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去拜訪許家。”
傅沉這話說完,段林白轉動著手中的筆,偏頭看他,“許家最近不是挺忙的,還有空招呼他?難不成是昨晚一起打了一架,產生感情了?”
此時會議室燈光黯淡,將傅沉的臉襯得晦暗不明。
事情到底如何,誰知道呢?
而現在的川北 京寒川已經收拾妥帖,準備出發去許家。
“……許家人多,一定要注意點,千萬不能給他們擺臉色什么的,有禮貌點。”盛愛頤幫他準備好了禮品,還不忘反復叮囑他注意事項。
生怕有所疏漏,完全將他當三歲孩子。
“我知道。”京寒川點頭。
“他都這么大的人了,做事有分寸的,不需要這么反復說。”某大佬喝著茶,正佯裝給魚投食。
“差點忘了,我之前給許老買了點補品。”盛愛頤說著又往樓上跑。
某大佬連聲搖頭。
“爸,你當初是怎么去拜訪外公家的?”京寒川細問。
某大佬咳嗽兩聲,“這個你學不來。”
他當年正式拜會盛家人,也是不少親戚在,多是來給盛家加油助威的,不過他到了屋里,不待他開口,盛家人就自動自覺地開始依次問好……
好像他才是主人家。
和許家情況不同,不可同日而語。
“你帶個包做什么?”某大佬盯著京寒川,“裝了什么?”
“戶口本。”他直言不諱。
某大佬順了下唇角的小胡子,繼續捏著魚食往魚缸里投喂,“怎么著,還想直接來個閃婚啊。”
“可以嗎?”
“只要你有能耐把人姑娘拐上戶口本,我有什么不可以的,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只要你倆不后悔。”
某大佬對這種事素來都秉持開放態度,人生是他們自己的,自己做的選擇別后悔就行。
“爸,您說真的?”京寒川又追問了一次。
“你小子話真多,煩人得很!”
“那領證后,結婚的話……”
“你要真能把人姑娘拐回來,我就去許家提親啊,還能干嗎?”某大佬說得輕松。
京寒川勾著唇角沒作聲。
此時盛愛頤已經下來了,將所有拜訪禮品幫他準備好,才送他出門,回來的時候,有些擔憂的看向自己丈夫:“許爺不會為難寒川吧?”
“不會的。”某大佬說得非常篤定。
“這可不好說,這許爺碰到他閨女的事,可沒什么好脾氣。”盛愛頤聳肩。
某大佬卻笑得篤定。
“對了,剛才你倆說什么提親?”
“寒川說要和小許閃婚,我說看他本事,成功,我就幫你去商議婚事。”
某大佬是真的沒把京寒川的話放在心上,只當他鬧著玩,繼續給小魚投食。
就連他說把戶口本帶出來,他都當時開玩笑。
京寒川抵達許家的時候,此時儼然是萬物崢嶸,風暖云清,許家對面的旅游區每日都會聚集不少前來游覽的客人,也有不少人隔著很遠舉著相機對著許家宅子拍照。
雖然隔著很遠就樹立了私人領域的標志,也有不少人游客無視,想往前幾步,一窺宅子究竟。
許家宅子比較古派掩映在碧樹中,頗為神秘。
車子尚未到許家,隔著百米遠就看到許堯一手插著褲兜,一手拿著手機,瞧他車子過來,才收起手機。
“你在等我?”京寒川走過去。
“我姐讓我來的!”許堯冷哼著,一臉傲嬌,“你以為我想來啊。”
“還以為你是專程等我的,這般不情愿?”
京寒川和他也一起打了不少游戲,通常會接通語音,所以兩人說話也沒有以前那邊生分。
“哼——”許堯冷哼著,余光打量著他,今天穿得還真是隆重。
兩人往許家走,一路上都沒說什么話,直至快到門口,許堯才說了句:“今天我大伯還有幾個叔叔在,你注意點。”
京寒川略微挑眉,盯著少年的后背,唇角緩緩勾起。
當他進去后,都還沒來得及說話,昨晚碰見一對雙胞胎姐妹,已經跳著過去,喊了聲姐夫。
然后許爺的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徹底黑了。
“咳——”一個中年男人干咳一聲,姐妹二人才笑呵呵的退到一邊。
“寒川!”許鳶飛這才走過來,給客廳里的幾人介紹他。
“各位叔伯好。”人較多,京寒川依次問好太麻煩,就干脆一次性說了。
“正風啊,真是一表人才啊。”
“長得和小時候挺像的,還是那么優秀。”
“我也覺得不錯,鳶飛眼光還是很好的。”
許家這些叔伯大部分對京寒川沒這么大的敵意,而且他們心底思量著,既然能讓他來拜訪,許正風心底肯定是認定他的。
如果不出問題,許家準女婿沒跑了,他們這些做親戚的,肯定是各種彩虹屁夸獎。
許正風咳嗽兩聲,“坐吧。”
“謝謝許叔。”京寒川初來乍到,肯定要表現的謙遜一些。
許鳶飛拉著他坐下。
坐在他對面的就是許舜欽,他身側還有個約莫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戴著無框眼鏡,文質彬彬。
“那個是我大伯。”許鳶飛特別介紹。
“您好。”京寒川心底清楚,這大概就是許老的長子——許如海。
他與許正風長得很像,雖然許家人都是偏斯文儒氣的,但他身上似乎多了些凌厲之氣,那是戴著眼鏡也遮掩不住的鋒芒。
京寒川此時或多或少知道,當年為何許老會把許家交給許正風,而是這個長子。
人過中年,還難遮戾氣,年輕時,估計也是脾氣非常燥的人。
“嗯。”男人倚靠在沙發上,“你爸媽還好嗎?”
“挺好的。”
“聽說沒找工作?”父母長輩問題多比較類似。
不過這次京寒川沒說話,許正風忽然開口了,“他做些投資,也賺了一些錢。”
“能賺錢養家就行,別讓鳶飛跟著遭罪。”
“這是肯定的。”許正風笑道。
此時的京家,某大佬正坐在院子中曬太陽,盛愛頤吊了會嗓子,還是擔憂京寒川,畢竟許家是龍潭虎穴,怕他進了出不來。
“你放心,許正風肯定會幫他的。”
“你就這么肯定?”
“許家那么多親戚在,哪個男人多少好點面子,寒川是他女兒男朋友,任由別人刁難或者數落,這就是給許鳶飛難堪,也讓他下不來臺。”
某大佬分析著。
“這許多事,關上門自家人解決是一回事,但讓別人詬病是另一回事。”
“人都領進門了,就算是看在許鳶飛面子上,許正風也不會讓人為難他的。”
“寒川說是許舜欽邀請他過去的,這孩子,八成是想幫他的,這時間點啊……挑得好。”
此刻的京寒川也察覺到了許家的微妙氣氛。
但凡有人拋出刁鉆問題,許正風總是不動聲色幫他擋了回去。
他看向斜對面的許舜欽,他從始至終都低頭喝著茶水,好像所有事都與他無關。
“爸,各位叔伯,我帶他去看看爺爺。”許鳶飛覺著差不多了,準備把他帶走。
“去吧。”許正風大手一揮,兩人就離開了。
許老畢竟年紀大了,傷筋動骨需要休養很久,大部分時間都是躺在床上,看到京寒川過來,笑呵呵招呼他坐到床邊。
客廳都是長輩,氣氛嚴肅,諸多小輩都集中在了許老這邊,七嘴八舌的說了昨晚發生的事。
尤其是那對雙胞胎姐妹花,已經把京寒川給神化了,加了微信和聯系方式,就自顧自的把他拉近了許家小輩所屬的家族群里,里面有三十多人,年紀都不算大。
歡迎儀式結束之后,就有人調侃讓做他們姐夫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大家只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京寒川真的發了個紅包。
而且特別大方的不是什么拼手氣的紅包,而是每人都有200,這錢不算多,但怒刷了一波好感。
“哼——”許堯坐在一側,冷哼著。
這些人都沒見過錢嘛,不就是一個紅包?
京寒川余光瞥見自己小舅子不爽了,給他單獨發了個私包,520塊。
而且就是在群里面,極大滿足了某人的虛榮心,傲嬌的冷哼著,別以為一個破紅包就想收買他,不過他還是喜滋滋的點開收下了。
許鳶飛直接在群里發了句:你別發了,他們這群人沒節制的,你開了這樣的頭,以后這群人家伙會不要臉的繼續要的。
群里的人登時不滿了,說她很護短。
京寒川:沒關系的。
你這樣太敗家了。
那以后的錢給你管好不好?
兩人在群里一唱一和,酸得群里一群人要把他們踢走。
這特么是進來撒狗糧的?
一群人鬧哄哄的,直至吃飯也沒消停。
席間京寒川多少喝了點酒,有些上臉,覺著意識有些昏沉,就借用洗手間抄水洗臉清醒一下。
“怎么樣,還好嗎?”許鳶飛遞了條全新的白色毛巾給他。
他此時雙手撐著洗漱臺,偏頭看她,臉上掛著水珠,眼尾有些紅。
本就生得陰柔精致,此時更添了股邪佞勾人,玉面掃了層艷,端看著,都讓人心悸微顫。
許鳶飛伸手幫他擦了下臉,“待會兒別喝了,我們家那些叔伯特別能喝。”
“好。”
“他們都是能灌醉一個是一個,不會管那么多的,人又多,你一個人酒量再好都扛不住的,待會兒出去,就說不舒服,喝點茶。”
“嗯。”
“我回頭給你煮點醒酒的湯,你喝點。”
京寒川點頭,任由毛巾在他臉上擦拭著,由上而下,就在毛巾擦過他下巴的時候,他晃一抬手,扯掉毛巾,偏頭在她嘴邊親了下。
他喝了酒,酒氣蒸騰,渾身都熱烘烘的。
過了好一會兒……
京寒川才吻著她的眉心說道:“你昨晚說要和我領證,是認真的嗎?”
許鳶飛被吻得意亂情迷,認真點頭。
“我把本子帶來了。”
京寒川吻著她的發頂,語氣清冽虔誠,帶著別樣的誘惑性。
許鳶飛心臟一顫,外面父親與叔伯喝酒劃拳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她仰頭看著面前的男人……
“你認真的?”
京寒川一把將人摟進懷里,一手按著她的后腦勺,她耳朵緊貼他的心臟部位。
男人心臟沉穩有力,律動很快,每一下都狠狠撞擊著她的耳膜。
讓她一顆心都不受控的徹底紊亂了。
“鳶飛……”
“嗯?”許鳶飛聽著他心跳聲。
“感覺到我的真心了?”
她伸手,輕輕攥緊他腰側的衣服。
這男人到底喝沒喝醉啊,怎么會這么蘇,千般引誘她去領證?
“你真沒喝多?”
“可能是有些醉了。”京寒川摟緊她,“不然不敢說心里話。”
絕殺了!
許鳶飛咬了咬唇,領證嘛,走唄!
讓她把整個人都給他,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