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外的一座山丘上,茯蘿坐在崖邊,兩條修長纖細的小腿蕩在半空晃啊晃,口中哼唱著優美的雨中畫,那雙神秘的異色瞳帶著微笑注視遠方延綿一片的飛鳶黑旗,在美妙的歌聲中,整座躁動的城市都被他收入瞳中。
當城中鷹旗攢動時,茯蘿隨身攜帶的通訊工具響了起來,他將其接起,笑嘻嘻地說:“向您請安,Mr.。”
通訊器另一頭,Mr.的聲音傳來:“茯蘿,結束了嗎?”
“結束啦”茯蘿頑皮地晃著小腿,用頑皮的語氣說,“這個任務,我可是6年前就接下了。”
“很好,在與奈落的對抗中,我們扳回了一城。”
鷹旗軍大本營,后廊屋內,噩夢般的場景震驚了每一個人。
冷鳶的身軀癱坐在座位上,身上多了七八個血洞,部都是貫穿傷,鮮血染紅了那件嶄新的上將軍袍,更令人驚愕的是,冷鳶的背后有一對折斷的龍翼,這赫然是進入“真龍形態”的標志!
真龍形態是什么概念?那是冷鳶的終極殺招,只在崩壞7年極北危機中對抗尼德霍格啟用過,真龍形態下的冷鳶甚至可以和這頭毀天滅地的史詩級黑龍平分秋色。
可此時,真龍形態的冷鳶渾身浴血地癱在座位上,體表的龍鱗被刺穿,啟張的龍翼被折斷,冷卻下來的龍血流了一地,異常凄慘。
而房間內的裝飾雖然都被燒爛了,卻沒有移位或者物理性的毀壞,冷鳶的身體也沒有離開座位,這是什么意思?
這也就意味著,不管是誰襲擊了冷鳶,這個人只用了一擊!一擊便破壞了冷鳶的行動能力,讓她動彈不得!
這才能解釋為什么室內沒有打斗痕跡,守在走廊的李瞬笙也沒有任何察覺,因為這是在一瞬間就結束的戰斗!
沒有人敢想象,這是怎樣的一位襲擊者,居然能在一息之間就將真龍形態的冷鳶擊垮!
在一片死寂無聲中,失魂落魄的陸長卿第一個回過神,她一把將醫官拖了過來,失聲喊道:“快救人!!!”
醫官渾身一激靈,趕忙跑進屋內,他顫抖著來到冷鳶身旁,往脖子上一按,頓時涼了心...沒脈了!
醫官的慌張神情被所有人捕捉到了,他們多少也預料到,大事不好!
這一刻,聯邦將軍們眼神深邃,暗中互通神色。帝國將軍們失魂落魄,僵在原地不知所錯。
“不...不...”墨骨無力地跪倒在地上,茫然又無助地看著滿身是血 的冷鳶,灰暗的眼神快速褪去了色彩,猶如行尸走肉。
不遠處,諾薇娜拉過了布倫希爾德,壓低聲音說:“通知城外的女武神,立即升空,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可疑人物。”
布倫希爾德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了一個扭曲的聲音:“是你...”
諾薇娜和布倫希爾德看向了墨骨,她那張秀氣的小臉如同野獸般獰起,緊咬的牙齒崩出道道裂痕,胸口在肺部的抽搐中不停痙攣,眼睛里甚至流出了兩行猩紅的血淚:“是你!!!”
“啊!!!”毫無征兆,藍殃出鞘,墨骨狂襲而至,雙劍對諾薇娜迎頭斬下。
諾薇娜根本反應不過來,若不是布倫希爾德倉促上前擋了這一擊,她恐怕已經人頭落地了!
“是你的陰謀!我絕不要放過你!絕不放過你!!!”墨骨兩劍劈飛了布倫希爾德的外層裝甲,向諾薇娜奔襲而去,藍殃一劍斬向脖頸,一劍直取心臟。
事態急劇惡化,老元帥趕緊下令:“來人!攔住她!”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李瞬笙,他此前在周圍已經布下了龍須,調動后飛速變陣,直接打飛了墨骨手中的藍殃。
如果此時是生死決斗,李瞬笙完可以把失去理智的墨骨切成好幾塊,但面對戰友,他怎么可能下殺手?
縱然打飛了墨骨的武器,李瞬笙不敢在墨骨的前進方向布置龍須,防止其身體被切碎,只能匆匆收陣。
“轟!”墨骨失去了藍殃,但還是撲到了諾薇娜身上,把她頂到了墻上,秀拳帶著狂怒的力道打在她臉上。
諾薇娜不是個進化者,這次公事出行也沒帶防御器具,結結實實吃了這一拳,也還好墨骨是敏捷型的進化者,力量并非那么出眾,否則這一拳非把她連頭帶頸椎一起打斷不可,饒是如此,諾薇娜還是被打得嘴里冒血。
眼看女兒被打吐血,阿格隆索頓時殺意沸騰,怒聲道:“布倫希爾德!殺了她!”
就在布倫希爾德彈出戰刃,準備從后方刺穿墨骨時,手持赤傘的洛憂落到了兩人中間,他用赤傘抵住了布倫希爾德的戰刃,同時伸出手抓住了墨骨的后衣領,將她從諾薇娜身上抓了下來。
“咳咳...”諾薇娜被墨骨一拳打了個腦震蕩,站都站不穩,趴在地上哇哇吐血,彌音梨紗子感應到了諾薇娜的狀況,連忙摟住她的腰,將她拖離了墨骨身邊。
“啊!!啊!!!我要殺了你!!!”墨骨的理智已經處于崩潰狀態,她被洛憂擒住,掙脫不開,直接在洛憂的身 上又抓又咬,還拿頭撞洛憂的臉,撞得兩人都是頭破血流。
這也還好挨打的是洛憂,超速再生一下就好了,如果繼續挨打的是諾薇娜,這么一頓亂打下去不死也殘了。
諾薇娜年輕,身體也好,恍惚一會后緩過了勁,縱然頭疼欲裂,脖子跟要斷了一樣,但她還是堅持站了起來,捂著流血的腦袋,拒絕任何人的攙扶,看著墨骨沉聲說:“你誤會了什么,我和這件事毫無關系。”
“我會剁碎你!把你剁成肉醬!你會死在我手上!!”墨骨在洛憂的擒拿中不停掙扎,雙眼猩紅,滿臉是血,拼了命地想撲向諾薇娜,歇斯底里地叫著。
巨大的打擊已經讓墨骨理智崩潰了,老元帥見此當即下令:“拖下去!”
其他人攔不住墨骨,執行命令的是白狼,在韓奕辰的指示下,他單手拎起墨骨的衣領,把狀若瘋狂的她拖出了門外,喊叫聲漸行漸遠,直到徹底消失,場面才恢復平靜。
老元帥走到了醫官身旁,看著滿身是血的冷鳶,沉聲問道:“還有救嗎?”
醫官剛想說什么,忽然看到了老元帥眼中的深邃,他頓時反應了過來,這不是個疑問句!
這么多聯邦軍官在場,如果當場宣布冷鳶死亡,指不定會出什么大事!
現在,為了穩定軍心,也為了壓制聯邦軍官的歪念頭,就是死透了也必須說還活著,還能救!
更何況,冷鳶實際狀況也是生死不明,為了大局,死馬也必須當活馬醫!
“還...還有救!”醫官臉色蒼白地說出了這句話,他很快調來了附近的醫療隊,把冷鳶抬到了擔架上,匆匆送向最近的軍事醫院,離去前,他留下了最后的話:“我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