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官這就是明擺著用老百姓來堵李瞬笙的嘴,想讓他別再提征糧的事。
不過李瞬笙只是短促地一笑,說:“想想辦法嘛,公家糧庫里沒有,現在那么多屯集糧食的糧販,總能湊出來的。”
崩壞紀元的這些糧販消息非常靈通,有些膽子大的人在得到冷鳶上任的消息后就散盡了手中的資金,大肆囤糧,果不其然,冷鳶發動北伐,聯邦施加經濟壓力,開始通貨膨脹,鈔票不值錢了,糧食這種硬通貨的價格水漲船高,賺得盆滿缽滿。
因此,很大一批糧販富得流油,私下的屯糧比城市公庫還多,賺來的錢孝敬公職人員的也不少,所以仍在進行著這類勾當,只要戰爭不停,糧食的價格就會一直漲,他們只需要捏住手中的糧食,那么每一次呼吸都可以讓身價飆升。
一說起糧販,執政官的眼皮不自覺跳了一下,沉吟了一會,隨后意味深長地說:“上校,那都不屬于公家的人,我以政府名義去強行征集的話怕是不妥,到時候留下一個欺壓公民的罪行就難辦了,如果非要他們的糧,也不是不行”
執政官伸出了手指搓了搓,做了一個誰都懂的動作,笑呵呵地說:“雖然不少人還在持糧待漲,但現在愿意出手的也不少,拿錢去買的話肯定又不少人會賣。”
李瞬笙剛想說話,執政官突然把手攤開,搶先說道:“不過這就得您親自去辦了,我愛莫能助。”
李瞬笙瞇著眼說:“國難當頭,真不愿意幫一把?”
“抱歉了上校,我從政多年,但沒什么家產,實在愛莫能助。”執政官嘆聲說。
李瞬笙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從隨行士兵手中接過一份文件,丟給了執政官。
執政官有些莫名其妙,打開看了一眼,差點嚇得心臟驟停,他的臉發黑發紫,陰森地看著李瞬笙,在沉默了幾秒后,突然暴躁地將文件撕碎,再將其丟入了碎紙機,弄成了再也無法還原的狀態。
李瞬笙走上前,拍了拍執政官的肩膀,微笑道:“別費勁了,我怎么可能傻兮兮地拿原文件給你,那都是復印件,你撕了一份還有十份,對了,想不想看點更有趣的?我這里有不少好圖。”
李瞬笙丟了一份厚厚的相片給執政官,后者打開一看,入目是滿眼春色,一個肥大的人抱著幼小的女孩,在床上做著各種不堪入目的動作,小女孩因為屈辱和疼痛而哭泣著,但施虐者卻是樂在其中。
這個肥大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執政官。
“大哥真是好興致啊,像這種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換我真是連歪念頭都不敢動一下,你居然直接提槍就上了。”李瞬笙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他看著面如死灰的執政官,用一種輕松的語氣說,“你說,這照片如果被將軍看到,她會有什么想法?哦對了!跟你說一件有趣的事!將軍最近特別喜歡‘炮決’,就是把犯人綁在柱子上,調幾輛秋海棠過來,噼里啪啦一頓轟,那些人最后”
執政官突然真獰著臉抓住了李瞬笙的手,呲牙咧嘴地說:“你要是敢這么做,就別想走出洛邑!”
李瞬笙抽出手,一臉嬉笑地摸著腦袋,說:“那就看大哥你的選擇了。”
執政官沉默,不說話了。
剛才李瞬笙拿出的文件不是它物,是一份洛邑政廳的會計對賬單,以及城內部分民營企業的銀行流水,全都是做過手腳的那種,執政官召集了城內最厲害的會計,通過操控數據和做假賬,將自己私吞公款,貪污受賄的部分用民政支出隱藏掉了。
但只要是熟悉稅務的人都知道,會計對賬單這種東西,再怎么動手腳都會有破綻,破綻大還是小,上頭愿不愿意查你罷了,所以必須嚴格保管。
執政官不知道李瞬笙是從哪里得到這些財務表的,也不知道全城最厲害的會計團隊做出的賬單怎么就被這個二十多歲的少年全部看穿,但現實就是,他的把柄已經被李瞬笙抓住,沒有逃的余地了。
更別說那些春色照片,執政官一直就有戀幼的嗜好,但這種東西在洛邑法律中并不被允許,畢竟這里又不是道德淪喪的荒野,誰做這種事是要被問刑的。
執政官很確定自己在和蘿莉做那種事的時候沒有拍照,那么這些照片是誰拍的,又怎么會在李瞬笙手里?!這些其實都不重要,只需要知道一點,李瞬笙已經掐住了他的命脈!
“還有很多東西,就不給你一一看了,也別擺這種臭臉,我很好說話的,一萬噸糧,一周內湊給我,我發誓這些東西不會被第二個人看見,包括將軍。”李瞬笙如同兄弟般親密地摟著執政官的肩膀,哈哈笑道,“而且大哥你那么富,去年一年就收了快十個億的財物,一萬噸糧按照現在的價格也就是一億一千萬,對你來說不算什么,就當幫小弟一個忙了。”
李瞬笙沒有再去逗印堂發黑的執政官,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走出了門,離開前回頭笑嘻嘻地說了一句:“seeya!”
離開的途中,李瞬笙的心情似乎不錯,唱起了活潑輕快的《英國擲彈兵進行曲》:“美酒瓊漿斟滿杯,為祝健康而干杯。頭戴黑色熊皮帽,大兵身著紅外套。還有他們指揮官,得享天年永幸福。致那一排又一排,大不列顛擲彈兵”
隨行的小兵沉默許久,在走出執政廳后,他才猶豫地問道:“上校,我們真的要替這種十惡不赦的污吏保守秘密嗎?”
“啊?你在說什么呢,列兵。”李瞬笙噗嗤一笑,青陽般的眼眸中滿是莞爾,悠閑地說,“當然是用這些文件榨干他的錢,等戰爭結束以后再公布出去。”
小兵愣了一會,嘀咕道:“可是您不是說以人格起誓”
“哈哈哈,人格?列兵,你還是太年輕了。”李瞬笙摟著這個比他大十歲的士兵的肩膀,哈哈笑道,“丘吉爾告訴我們,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現在我也告訴你,人格和利益比起來一文不值!再說了,等那家伙死了,知道這件事的不就只有你和我了嗎?”
雖然知道李瞬笙最后一句話沒有特別的意思,但小兵聽了以后還是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