》中的記載，傳國玉璽就是《紅樓夢》中賈寶玉的原型。
真相到底是什么？傳國玉璽是怎么消失的？
北宋靖康二年，女真人兵分兩路長驅直入直取東京汴梁，擄走徽宗、欽宗二帝，以及三千趙氏皇族、后宮妃嬪與貴卿、朝臣，還有十萬百姓。
汴梁城和大宋皇宮被洗劫一空，奇珍異寶無數，傳國玉璽也在其中。北宋滅亡。
金國完顏氏并不稀罕中原王朝的正統象征，反而認為玉璽是亡國之物，便把玉璽當做一般戰利品留在宮中把玩。
一百年后，蒙古滅金，傳國玉璽便落在了元朝手中。不過這個時候，成吉思汗已經死在西夏了，滅金的人是他的兒子窩闊臺和拖雷。
大元孛兒只斤氏和女真一樣，都不是很看重玉璽的正朔意義，他們有自己信仰的長生天。
窩闊臺死后，拖雷的長子蒙哥繼任汗位，窩闊臺的兒子貴由遠走中亞，去往了他曾經跟隨拔都西征過的地方，那里有他爺爺鐵木真當年分封四大汗國之一的窩闊臺汗國。
與貴由一起去的，還有傳國玉璽。
但窩闊臺汗國是四大汗國中最短命的一個，都沒有堅持到帖木兒來滅他們，傳國玉璽便又流落到了欽察汗國。
欽察汗國也叫金帳汗國，地域包括了現在俄羅斯歐洲部分、烏克蘭、白俄羅斯，以及南高加索地區。
東邊出了個朱元璋，西邊出了個帖木兒，兩位年齡相仿的蓋世英雄同時發力，讓不可一世的蒙古大元建國不到一百年就變成了渣渣。
從此，四大汗國的黃金家族（孛兒只斤）成員只剩下逃命，金帳汗國的王爺們逃向了哥薩克人的地盤，百年廝殺之后變成了一家人。
傳國玉璽就在這一家人里，但已經沒有人認識它是什么了。
此后三百年當中，傳國玉璽被當成金銀珠寶幾易其手，被沒文化的莽漢子們搶過來奪過去，直到被卡拉澤的玄爺爺搶到手。
又過了兩百年，傳國玉璽出現在了卓楊的面前。
此一現世，玉璽必定成為大中華天字第一號文物，它代表著中央正朔，代表著中華法統。
即便早已沒有了王朝，沒有了皇帝，中國已經走向了共和，但傳國玉璽仍然具有強烈的政治象征意義。玉璽凝聚著中華文明最輝煌的那段時光，背負著中國人前赴后繼抵御外族屠殺的血淚。
和傳國玉璽的意義相比，一億歐元微不足道。
但卓楊沒有一億。
或許幾年后他會有，等到‘GZF化工’完全發展起來后，一億只是卓楊的一個小目標，但他現在沒有。
卓楊手頭馬上能調用的現金有一千萬，再想點辦法能湊到兩千萬，然后賣房子賣地賣股票，會有四千萬。差得還很遠。
不過，卡拉澤分析得很正確，卓楊沒有，但卓楊一定會有辦法，一個億雖然龐大，但對現在的卓楊來說并不是不可思議。
最起碼從李曉青那里先借個一億，回頭慢慢還，就沒有一點問題。
卓楊和卡拉澤將傳國玉璽重新封好放回保險柜里，兩人分別收好標識卡和鑰匙。下一次再要開啟，就必須雙方同時在場。
卡拉澤選擇了信任卓楊，卓楊自然會讓他的信任落在實處。
接下來，該卓楊打電話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