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蔻挽著卓楊倆人一起走進來時，里面的氣氛很歡樂，大家似乎在興高采烈地說著什么趣聞。看到卓楊進來，話題卻又戛然而止，全都扭過頭來看他。
“說我什么壞話呢吧？”卓楊撓撓后腦勺。
他一問，他們便又爆發出歡樂的笑聲。隨后，最先是西多夫，然后卡卡、卡拉澤、因扎吉……，一幫衣冠楚楚的男人像球迷那樣跳著唱著：“卓楊，奧萊，卓楊，奧萊卓楊！卓楊！卓楊！”
這里是距離圣西羅不遠的一間酒吧，名字就叫圣西羅鄉村。馬爾蒂尼提前將這里包了下來，作為他的私人聚會地點，時間就在比賽結束后的午夜零點。卓楊和蔻蔻踩著零點的鐘聲來時，馬爾蒂尼還沒有到，他來之前，卡卡小貝這些人正在給剛才不在場上的隊友繪聲繪色講卓楊怎么‘老子缺錢’。
兩個小時前結束的那場比賽，幾乎在最后一秒鐘卓楊助攻因扎吉破門，AC米蘭4:3逆轉戰勝羅馬，提前一輪獲得了本賽季的意甲冠軍。這是AC米蘭的第18個聯賽冠軍，繼續力壓鄰居國際米蘭的16次。
當然，還是人家尤文圖斯最多，27次并不是那么容易追上。不過，因為電話門之故，尤文人堅持認為自己是29次，國際米蘭只有15回。尤文0405賽季的冠軍被剝奪，那一年意甲冠軍空缺，0506賽季后尤文被勒令降級，米蘭遭扣分，冠軍順延給了國際米蘭。不管怎么說，北方三強遙遙領先其他諸侯，列在他們身后第四位、上古年間曾王朝輝煌的熱那亞才9次。
AC米蘭上一次奪冠是在0304賽季，當時很多主力球員如今仍然在隊中，五年后終于再次得償所愿，每個人都很開心。但今天奪冠這一戰的故事太多，又讓大家五味雜陳。
最大的憤怒當然還是來自那幫極端球迷給盛會奉上的惡心，無論拿不拿冠軍，他們都已經成功毀掉了馬爾蒂尼的主場告別演出，這是沒有機會彌補的遺憾。
卓楊率領著九名隊友艱難地扛過了這些干擾，但大家顯然都不會原諒那一小撥極端球迷。馬爾蒂尼拒絕了隊友將他扔向空中慶祝，領著所有米蘭球員挨個看臺感謝那些自始至終支持球隊支持他的人，卻唯獨沒有去圣西羅最重要的南看臺。
其實南看臺上也已經產生了內訌，其他大多數死忠羅森內里要求‘紅黑旅’和‘獅子林’撤下侮辱馬爾蒂尼的標語，但被他們強硬地拒絕了，南看臺上甚至因此有了些小沖突。
看到米蘭球員不來南看臺，‘紅黑旅’和‘獅子林’不但沒有悔改，還馬上又打出了一幅新橫幅——25年職業生涯后，請接受那些被你稱為乞丐和流浪漢的人的謝意！
4年前伊斯坦布爾歸來那天，馬爾蒂尼曾怒斥對球隊進行謾罵的‘紅黑旅’和‘獅子林’是‘乞丐和流浪漢’。
這一舉動，再次讓馬爾蒂尼憤怒，他徑自走向了走向球場中央，其他看臺也不去了。此后，發生了兩件令全世界大吃一驚的事情。
卓楊沖著南看臺豎起了中指！
馬爾蒂尼沒能做出的事，米蘭球員都沒有做出的事，卓楊干了。他向南看臺表達了赤裸裸的憎惡和憤怒，也是為即將退役的馬爾蒂尼出頭。
所有羅森內里都知道，馬爾蒂尼退役之后，卓楊將成為AC米蘭新的旗幟，他的這一舉動，表明卓楊從一開始就選擇了同‘紅黑旅’和‘獅子林’為敵，不再承認他們在南看臺的地位。從這一刻起，南看臺必須在清理門戶和對抗卓楊之間做出選擇，沒有兼容，界限分明。
南看臺能容納兩萬人，這里大部分死忠球迷都分屬七八支球迷組織，卓楊和其中幾位球迷領袖還有過不錯的互動和往來，但并不包括‘紅黑旅’和‘獅子林’的領袖隆巴蒂和卡佩里。
賽后，面對記者的采訪，隆巴蒂和卡佩里說：“我們這樣做，是因為馬爾蒂尼對球迷缺乏尊重，我們只是想告訴他這一點，并非想羞辱他。卓楊的舉動讓我們很不理解，他或許不明白南看臺的重要性，也不懂我們是個可以表達自由意志的社會。”
卓楊說：“我再重申一遍：他們就是一群乞丐和流浪漢！他們是南看臺的恥辱，根本沒有資格成為羅森內里，AC米蘭的勝利與榮耀和他們無關。”
“我要感謝那些無論勝負榮辱都在支持球隊的球迷，包括許多國際米蘭球迷都在表達向馬爾蒂尼的尊敬，還有很多場外的球迷，他們也都在呼喊馬爾蒂尼的名字。這樣的球迷，才是足球運動的最美麗的風景，而不是那些沉迷于垃圾之中的乞丐和流浪漢。”
馬爾蒂尼獨自走向球場中央，他要準備組隊上去領獎。馬隊心里清楚，‘紅黑旅’和‘獅子林’背后一定有人，而那個人此時就坐在主席臺上。
貝盧斯科尼、加利亞尼、布拉伊達都沒有下到場地上來，不是他們舍不得挪步子，而是圣西羅里米蘭球迷有噓俱樂部高層的傳統，他們三個一旦進入場地，滿場噓聲不問青紅皂白就會襲來，三個人不想折了面子自討沒趣。
俱樂部領導層中唯一下到場地上的是萊昂納多，他滿面堆笑走向馬爾蒂尼。
圓桌團受到的打壓、半年來和高層明爭暗斗的博弈、今天遭受橫來的侮辱，此時的馬爾蒂尼已經異常憤怒，他將怒氣宣泄在了萊昂納多身上。馬隊猛然推開試圖擁抱他的萊昂納多，板著臉與他擦肩而過。
萊昂納多十分尷尬，米蘭球員也都有些手足無措，因為他們基本上都知道了，下賽季萊昂納多就將會是球隊的主教練，這個消息甚至在外界都已經不再是秘密。
領獎后，球隊向全場展示了意甲冠軍和足協杯兩座獎杯，仍然沒有去南看臺。馬爾蒂尼也沒有解釋為什么沖著萊昂納多發火，這里面的糾葛和故事太多，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也無法對外界明言。
卓楊即將成為米蘭新的領袖，他有更衣室的支持，也有貝盧斯科尼的袒護。但今天發生的事情，卻已經在他心里埋下了深深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