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林給周應龍打下強灣山的時間是半個月,為此甚至還增派了一個火炮營去進行火力支援,結果是大家誰也沒想到,因為慶氏攻克北灣河的緣故,以至于強灣山的宗氏部隊竟直接放棄了陣地。
若是按照他們的計劃,興許也能跑掉,這樣有生力量就保存了下來。
但好死不死的任小粟他們又把船炸了。
宗氏全面收縮防線了,178要塞的工兵營在黑石河方向順利的搭建起寬闊的浮橋,如今這工程技術和機械設備力量建造出來的浮橋,過機械化部隊都沒問題。
178要塞在河對岸順利建筑防線,這北上的路算是徹底打通了。
如果一切順利,178要塞繼續北上拿下武川一線,那么一路向北將一馬平川,再無阻礙。
然而,可以預見的是,武川一線將成為真正的血肉戰場,將有難以計數的宗氏、178要塞士兵埋葬在那里,再也無法回歸故土。
慶氏的機械化部隊已經離去了,重新奔向攻打楊氏的戰場,似乎就像唐周對任小粟說的那樣,他們無意參與北方戰事,只是替羅嵐送上一份禮物而已。
而周應龍這邊,攻打強灣山的戰役讓他很滿意,雖然也有傷亡,但比他想象中要少很多了。
他們追到河邊的時候,岸上的宗氏士兵迫不得已紛紛往河里跳去,結果周應龍他們驚愕間看到,那水下有什么黑影在追逐著撕咬宗氏士兵,還不到幾分鐘,黃色的河水便泛起一團團的血花。
如今的河流,也不是那么安全了。
好在當初任小粟他們所遇到的春汛是雪山水,那邊的河流上游倒是沒什么奇怪生物混雜其中。
周應龍站在河邊望著河面,他試圖與尖刀連建立通訊,結果卻無法接通。
他讓手下的士兵專門盤查,是否有敵方宗氏士兵把任小粟他們的消息傳遞到宗氏指揮部去,結果是沒有。
宗氏只知道有人把他們船開走了,卻不知道船去了哪里。
按理講,但凡不想死的,都不會直接把船開宗氏那邊啊。
所有人都覺得尖刀連奪船后,過段時間就回來和前鋒營匯合了,結果尖刀連直接消失了……
畢竟大家也猜不到,他們竟然還倒霉催的被人打壞了發動機……
此時張小滿和焦小晨他們正躺在甲板上,仰望著頭頂的星空璀璨,那浩瀚的星辰,讓看到的人,心情也寬廣起來。
只不過他們絕不是有什么閑情雅致看星空,而是躺在甲板上方便往河里吐……
吐了一下午,也吐不出啥東西了,只能吐水。
張小滿忽然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感覺,咱們還不如留在岸上,跟那群宗氏士兵決一死戰呢。”
“可不咋的……”焦小晨忽然說道“我聽周營長說,每次他在軍營里累到不行了休假回家,一進家門聽到他兒子喊爸爸,就會立馬滿血復活。你們看是這樣,我現在覺得我快不行了,你們能不能喊我一聲爸爸……”
“你特么,老子要不是現在沒力氣,非爬起來揍你一頓不可!”有人高聲罵道。
說實話,現在如果不是尖刀連全員都中了暈船buff,肯定群毆焦小晨了。
旁邊的林平安問道“你們都還結婚了,想要孩子回去可以找老婆,我這八字沒一撇呢,臨出發前想跟姑娘表白來著,結果也沒敢去。”
“那你為什么不去?”張小滿問道。
林平安憋了半天“因為有個裝甲旅的士官也在追她,我覺得我沒那個人優秀……”
平日里敢打敢沖的林平安,在這種事上反而后退了。
張小滿不樂意了“比你優秀的人多了,他算老幾!”
林平安“???”
我特么是讓你說這個來安慰我的嗎?
“不過說認真的,平安你這次回去,連升幾級都有可能,到時候你軍銜比他高出一截來,就不用怯場了。”
頓時間,所有人心里的小算盤都打起來了,一個連隊殲滅了敵方五個連隊,而且未來跟著任小粟,還指不定立下什么奇功呢。
但最重要的是,每個人都認為自己一定能活著回去,這是任小粟傳遞給他們的信念。
而這個時候,任小粟跟沒事人一樣的走上甲板,然后拿出一根繩子,系著一個鐵鉤。
卻見鐵鉤上還掛著一塊肉,就這么被任小粟隨意的丟進了水里。
旁邊的張小滿都無奈了“真特么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咱們這群旱鴨子感覺都快沒命了,人家還有心思釣魚呢。”
不過沒想到的是,這劣質的改造魚鉤剛扔下去,便立刻有魚咬鉤了。
任小粟拉了繩子,水里的游魚奮力掙扎著,任小粟也不急,就這么慢慢耗著,他主要是擔心強行拉上來繩子扯斷了。
等水下的魚沒力氣后,任小粟這才慢條斯理的收繩子,只見上面赫然掛著一條碩大的黑魚。
“這不就是黑魚嗎,只不過個頭好像大了一倍啊,”任小粟嘀咕道“而且牙齒也更鋒利了。”
忽然間,任小粟手一滑,那黑魚便掉到了甲板上。
只是魚并沒有老老實實的,而是直接張著嘴巴就撲騰著朝張小滿咬了過去,差點給張小滿嚇死“喂,你把這玩意抓穩啊!任小粟你故意的吧,你手勁那么大能抓不穩一條魚?”
任小粟把魚拿在手里嘆息道“水下是咱們看不見的世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變化,反正還是盡量別掉進這種河里,誰知道下面藏著什么呢。不過這也未必是什么壞事,災變之后人類一直沒有重新建立起比較大規模的捕撈業,魚類經過這么久的繁衍生息,光是一條河里的魚恐怕就足夠養活一個壁壘的人。”
任小粟如今過于生猛的戰斗力,容易讓人忽略了一件事情,他還是荒野生存方面的大師。
這時,張小滿一咕嚕爬了起來“你們看遠處那是不是岸邊啊,水流正推著咱們往岸邊走!”
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們終究還是被水流推向了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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