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蔣二少還一臉懵圈狀態,身側的姑娘已經笑著看向他。
  “其實我覺得你挺幸福的。”
  “什么?”
  蔣二莫名其妙被人安慰了一通,還幸福?
  “最起碼你能陪在自己喜歡的人,你要知道,這世上很多人這輩子可能都遇不到真正喜歡的,然后稀里糊涂找個人嫁了。”
  “你……”蔣二看了看她,“你、遇到過這樣的人嗎?”
  她笑著搖頭,“有過,特別慘。”
  小姑娘說得挺輕松的,顯然這件事在她那里已經是過去式了。
  蔣二咋舌:
  現在的男人都怎么回事?這么漂亮溫柔的小姑娘不喜歡,要求是有多高?
  她忽然偏頭看向蔣二:“你說,男生是不是都喜歡比較能作,會來事兒的女生?”
  蔣二怔了下,“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吧。”
  她抿抿嘴沒作聲。
傅家老宅  傅沉一行人抵達大院時,嚴望川一家已經到了,小嚴先森正穿著小雨靴,站在傅老的籬笆院子里的,拿著小鏟子,似乎是在幫花松土,動作極為認真講究。
  “爺爺!”傅欽原一下車,狂奔過去,一把抱住他,這可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啊。
  他只要想起傅沉說要和自己談談,如坐針氈,屁股都開始疼了。
  “來,給爺爺看看,是不是又長高了。”老爺子拿起一側的老花鏡,瞇著眼,往后仰了下,伸手在他頭頂比劃著,“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老人家就是那種想法:
  永遠覺得你穿不暖,吃不飽。
  “這不入伏了嘛,他飯量比以前小了很多,整天就知道偷冰淇淋吃,怎么可能不瘦。”宋風晚解釋。
  “你啊,不能貪涼。”老爺子笑道。
  此時傅漁從一側走出來,她手中也拿著鏟子,看了眼傅欽原,“叔叔。”
  “嗯。”傅欽原被她喊得有些心虛。
  因為她手持利器。
  傅漁稱呼過傅沉與宋風晚就直接進了籬笆院,“你的土還沒弄完?”
  “還有點。”嚴遲直起身子。
  之前是看到傅漁在挖土,她畢竟是女生,他又無事,就來幫忙,此時才覺得手腕被綁的后遺癥體現出來了,才動了沒兩下,就酸疼得不行。
  “你才挖了這么點?”傅漁抿了抿嘴。
  彎腰低頭,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余的工作弄完了。
  看得小嚴先森一愣一愣的,她這……
  一女孩子,力氣這么大?
  傅欽原轉過頭,傅漁力氣真的大,干架都打不過她。
  而且傅漁長得頗具迷惑性,她給人的感覺,特別像傅斯年,就給人感覺有些冷厲,所以余漫兮特意給她剪了個俏麗的齊耳短發,一點細碎的劉海,襯得臉蛋小,看起來非常俏麗可愛。
  只是……
  傅欽原那次惹急了她,曾聽她說過這么一句話:
  “頭發短,打架也方便。”
  傅漁成長環境是比較復雜的,小時候不是跟著余漫兮去電視臺,就是隨著傅斯年在他的工作室,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所以性子非常爽直,也不怕事。
  “好了,別弄了,都進屋洗洗手,準備吃飯。”傅老發話了。
  嚴遲就瞧見傅漁扔了鏟子,拍拍手,直接脫了帶土的鞋子進了屋。
  從始至終……
  動作都極其干脆。
  他微微蹙眉。
  這女孩子……怎么會如此不拘小節。
  也就是這時候從屋內走出一個身材頎長清瘦的少年,傅欽原幾乎是直接撲在他懷里的,“哥!”
  “你長高很多啊。”
  嚴遲之前就見過這個少年,已經上初中了,個子比自己高出許多,經常去姐夫家里做客,說是……
  一個和尚。
  可是喝酒吃肉,似乎完全不避諱。
  “你今年都沒來看過我!”傅欽原好似委屈得不行。
  “懷生哥哥上初中了,學業很忙,哪兒有空陪你啊。”宋風晚與懷生打了招呼,就招呼嚴遲一起進屋。
  “東西我來收拾。”懷生走出屋子,將方才傅漁放在一側的小鏟子一類,分門別類,歸置在一側。
  嚴遲剛想把自己的工具遞過去,懷生看了他一眼,“男孩子自己來。”
  小嚴先森蹙眉,區別待遇?
  他只能認命的歸類好自己的工具,然后跟著他進了屋。
  小嚴先森還伸手比劃了一下,自己到他這年紀,應該也能長這么高吧。
  幾人進屋后,各自洗手上桌,幾個孩子年紀都不小了,都能照顧自己,還有懷生照應,大人聊天,就不用顧忌他們了。
  “……欽原學校是安排好了吧?”老太太近些年身子不爽利,記憶力也不大好,重復的問題總是會問許多遍。
  “嗯,安排好了,您放心。”宋風晚與她說話,都要特意提高嗓門,老太太有些耳背。
  “哪個學校?”
  “和傅漁在一個學校,兩人在一起,也能互相照顧。”
  傅欽原一聽和傅漁一個學校,忽然覺得嘴里這口醬排骨都索然無味了。
  他壓根不需要傅漁照顧。
  “小漁啊,你要照顧好叔叔知道嗎?”老太太叮囑。
  “嗯。”傅漁也答應得認真。
  這個年紀,女孩子發育本就快些,加之兩人差了年紀,傅漁居然比傅欽原整整高了一個頭。
  “欽原的輔導班還有幾天結束啊?”傅老追問,暑期輔導班通常就一個月左右。
  “還有小半個月吧。”
  “聽說他上回小測了,成績怎么樣?”傅老笑問。
  傅沉瞄了眼還在啃排骨,弄得滿嘴醬汁的人,“你自己說吧。”
  傅沉以前覺著,懷生入京后,成績一開始不大好,傅沉因此還被老師談話過,他當時是怎么都沒想過,這種事以后會變成常態。
  他都能想見,傅欽原現在得學習狀況,老師怕是會天天盯著。
  傅欽原放下排骨,擦了擦嘴,“不太理想。”
  傅沉輕哂,有本事說出分數啊,還知道說不理想。
  也知道給自己遮羞。
  “學習這事兒還是不能松懈啊,老三、晚晚,你們多盯著點,孩子學習不能馬虎。”傅老直言。
  傅沉與宋風晚尚未開口,某個小家伙就說話了。
  “爺爺,不怪爸爸媽媽,他們很負責,是我自己笨。”傅欽原突如其來的這出,惹得傅斯年夫婦都頻頻側目。
  總覺著這小子在哪兒憋著壞。
  “我可能不是讀書的料。”傅欽原說得非常委屈。
  “讀書這事兒不能強求,不過打基礎的階段,也得努力,不然你以后出去,連漢字都寫錯,不是貽笑大方?”傅老說道,“努力就行,多讀點書沒壞處。”
  “其實爸爸也經常這么說。”
  傅沉此時壓根不覺得開心。
  這小子突然起來夸自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那挺好。”傅老笑道。
  “當時我做錯了一點事,爸爸馬上揪出來,還讓我頂著太陽,去外面面壁思過,罰站。”
  “嗯?”老爺子一聽自己孫子被體罰了,當即放下筷子。
  “我知道爸爸是為我好,不然也不會整天拿著戒尺督促我!”
  傅斯年抵了抵余漫兮,示意她吃飯,別管這事兒。
  “你爸拿戒尺打你了?”傅老挑眉,那東西多狠,他是知道的。
  傅沉瞇著眼,咳嗽著,“傅欽原,你給我老實點,有一說一!”
  “你給我閉嘴!”傅老沉聲,“你這是在當我的面,威脅我孫子?”
  “爸,你都不知道,這小子他……”傅沉當真快被傅欽原這小混蛋氣瘋了。
  傅欽原咬了咬唇,“我知道爸爸做這一切都是為我好,所以無論怎么樣,我還是很愛他。”
  “不然他也不會天天找我談心。”
  “每天?”傅老挑眉。
  “今晚還有一次。”傅欽原直接說道。
  “爸,今晚這事兒……”傅沉剛要開口,就被老爺子打斷了。
  “我現在不聽你的,晚晚,你說!”老爺子把矛頭對準了宋風晚,“欽原說的話哪里錯了?”
  其實傅欽原真的是天然黑,他這話沒有任何否認或者肯定的字句,全部都是在打擦邊球博同情,而且每句話都在維護傅沉。
  在老爺子看來:
  這孩子太懂事。
  就算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孩子還百般維護,都是做過爹的,自然清楚所謂的談心意味著什么。
  都是老狐貍,誰還不清楚那點門道。
  主要是傅欽原太小,老爺子一直覺著他天真無害,不會扯謊。
  而且傅欽原也沒說謊,句句屬實,沒污蔑傅沉半句。
  宋風晚抿了抿嘴,咳嗽兩聲說道,“欽原說得……也沒一句假的。”
  就是太會帶節奏了。
  老爺子咳嗽著,“待會兒吃了飯啊,老三,你跟我去趟書房,我們父子也很久沒聊過了。”
  傅沉點頭,“好。”
  傅欽原咬了咬小嘴,都這種時候了,還得了便宜賣乖,“爺爺,其實爸爸做什么都是為我好,您別為難他。”
  “放心,我做這一切也是為了你爸好。”
  吃了飯,傅沉就跟著老爺子進了書房。
  都不等他解釋,老爺子直接拋出一句。
  “自打晚晚懷孕,你就不大期待這孩子,可是他都這么大了,你也三十多歲的人了,干嘛整天還一個孩子計較?”
  “你是個什么樣的黑心肝我還不懂?孩子還這么維護你,你是該反思一下自己的教育方式了。”
  “別把那點壞心思用在自己孩子身上。”
  傅沉啞然,“爸,你真覺得那小東西無辜……”
  “什么小東西!那是你兒子!”傅老糾正,“一個孩子,難不成他還故意陷害你,再說了,晚晚都說了,他沒說謊。”
  “我看你挺不服氣的,那好,我給你個機會。”
  “你說,他那句話說錯了?或者他說得那些事,哪件是失實的。”
  傅沉沉默。
  “說不出來了吧,你啊……”傅老連聲嘆息。
  此時的傅斯年正在客廳,看著幾個孩子玩樂,傅漁抱著自家的貓,這貓這些年,長得很大,可能是年紀大,很懶,縮在人懷里,就懶得動彈,她擼著貓,看著懷生與小嚴先森下五子棋。
  傅欽原則坐在一邊,吃著蘋果觀戰。
  傅斯年瞇著眼,看了眼二樓。
  他家三叔以前在家多橫啊,即便是他,也不敢給他使絆子,畢竟某人輩分在那里,現在好了,被自己兒子坑了。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傅欽原笑嘻嘻得啃著蘋果,那叫一個有恃無恐,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在老宅住幾天避避風頭。
  等風聲過去再說。
  可他不知道,因為宋敬仁的關系,宋風晚今晚是無論如何都要帶他回家的。
  當他知曉必須要回家之后,整個人宛若被霜打了的茄子。
  尤其是看到傅沉下樓后,一直沖著他在笑。
  他可能……
  活不過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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