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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秋水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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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這老匹夫還能狂妄到幾時。”

  聞聲面色陰沉的楊志誠再次如一發炮彈般嘭地一聲一躍十丈,一拳轟向城墻邊上的大先生。

  鐵拳為未至,拳風現行,猛烈的罡風將大先生花白的鬢發吹起。

  大先生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提著開山,面對楊志誠的這一刀,他只是身子往前踏出一步。

  “開山,我們上了,這最后一戰,別辱沒了我秋水的名頭。”

  他這話說完,開山發出一聲嗚咽般的劍吟,像是在回應他一般。

  也就在大先生踏出這一步的時候,楊志誠裹著濁氣的鐵拳,帶著撕裂空氣的噼啪聲來到了大先生眼前。

  原本微醺的大先生,渙散的眼瞳一瞬間凝聚了起來,開山如一道流光刺出。

  不過大先生這一劍并沒有直接撞向楊志誠的拳頭,而是異常精確地從拳頭背面劃過,頓時劍刃與拳頭的罡氣摩擦發出一陣令人耳背發麻的艱澀之聲。

  可就在這一劍看似失去了準頭,對楊志誠的拳頭沒有任何阻攔作用的時候,大先生雙目一擰,開山的劍身一抖,劍尖猛地一顫,不偏不倚地刺向楊志誠的手腕。

  就是這一刺,讓楊志誠拳頭的力道猛然卸去,一拳擦著大先生的耳鬢落空而去。

  而大先生則順勢,腳力一轉,簡練至極的一劍從楊志誠的后心此過去。

  意識到危險的楊志誠,周身罡氣猛然凝聚,只聽“嘭”地一聲大先生的劍像是刺在了鋼板上一樣,并未刺穿楊志誠的后心,不過這一劍的力道卻是將楊志誠直接撞飛,如同大先生先前那般撞在了城墻之上。

  這極其精妙的一劍看到許多劍修心頭一陣發毛,因為大先生這一劍,沒有看不到一絲劍氣、劍勢或者劍意的痕跡,他甚至幾乎沒有動用體內的真元。

  大先生所用的只有手中的劍,還有他那具看起來油井燈枯的身體。

  這一劍像是回到了每一個劍修練劍之始的時候,沒有花哨的技法,沒有澎湃的真元,有的只是自己的佩劍,還有體內那一股子氣力。

  “不用真元,不用劍技,他這一劍是怎么勝過一個真人級別的修者全力以赴的一拳,別告訴我是因為運氣。”

  有人嘴角有些抽搐道。

  在南宮家的院子里,一名南宮家的子弟也提出這同樣的問題。

  一時間南宮炎幾個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本能。”

  南宮烈站了起來,目光帶著敬畏地看向大先生。

  “大先生這一劍拋起了畢生所學,選擇信任手中的佩劍,然后抱著必死的決心,以身體的本能在戰斗。”

  說話間,南宮烈放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握緊了拳頭。

  “我以為這秋水,我只是不如那徐鴻鵠,沒想到還有這大先生……”

  他帶著一絲不甘心道。

  “老匹夫,我要將你砸成肉泥!”

  在一個已經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身上栽了跟頭,這讓楊志誠羞怒萬分。

  他用手猛地在城墻之上砸了一拳,砸的天井關的城樓一陣顫動。

  “噗……”

  令人沒想到的是,楊志誠這砸在城樓上的一拳,卻像是砸在了大先生身上一般,直接讓大先生身子一晃嘔出了一口血。

  “原來如此。”

  愣了一下,楊志誠忽然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大先生將自己的神魂跟天井關捆綁在了一起,攻擊天井關就是攻擊大先生。

  “風雷炮轟擊城樓!”

  馬上楊志誠獰笑著一面再次沖向大先生,一面指揮風雷炮攻擊天井關。

  緊接著風雷炮便如同雨點一般地轟向天井關,盡管有護山大陣阻擋住城樓依舊無恙,但是大先生卻已經面色煞白沒有半點血色。

  不過大先生并沒有就此倒下,他像是將身體跟神魂的痛疼全然忘卻了一般,一面杵著開山緩緩站了起來,一面嘴角微笑著目光滿是希翼地望向身后的秋水。

  他顫顫巍巍地站直了身子,再次痛飲了一口酒壺中的白醞釀,然后抖了抖手中的開山劍,一面朝著楊志誠前行,一面朗聲豪情萬丈地念道: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念罷,楊志誠帶著憤怒跟譏諷的拳頭已經來到了他的跟前,一拳砸中的他的腹部,將他整個人砸的飛射而出。

  但馬上,大先生再次站了起來,一面痛飲一面提著劍放聲長歌: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這一次,楊志誠并沒有讓他說完,再次一拳將大先生的身體砸飛,圍觀的人們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他周身骨骼碎裂的聲音。

  “老匹夫,看你死不死!”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楊志誠走到大先生面前,看著躺在地上的大先生,剛想一腳踏上去,耳邊卻在這時候傳來一聲整齊的吟唱聲,這聲音正是從他身后的秋水傳來嗎,聲音中還夾雜著幾個老頭子們,玩世不恭的笑聲。

  幾乎是在這聲音響起的同時,秋水的上空多出了一道蜃樓虛像。

  虛像中的場景,正是秋水的劍冢。

  此時的劍冢中站立著一個個一臉惶恐跟義憤的秋水弟子,那一聲聲幾乎吶喊的吟唱正是從他們口中響起,他們憤怒的眼神透過虛像看著十州的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

  他們雖然只是不停地吟誦著這首《無衣》,但更像是在質問仙盟跟十州的修者,像是在質問仙盟的人:我秋水何罪?我先生何罪?我同袍何罪?

  這一刻許多仙盟跟十州的修者們低下了頭,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秋水無罪。

  不過除了這些稚嫩的秋水弟子們,更多人的目光卻是落到了劍冢祭臺之上的那一個個老者身上。

  “孩子們,不用再喊了,你們如何叫得醒這些裝睡的人。”

  孫武謀站了出來,笑著示意底下的弟子們安靜一些。

  “我秋水的善惡從不需要這些外人來評斷,我秋水更不需要這些無能鼠輩來救。”

  他那帶著俾睨神色的目光透過虛像看向十州的修者們,只是一個眼神看到一眾修者遍體生寒。

  “凌云閣上‘孫武謀’,一劍能當百萬師,孫武謀?!”

  有人認出了這個老人,頓時十州一片嘩然。

  他們沒想到,這個曾經名號響徹了整個的老人居然還活著!

  而接下來的一幕幕,則讓十州這些修者從嘩然變為死寂。

  “獨眼赤面龍‘錢潮生’!”

  “琥珀劍周伯仲!”

  “白園初代園主,獨創幽冥府的男人何不爭!”

  這一個個仿佛是從棺材里爬出來的人人物徹底讓這些修者們事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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