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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二章 無厘頭帽子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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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就連卓楊都感覺有點毛骨悚然了,馬迪堡人隱約間聽說過AWD競技球場這半年里,時不時有不干凈的東西出沒,可誰也沒有當回事,畢竟偽科學,自己家熱火朝天都夠忙得了,當做笑談左耳進右耳出便好。

  可今天身臨其境,恰好真就遇上了這么邪性的事情,誰不犯嘀咕就不可能。卓楊心說:算了算了,不敢再來了,天靈靈地靈靈……

  由不得他!

  眼看上半時比賽就要結束,卓楊已經想好了給渣叔說說,下半場自己就歇了,惹不起我躲得起。那頭伊比舍維奇拿球闖進了漢諾威96的禁區,左擺右擺就要拔腳射門,恩克早擺好了姿勢封住了角度。此時一切正常,沒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出現,球進也好不進也好,都屬合情合理。

  塔納特伸腳斷球,把伊比舍維奇勾到在地。

  卓楊:“……”

  “伊比舍,你去罰,你創造的你去,沒事沒事,你罰吧。”卓楊堅決不罰這個點球,禮讓伊比舍維奇。

  得到禪讓的波黑小伙子興高采烈把足球摁在十二碼點上,放之前他還親了親它,卓楊站在大禁區線上手叉腰吊兒郎當瞧熱鬧。

  馬迪堡替補中鋒柔桿推射死角,羅伯特·恩克判斷對方向橫身撲盡,單手將足球拍了下來。漢諾威96中場達布羅夫斯基聰明伶俐,第一個沖到近前解圍連帶打反擊,面對伊比舍維奇惱羞成怒試圖反搶,達布羅夫斯基掄起大腳往前場怒奔:你走!足球正朝向卓楊站立的地方襲來。

  卓楊根本沒想著去補射,別再嚇著自己,天若有情天亦老,魑魔魍魎是滄桑。

  眼見達布羅夫斯基沖著自己大腳解圍,卓楊趕緊側轉身讓開出球線路,為了縮小受打擊范圍,他還弓腰抱頭矮下了上半身。

  于是,足球正轟在他往后猛撅的屁股上,來時有多快,去時便有多快,咕嚕嚕就回到了球門里。

  卓楊:“……”都顧不得屁股蛋子上疼。

  恩克站在球門線上,塌肩垂臂,目光呆滯,什么變幻的表情都沒有,一臉的麻木。

  ——夠了,夠了,我受夠了!

  卓楊揉著屁股悻悻然走上前去安慰好朋友:“羅伯特,不是你的錯,今天有點邪性……”

  “卓楊,城東新開了一家壽司,晚上我請你吃,好不好?”恩克還是呆滯的神情,像絕望,亦蕭瑟,滿悲涼,空愴然。

  卓楊:“……”

  下半時卓楊打死都不愿再上場,都4:0了,自己也上演了最莫名奇妙的一個帽子戲法,還想干嘛呀?剛才屁股進球后,AWD競技球場里出現了對他的噓聲,這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也說明了漢諾威球迷開始對他不滿。

  他不上有的是人想上,一幫少爺小子們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尤其一幫常年死替補們,爭著搶著要上去練練手,他們才不覺得鬧鬼有多可怕,難不成比職業球員踢不上球還恐怖?

  最終是大眼厄齊爾感動了天感動了地也感動了渣叔,他替補卓楊出場,前腰位置上任逍遙。

  渣叔也是個明白人,上半時看出了場上的非正常現象,此事萬萬不可較真,弄不好不知道會得罪了哪路神靈。再說了,都打出4:0了,說好的留臉面呢?說好的遠親不如近鄰呢?腦瓜子一琢磨,渣叔索性玩了一出絕的。在下半時臨開場前,又緊急撤下了另外兩名主力——酒神日爾科夫和手雷哈姆西克。

  之所以說絕,是因為用來替換他倆的不是常規對位的德比希、巴內塔、里特、瘋狗這些人,哪怕他們瞪圓了珠子眼巴巴看著自己渣叔也沒去搭理,剛抵達一線隊的兩個黑小子加布里埃爾·穆丁加伊和亞歷山大·宋披掛上陣。

  黑哥倆傻呆呆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渣叔打得一手好算盤,前場凈是些二把刀,由著他們去跑跑就行,后場全主力,這是保證球隊不接連失球乃至被不可思議翻盤的根基,咱們千萬不要去做AC米蘭。這場球,就這么著了,穩!

  然而,千算萬算,忘了前場這四個都是興奮得鼻子直冒火的生瓜蛋子,他們那管什么叫留情面,哪個是見好就收,上來就是為了拼死表現來的。

  第52分鐘,穆丁加伊在前面橫沖直撞為馬迪堡贏得一個角球,后場那些大個子都沒有上來,由著幾個小子去折騰。大眼開出角球,伊比舍維奇、穆丁加伊、小宋全沒能爭上點,被漢諾威96隊長塔納特一頭攮了出來。守在禁區外面卡位謹防對反擊的赫迪拉眼見足球朝自己飛來,也沒什么好的處理辦圓了就是一腳。

  上半場那一腳踢得太臭,若非拐著圈便宜進球,球會直接飛出邊線,那就是成了一個丑聞。吃一塹長一智,赫迪拉這次抻著勁注重把球兜住壓穩。非常理想,足球擦著草皮疾速飛行前方正是球門。

  然而,只想著把球踢正,卻忘了那個方向那個高度上全是人腿。這種球,射1000次會有999次被腿擋出來,可是,現在就遇上了那唯一的1次。

  都不知道穿了幾只襠也不知碰了幾后跟,根本分辨不出足球挨了多少下閃躲的膝蓋,誰也不會了解此時足球的痛苦,牛頓抱著英特爾六核筆記本也計算不出它經歷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加速度。恩克根本看不清足球在什么地方,只瞧見禁區內所有人都在閃轉騰挪,似乎草皮是燒紅的炮烙。

  最終,足球出現在球門里。沒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現在那里的,也沒人知道誰最后一下讓它出現在了那里,甚至沒人知道它是什么時候出現在了那里。

  恩克就這樣雙腳分開與肩部同寬、雙膝微曲呈半蹲姿勢、雙臂前伸雙掌撐開,扭頭看著那個足球,那表情那目光像是第一次與它邂逅。

  半晌,恩克雙掌相互一擊拍個巴掌,口中俏皮嬌喝:“嘿!”

  “夾死逼裂——死,逼裂死。蹦、擦擦、蹦、擦!”他唱起了歡快的歌謠。

  AWD競技球場看臺上一片寂靜,就連馬迪堡球迷都不好意思再起哄了,5:0,把鄰居欺負成這樣,好像也并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

  您以為這就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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