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許家 許家周圍開發為旅游區,毫無遮蔽,朔風呼嘯穿梭,好似萬馬奔騰,千鬼慟哭。
京家二人互看一眼,不明白這一頁紙中到底是什么內容,怎么惹得許家父子齊齊臉色大變,最主要的是……
為什么這般凌厲得看著他們,他們到這里,可什么都沒做啊。
許堯更是嚇得從沙發上跌下來,臉色蒼白凄厲,宛若白鬼,指著那頁紙,舌頭打顫,“不……不可能的,這肯定是假的。”
“怎么可能啊,這特么是誰胡說八道啊。”
“這絕壁是假的。”
許堯心頭大悸,就好似心臟被人狠狠揪住,有那么一瞬,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她姐是眼瞎了嗎?怎么能和京寒川那廝談戀愛?
“正風?”京家大佬狐疑得開口。
方才許正風看向他們的時候,眼底陡然迸射出來的寒意,讓人極不舒服,像能殺人。
也就短短一瞬,然后情緒就被他徹底藏下去了,就好似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爸,這個……”許堯剛要開口,就被他一記冷眼給呵斥住了。
“二位,不好意思,快過年了,事情比較多,臨時出了點事,我出去交代一下。”許正風說著將那頁紙折疊好,伸手招呼一人跟他出去。
他神色如常,若非方才激射出來的犀利神色,和尋常看起來,并無異色。
兩人走到僻靜處,“爺?”
那人狐疑,這頁紙里到底有什么內容,會讓他臉色大變。
許家負責領導人的安保工作,有人想賄賂,也有威脅,所以許家很干凈,生怕被人抓到一絲錯漏。
許正風將紙遞過去,那人打開一看,也是瞳孔一震。
“把平時跟著小姐做事的幾個人叫來,再去定位一下她此刻的位置,順便去查一下京寒川在哪兒,動作要快,要干凈,別被兩人察覺到什么。”
“爺,您真的相信這里面的內容是真的?許是有人故意想挑撥我們兩家的關系呢?”
許正風不喜京寒川,若是知道他還覬覦自己女兒,怕是又要招致一場“血雨腥風”了。
“我看像真的,先把平時幫她做事的幾個人叫來。”許正風此時已經走到了屋外。
凜風撲簌,此時屋外的氣溫已逼近零下十度,他卻不覺得冷。
體內有團邪火……
好似燃了片山林,被朔風一吹,連天遍野。
很快一直跟著許鳶飛的幾人就被叫來,看著許正風,也是心顫,尋常幫小姐打掩護,也自知對不住自家爺,目光相撞,不少人心虛得別開眼。
“我就問你們一件事,她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和京家那小子交往了?”
單刀直入,毫不拖泥帶水。
幾人垂頭不語,他心下已經了然。
“爺,其實小姐她……”
其中一人想要幫許鳶飛辯解幾句,恰好此時之前那人回來,附在許正風耳邊說了句話,“查到小姐和京六爺位置了,他們……”
許正風眼皮猛得跳了兩下。
“你們幾個想要將功折罪嗎?”
幾人面面相覷,紛紛點頭。
“回去準備好家伙,待會兒跟我出去,看到某人的時候,你們都給我賣力點。”
幾人心頭狂跳。
許爺這是要帶他們去打殺京六爺?
人家父母還在里面坐著,你卻在這里籌謀如何要“殺”了人家兒子?
“這件事你們要是敢提前給她透露半句,后果也是清楚的,我這人疼女兒,打她怕是下不去手,你們就不一樣了……”許正風勾唇笑著。
幾人紛紛點頭,保證絕不會泄露半句。
他說完就回到了屋內,此時許家老爺子也已經坐著輪椅出來了,后面則是滿頭銀絲的許老太太,許夫人推著輪椅。
“我來吧。”許正風走過去,推著輪椅。
其實許老當年腿部中槍,恰好 打在膝蓋處,當年的醫療條件本就有限,也沒及時救治,就此瘸了腿,平素出門都是拄拐而行,此番也是疼得厲害,所以才坐上了輪椅。
“許叔。”京家夫婦急忙起身。
“作霖來啦,坐吧。”許老隨手示意二人坐下。
老爺子雖已七十多,眸子雖然略顯渾濁,卻清亮犀利,好似凜風吹來,也折不斷這一身的風骨。
反觀一側的許家老太太,留著齊耳銀絲,據說年輕時也是女中豪杰,相夫教子后,反而更加溫柔敦厚,笑瞇瞇得,看起來頗為和藹。
“難得你還惦記著我這把老骨頭啊。”許老笑道,“愛頤也是和以前一樣,漂亮。”
“謝謝許叔,您在京城要住多久?改天我讓園子的人來給您唱幾出戲。”盛愛頤笑容婉約,那時候的人沒什么其他娛樂,喜好喝茶聽戲的人頗多。
“不用,我想聽,自己就過去了。”許老笑著擺手,“對了,寒川沒和你們一塊兒來?”
“哦,他估計和傅沉幾人出去聚了。”盛愛頤抿嘴笑道。
許正風卻偏頭,冷冷一哼。
居然拿傅沉做擋箭牌?
他家兒子分明……
“傅家那老幺都訂婚了,寒川也該談女朋友了吧?”許老太太笑道。
盛愛頤笑著,沒作聲,算是默認了。
其實許家二老對京寒川印象還真的不錯,許老雖疼愛孫女,也知道當年京寒川被自己孫子帶人圍攻,傷了許鳶飛純粹是意外,加之他后續處理及時,最后也沒落下什么疤痕。
他反而覺得,京寒川當時臨危不亂,能及時送自己孫女就醫,很不錯。
當時就夸獎是個干大事的人,饒是現在,偶爾提起京家,也難免夸兩句。
許正風則會溫吞得說一句,“是啊,你對他寄予厚望,可他現在整天在家釣魚,我還真沒看出來,他會做出什么大成就?”
“釣魚?”許老蹙眉。
當時還在心底思量著,外面瘋傳京作霖寵妻滅子,難不成兒子被養殘了?還唏噓短嘆了一段時間。
“寒川這孩子,自小就很省心。”許老雖然心底狐疑他是否被養殘了,面兒上還得夸兩句。
“是啊,寒川是不錯。”盛愛頤此時心底有些發虛。
京家夫婦和許家二老簡單聊了幾句,加之天色漸晚,就很快離開了。
許老還笑了笑,說京家人過于客氣。
“爸,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許正風說著已經床上外套。
“這么晚還出去?”許老蹙眉,聽著外面朔風狂嘯,心底有些狐疑。
“有點急事,我帶幾個人去處理下。”許正風早已坐不住了,恨不能手撕了京家那小混蛋。
尤其是想到訂婚宴上,他給自己賠禮道歉,端茶倒水的一幕,果然……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不然這小子怎么會突然轉了性?
“爸,要不我跟你一塊兒去吧。”許堯走過去。
“你明天還得上班,今晚早點休息。”許正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叮囑了他兩句,才帶上人離開。
“這么晚,有什么事這么急,不能等到明天處理?”許老太太嘆了口氣。
“爸媽,我先去弄點熱水給你們泡腳。”許夫人已經忙活起來,“估計是過年,閑雜事比較多,肯定沒什么大事的,你們也別擔心。”
許堯卻站在窗外,目送著父親車子離開,手心攥出了一把冷汗。
方才他父親說……
“……你就別跟來了,我待會兒下手會比較重,我要是進去了,總得給我們許家留個后。”
難不成他爸要“殺”了京寒川?
許堯摩挲著手機,手中的冷汗,將手機屏幕都糊花了,咬緊腮幫,思量著要不要通知姐姐?
不為了京寒川,他也不能看著自己父親犯法吧。
可是……
許堯心底那叫一個翻江倒海,猶豫不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