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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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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個時候,有暮云樓的侍者敲門,送來了上一場贏家們的贏錢。

  天字閣里洪山年華藏等人都有下注,但拿到最多的當然是下注了一萬兩的朱鸞。

  扣除掉之前下注的一萬兩還有幾千兩銀子。

  “也挺能贏錢的,”朱鸞看著手上的銀票,中肯地評價道。

  所以到底是把這個未婚夫當成了什么。

  洪山司徒高義等人心道。

  “沒你能贏錢,”一旁晉陽公主說道,“還是你自己下場贏得多。”

  朱鸞點點頭,隨后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晉陽公主看著朱鸞,意有所指地說道,“如果是想要去……會不會太早了一些?”

  什么太早了?

  年華藏等人注意著這邊女子們的一舉一動,只覺得現在這兩個女子像是在打啞謎一般。

  “遲早都要對上的,”朱鸞抬頭望向窗外,“而且他的劍法……”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晉陽公主蹙起眉頭,“的確是令人在意,但以你現在的境界……”

  “正是因為如此才需要確認,”朱鸞認真地說道,“他比我想象的要強一些。”

  縣試之后緊跟著就是鄉試,她沒有什么時間可以浪費,一定要參加這次的鄉試。

  縣試無所謂名次,但三元及第是從鄉試開始算起。

  所以她沒有選擇,她只能拿第一名。

  而在這條道路上,她一定會遇到段立崢。

  朱九小姐和段二公子,是有婚約的未婚夫妻。

  可朱鸞和段立崢,是對手,是敵人。

  這才是他們兩人之間真實的關系。

  就段立崢目前表現出的力量來看,區區儀天境的自己和他之間此時有著巨大的天塹。另外朱鸞還懷疑段立崢隱藏了一部分什么。

  她想要看到這部分。

  她也需要在鄉試開始之前看到這部分。

  所以縱然飛蛾撲火,現在的機會她也不能放過。

  朱鸞拿起了侍者之前給她放到桌面上的酒杯。

  因為在沒有定下挑戰者之前,都是挑戰者給自己下注,所以此時閣內的其他人終于意識到她要做什么。

  “朱小姐……你是想要下注嗎?”司徒高義看著朱鸞,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朱鸞點點頭。

  “可,現在下注只能下給自己,如果是想要給二公子下注你要等到挑戰者選出來……”少年遲疑地說道。

  “不給他,”朱鸞笑了笑,“自然是為自己下注。”

  原本矜持地低頭喝茶的年華藏洪山李文曜等人霍然抬起了頭。

  連一直對朱鸞沒有好眼色的段芷云,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你想下場挑戰二公子?”年華藏瞇起眼睛,冷冷問道。

  朱鸞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抬腳朝門口走去。

  “你這個自不量力的女人,莫不是指望立崢為你手下留情?怎可無恥到……”年華藏看朱鸞沒有回話,意識到自己的猜想居然是真的,忍不住開口斥道。

  可回答他怒濤般斥責的是一聲不輕不重的關門聲。

  沒有說出的話被噎住,年華藏的眉頭緊緊皺起。

  樓下的高臺上,賭注已經加到了一萬三千兩,各個包廂唱注的侍者已經換了一批,但新侍者的嗓子也已經嘶啞了不少。

  高臺上,司儀看著站在原地耐心地聽著下注的段立崢,笑著道,“沒想到今年的下注如此激烈,二公子真是處變不驚啊。”

  “許是有段時間沒有回來的緣故,”段立崢笑了笑,“承蒙大家厚愛。”

  “真期待這場的挑戰者會是誰,”司儀說道,“明知會輸還下如此之高的注,這可不是厚愛才能做到的。”

  “武道之途,沒有什么一定會贏會輸的說法,”段立崢平靜地說道。

  司儀愣了下,隨后笑起來,“二公子也太過謙了,只要您拿出真本事,誰能贏過您?”

  段立崢笑了笑,正想答話,原本此起彼伏的下注聲突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難道結果出來了?”司儀探頭,四處張望,“到底是誰……”

  他的話戛然而止,神情古怪地看向樓梯的方向。

  “怎么了?”段立崢也發現了氣氛的詭異,隨著司儀的視線轉身望去。

  然后他看見了,那個讓場面瞬間陷入寂靜的原因。

  在樓梯上,原本川流不息的人群自動分出一條道,在人群的間隙里,那個女子正一階階走下來。

  無數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投到了她的身上,周圍于是安靜了下來。

  看著這樣的場面,段立崢突然有些感慨。

  在她上一次走下這個階梯,前往司馬浩身前的時候,無人注意到這個小女子。

  而她第二次走下這個階梯的時候,已無人不曾注意到她。

  不過同時,也有不少人的視線投到了他身上,還帶著一言難盡的復雜。

  段立崢的心情也很復雜。

  準確的說,他現在有點緊張。

  完全心靜如水的人是不存在的,或者說這樣的人反而不能成為優秀的修行者。

  在天策書院里,和那里的人進行的每一場比試,他都是緊張而嚴肅的。

  但是在老家徽州,他很少緊張,所以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情緒。

  這種緊張的情緒,已經不是今天第一次出現,在上午文斗的時候,在兄長下注的時候,在司馬浩撲過去的時候,在黑衣老者出手的時候,他都曾經緊張過。

  而所有這種緊張和焦慮的異常情緒,一切的源頭都是她。

  他以為她會和之前一樣,哪怕不像是個普通女子那樣,哪怕又高額下注也無妨,但會坐在包廂里,看著他的武斗。

  但他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她走了下來。

  她來了。

  觀戰的話,在包廂里就能看的很清楚。

  段立崢沒有忘記,她在是他的未婚妻之前,是個修行者。

  這是很自然的事情,那么她的到來意味著什么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之前他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沒想到,從正面看著她走過來的感覺是這樣的。

  和之前他在樓上看到的一模一樣,不疾不徐,來的悄然無聲。

  如同一股清風,徐然而至,一步步走到了高臺之下。

  然后她仰起頭,他低下頭。

  這一刻,段立崢在高臺上看著她。

  她看著高臺上那個看著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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