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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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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生醒過來之后就被孫武謀他們背回了新雨樓。

  換骨術雖然完成了,但后續的禁忌頗多,孫武謀沒有讓李云生立刻會白云觀,而是讓他先住幾天觀察一下。

  對李云生來說,這換骨術雖然過程中痛苦異常,但完成之后卻感覺如獲新生,非但沒有任何異樣感,還覺得精力異常充沛。

  不過有一點,他非常疑惑,那就是從醒來到現在,無論他吃再多的東西,他都依舊覺得非常餓。

  這股難以言明的饑餓感,跟身體里那股充沛的體力,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除了這些,這換骨術過后,還有一件事情讓李云生覺得喜憂參半。

  喜就是醒來之后,他發現手上的蓍草手環那紅色的格子多出了許多。

  憂的是,他仔細數了數,格子不多不少二十六顆。

  他隱約能夠猜到,這格子增加是因為自己吞噬了異魂,壯大了自己的神魂,關于自己神魂壯大了許多,這一點他自己也能清晰的感覺到。

  但問題是這同樣也證明了,就算他補充再多神魂,自己的壽元也會被鎖死在四十歲,蓍草手環上那二十六個格子是他壽元的上限。

  盡管他曾經有過這樣的猜測,但是猜測被證實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李云生一邊望著灶臺上蒸籠冒出的熱氣,一邊發著呆。

  “吃飯了!”

  只是失神了一下,他便一邊將蒸的兩屜饅頭出籠,一邊沖外面喊了一句。

  “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外面吃吧。”

  外面說話的是孫武謀。

  “不錯,這里還有楊老頭的一壇酒,正好今天喝了。”

  這個聲音是大先生,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新雨樓沒走,好在新雨樓大得很,再多幾個人也住的下。

  “老錢你搬一張桌子出來,老何老周搬椅子。”

  “來了。”

  “周伯仲你不搬椅子,跑去廚房作甚?”

  “我瞧瞧小六有什么要幫忙的沒有。”

  就在李云生一邊將饅頭撿到一個大竹籃里,一邊有意無意地聽著外面幾人說話的時候。

  “好香啊,小六,今天這又做了什么好菜?”

  周伯仲來到廚房,用鼻子嗅了嗅,然后一臉興奮道。

  “一些家常菜。”

  李云生笑著道。

  這周伯仲周老,雖然像個老頑童一樣,但性子卻是幾人中間最真誠實在的,而且也是最捧場的。

  這幾天他做飯,周伯仲每每總是第一個進來嘗一嘗的,而且每次都會表情夸張的大唿好吃,就差沒哭出來,對于一個廚子來說,無疑最喜歡這種不吝贊美之詞的食客。

  所以李云生跟他相處最自在。

  “我能不能嘗嘗?”

  周伯仲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好。”

  這幾天他做飯的時候,周伯仲經常會進來嘗嘗,所以李云生早有準備,他每樣菜都分出了一個小碟子,專門給周伯仲嘗的。

  見狀周伯仲又是驚喜又是感動地拿過筷子,一邊吃著一面歡喜道:

  “小六你在這里太好了,我終于不用吃那錢老頭做的飯了。”

  李云生自然知道錢老頭指的就是錢潮生,不過這時候他的臉色卻是有些尷尬,因為錢潮生已經在門口了。

  于是兩人說不得又要爭吵幾句。

  不過好在孫武謀及時進來了,兩人吵了幾句,就開始幫李云生端菜。

  最后一個進來端菜的是何不爭。

  雖然話不多,但李云生也不是個認生的人,這幾日的相處他跟這幫老頭子也算是熟絡了,唯獨是這個何不爭,他如何也熟絡不起來。

  因為不知道為什么,在他做了換骨術之后,明顯的感覺得到,這何不爭對他隱約有種若有若無的警惕跟戒備。

  “有點燙,小心。”

  何不爭端的是一鍋剛出爐滾燙的湯,李云生本能地提醒了一句。

  不過何不爭的手卻好像根本沒感覺到一般,依舊雙手緊貼著湯盤那么端著。

  聽到李云生的提醒,他轉頭看了一眼李云生道:

  “練劍的人,一手的繭子,不怕燙,謝謝。”

  說到這里他猶豫了一下,然后看起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下次能否熬些魚湯,這排骨湯很好,但是我還是喜歡魚湯。”

  “可以。”

  李云生有些懵地點點頭。

  “下次我讓我師兄再拿幾尾鮮魚過來。”

  他一面將裝饅頭的籃子端起來跟何不爭一起出去,一面說道。

  “不需要勞煩你師兄,我知道一個釣魚的好去處,就是不知道什么魚熬湯最好。”

  何不爭道。

  “那下次我跟何老一道去就好了。”

  李云生道。

  “只是你修行莫要耽誤了。”

  “嗯,我會在空閑時間知會何老一聲。”

  “這樣甚好。”

  兩人神色嚴肅的邊走邊聊,若是被不認識他們的人看到,恐怕還以為兩人在聊什么性命攸關的大事,殊不知兩人只是在說何時一起去釣魚罷了。

  這三言兩語間,李云生卻發現,本來覺得對自己有所戒備的何老,現在似乎已經放下了戒備。

  等他兩入座,這一桌子人也就到齊了。

  “原本叫了你師父,可他就是嫌遠,就是不愿過來。”

  見到李云生,孫武謀念叨了一句。

  “我師父不太喜歡熱鬧。”

  李云生幫楊萬里解釋了幾句,不過說的也是實話,到白云觀接近一年的時間,楊萬里天天待在他那個酒窖,很少出門。

  “那我們就不管他了,不過他要陪我們的酒,今天可就要算到你頭上了。”

  孫武謀打趣道。

  “他算是大傷初愈,喝不得太多酒吧?”

  一旁的錢潮生勸說道。

  “就你會做好人?他哪里是大病初愈,他這是得了大大的福報,喝點就算得了什么!就他現在的身體,你砍他兩刀都沒事!”

  周伯仲看著錢潮生一臉不屑道。

  “這酒自然要喝。”

  就在他們又要吵起來的時候,李云生笑著站了起來道。

  看著桌邊坐著的幾個老人,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愧疚跟酸楚,因為就是這斷斷十日不到的時間,這幾個人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一般。

  說完他端起酒杯,一如第一次來到新雨樓那樣,給孫武謀幾人一一敬酒。

  端起酒杯的那一剎那,李云生只覺得這冥冥之中好像有那定數一般,他與眼前這幾位老人的故事既是從敬酒開始,又是從敬酒結束。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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