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
蘇然望著窗外,心中亂成了一團麻。
婉兒姐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李大爺會在幾天后打來電話,若是與他有關的話,為什么他本人卻不知曉……
一個個的謎團在他腦海中浮現,相互糾纏在一起,根本沒有任何頭緒,蘇然感覺自己的頭都大了。
“小老弟,是不是有心事?”
開車的司機師傅是個愛嘮嗑的人,讓他一路上不說話,絕對會憋死的那種,見蘇然心事重重的樣子,頓時來了興致,八卦之心熊熊燃起,語重心長的勸說道,“憋在心里可不好,容易得病的,可以的話,向我這個陌生人傾訴傾訴,說出來會好一點。”
蘇然哪有閑心去閑聊,目光看向窗外,心情沒有任何波動。
“你們這些小年輕,就算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談戀愛遇到挫折了?”
司機師傅并沒有因為蘇然的不理會而閉嘴,還在那自顧自的說著,“大叔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談女朋友是個很正常的事情,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還有,你還年輕,以后的路還長,別為一個女人就尋死覓活的,不值得!”
“我說大叔,您就別瞎猜了,我這樣像是尋死覓活的么?”
蘇然感到甚是無語,他要是在不搭腔的話,這司機師傅就會越說越離譜了。
“那是什么事,考試成績沒考好?無顏面對爹娘?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跳河?”
“大叔,呃不對,你是我大爺,親大爺,能不能把我的結局說的好一點?非得把我說死,這像什么話嘛?!”
蘇然差點氣笑了,“還好你不是作者,就你這樣的腦洞,不被寄刀片才怪!”
“哈哈,我這不是想活躍活躍氣氛么,你看你現在的狀態,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
司機師傅哈哈大笑,“你看我幽默不?”
“得,就你那也叫幽默,我看你就是中老年柯南,凡是去過的地方,不死個人心里就難受!”
蘇然沒好氣的回懟道,一點面子都沒給。
“我說小老弟,你也不必這么折磨自己,你看咱倆都已經這么熟了,聊會天唄?”
司機師傅試圖打開蘇然的突破口,要是不八卦出來,他自己就抑郁了。
“大叔,您還是好好的開你的車吧,說話容易分散你的注意力,要是撞了車就不好了。”
蘇然心里多了些后悔,那么多出租車不去坐,偏偏上了這家伙的車,點也太背了!
“沒事,我的車技好著呢,只要車有油,我都能開到長城上去!”
司機師傅吹牛不打草稿,在看見蘇然懷中的小黑時,明顯一愣,下意識的問道,“小老弟,你懷中的寵物怎么看著像只豹子?”
“不是看著像,就是一只豹子,你要是再繼續打擾它休息,小心它暴起傷人!”
蘇然摸了摸小黑的毛發,語氣中的威脅很容易就能聽出來。
“喵!”
小黑瞪圓了雙眼,擺出一副兇相,像是在印證主人所言。
“噗哈哈……不叫我還真就信了,小老弟,你可真逗,哪有豹子學貓叫的?”
司機師傅哈哈大笑,心中那絲恐懼消失的一干二凈。
“小黑,你真得學學豹子怎么叫了,要不然,鎮不住場子……”
“喵?”
小黑疑惑的看著蘇然,再看看司機,搞不懂自己做錯了什么,真是奇怪。
“小老弟,你這只黑貓是什么品種的,帥氣!”
“大叔,我現在沒心情說話,你就別問這問那的了!”
“唉,人生在世,只不過就幾十年光陰,多說一句賺一句,等你老了,就算想說也說不動嘍!”
蘇然懶得理會,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象,心情漸漸的沉寂了下去。
“哎對了,小老弟,你怎么選擇這個時間去昌市,整個城市都已經戒嚴了,現在回去,恐怕會遇到麻煩。”
“戒嚴?什么時候的事?”
一聽此言,蘇然瞬間扭過腦袋,好懸沒閃著脖子,他感覺這與婉兒姐的失蹤有著很大的牽連,可問題又來了,婉兒姐的失蹤,不至于全城戒嚴吧?
這得多大級別的干部?
難道……
失蹤的不止婉兒姐一人?
這下事情大條了……
“哈哈,總算是提起讓你感興趣的話題了,真是不容易!”
司機師傅興致勃勃的說道,“這消息早就傳開了,不過都是些小道消息,好像有誰惹怒了哪個大官,整個昌市現在只能進不能出,連動車都停好幾天了,我最多送到你邊界,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大官?”
蘇然沉默了,他在心中暗嘆,連動車都能停運,要是昌市有飛機場的話,估計連飛機都要停飛了。
好大的官威!
既然這司機不知道具體內情,再問下去也只是徒勞,等回到昌市,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一路上,司機師傅想盡了法子,想要拉近與蘇然的關系,各種各樣的話題都說了個遍,哪怕連葷段子都說了點,都沒能提起蘇然的興趣,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油門踩到底,朝著昌市的方向飛快駛去。
正如司機師傅說的那樣,剛到昌市地界,蘇然便看到了戒備森嚴的警力,連警車都有兩輛,這讓他有種爆發疫情的感覺,連氣氛都變得緊張了起來。
離開出租車后,蘇然硬著頭皮朝警車的方向走去,這是第一道卡口,想要順利回到貧民區,必須要克服這些困難才行!
“李大爺,真讓你害慘了,昌市戒備這么嚴,都不知道提醒一下,幸好帶了身份證,不然的話,還不得當場抓起來,審訊上幾天啊?”
蘇然低聲嘟囔著,很快便來到了警車面前。
“身份證拿來,例行檢查,謝謝配合!”
一個歲數不大的年輕人走到了蘇然的對面,將手伸了出來。
“這位大哥,昌市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我這出去旅游幾天,連家都回不去了?”
蘇然將身份證遞了過去,開始套起了話。
“原來是本市的,進去吧,回家別亂走,有一伙綁匪四處流竄,一定要注意安全!”
年輕的警員將身份證歸還給了蘇然,并善意的提醒道。
“一伙綁匪?我去,這么嚴重!現在有多少人被綁了?”
見這年輕人好說話,蘇然順勢問道,希望能打聽到有用的消息。
“不該問的別問,快走!”
“老咧!”
蘇然哪敢繼續在這里停留,快步離開這道卡口,打了個昌市的出租車,返回了貧民區。
“李大爺,開門吶!”
回到這熟悉的地方,蘇然心里面百味雜陳,要不是被這群混蛋一直騷擾,他根本不可能選擇搬家,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說什么都已經沒用了,他干脆連家都沒回,直接去了隔壁李大爺家,“是我,蘇然!”
“小點聲,生怕別人聽不見?!”
李大爺開門的速度很快,直接把蘇然拽進了屋子,快速的帶上了門。
“別人?”
蘇然心中一驚,下意識的瞥了眼窗外,并沒有什么發現,稍作沉吟,主動打開房門,將小黑放了出去。
“李大爺,有什么事情,現在可以說了。”
蘇然深吸了一口氣,又輕輕的吐了出去,緊張的心情這才變得放松了不少。
“先過來。”
李大爺對于蘇然放貓的舉動很是不解,卻也沒有過多去問,帶著蘇然來到了客廳,坐到了沙發上。
茶幾上擺著一個白色的信封,非常的顯眼,蘇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感覺這秘密就隱藏在信封里面,但是,沒有李大爺的準許,他是不會去觸碰的。
“你小子,究竟惹到什么人了?”
還沒等屁股坐熱乎的,蘇然就已經遭到了李大爺的質問。
“李大爺,有什么話您就直說吧,現在問這個還有用么?”
蘇然在心中稍加分析,現實中他得罪的,也只有張猛和韓思穎二人,她倆的動機最大,可惜沒有任何證據,游戲里他得罪的倒是不少,骷髏身份出場次數不多,幾乎沒和誰產生過仇怨,除非……
張猛二人將他的骷髏角色還有家庭住址一并曝光,這領地的價值,足夠不少玩家鋌而走險了。
可是,冤有頭債有主,那群綁匪為什么不找自己,反倒朝著婉兒姐下手呢?
奇怪!
“你先看看這封信再說吧。”
李大爺嘆了口氣,將信封遞給了蘇然,并沒有多做解釋。
“好。”
蘇然打開信封,逐字逐句的看了過去,生怕錯過有用的訊息。
“不是吧?”
鮮血!
蘇然手一抖,心頭升起了不好的念頭,婉兒姐被人糟蹋了?還是說,已經被撕票了?
“李大爺,這封信是誰交給你的?”
他咬緊牙關,音線有些發顫,不論哪種可能性,都不是他愿意見到的,只要婉兒姐能夠平安歸來,讓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行!
“不曉得,早上一睜眼,這封信就已經在茶幾上了。”
李大爺皺著眉頭,點燃了一支煙,剛放到嘴邊,煩躁的將其按在了煙灰缸里,掐滅了煙火,嘆聲道,“婉兒已經四天十個小時沒有消息了,一點線索都沒有,他們要見的人是你,只有你,才能把他們引出來!”
“好,我去!”
蘇然連想都不想,直接將這艱巨的任務接了下來,還不忘勸道,“李大爺,您不用擔心,他們是針對我來的,婉兒姐一定會沒事的!”
“胡鬧!”
出乎蘇然意料的,李大爺當場拒絕了,“你的身體,你自己不知道么?我怎么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把婉兒姐推進火坑就行了?”
蘇然的眼球多了不少血絲,“我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了?”
“別急,聽我說完。”
對于蘇然的表現,李大爺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既然這封信能夠出現在這里,說明婉兒這個籌碼還沒有被他們放棄,暫時還是安全的,還有,外面大量的警力,應該能起到震懾作用,他們不敢對婉兒下手。至于怎么引他們出現,還需要從長計議。”
聽到李大爺的分析,蘇然重重的松了口氣,心中的愧疚感也變淡了許多,只要婉兒姐沒事,他就放心了!
“李大爺,問句不該問的話,外面這些警力,是您派來的?”
“我?我這個糟老頭子,哪有這么大的本事,是孩子他爹派來的。”
對于這方面的事情,李大爺倒也沒有隱瞞,“沒想到你小子這么老實,也能惹到仇敵,真是想不到。”
孩子他爹?
婉兒姐的父親!
能夠派出全城的警力,絕對是位高權重的存在!
婉兒姐原來是官二代,隱藏的可真夠深的!
“李大爺,他們為什么會對婉兒姐動手?要動手也應該是找我才對啊?”
這是蘇然第二個疑點,之前他被跟蹤過一次,被他成功甩開,沒想到這次卻對他身邊的人下了手,這種下三濫的招式,真特么卑鄙!
估計這些人也沒意識到,只不過劫了一個女人,竟然會引起這么大的轟動,婉兒姐就像是燙手的山芋,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別提了,你小子搬家搬的這么急,誰知道你們搬到哪里去了,婉兒隔三差五就去你家打掃衛生,這次被綁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李大爺將實情透露了出來,蘇然這才恍然大悟,心中的疑惑盡皆消失。
原來是這樣!
蘇然苦笑一聲,為婉兒姐感到不值,一座破舊的房子,哪里值得去經常打掃?他心中的愧疚感就像是雨后的春筍,蹭蹭蹭的往上漲,婉兒姐這幾天遭的罪,全都是因為他!
“喵!!!”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出了一道尖銳的貓叫聲,差點刺穿了蘇然的耳膜,他先是一驚,隨即面露喜色,朝著李大爺說道:“目標已經出現了!”
“什么?”
李大爺有些不敢相信,從一聲貓叫中,就能聽出來?這不是胡鬧么?!
“嘭!!!”
還不等李大爺出聲質疑的,沉重的撞擊聲響起,窗口的玻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