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寒川是在去火鍋店的途中看到傅沉來電的,只是此時心情煩躁,就沒接。
因為傅沉訂婚宴的事,雖然就是幾桌人吃個飯,許鳶飛還特意原創了一些漂亮的杯子蛋糕,忙活了好幾天,好不容易得了空,京寒川想約她出來吃個飯,卻被告知去鄉下探親了。
按照她所說的,會坐動車回來,時間是下午五點抵達,她沒讓京寒川去接她,只說會直接回家。
京寒川和她確立關系不久,雖然嘴上沒說,心底肯定還是想和她多接觸些。
饒是什么都不做,就這么安靜吃頓飯也好。
所以他提前去站點等著,人流很多,直至過了時間,也沒見到她的身影,卻等來許鳶飛的信息。
我已經到家啦,你在干嘛呢?
京寒川瞇著眼回復:想見你。
許鳶飛也是有些無奈,她確實回鄉下了,剛到家,但和弟弟約好了去吃火鍋,現在跑去見京寒川,肯定會惹人懷疑。
就她弟的脾性,絕對會說,我陪你去。
她只能婉拒說有事。
京寒川純粹就是想見她一面,猶豫著還是讓人再次摸排了她的底細,準備去直接去她家,遠遠看一眼也成。
這種事,但凡被許鳶飛發現,心底肯定不舒服,就好像不被人信任一樣,他還特意叮囑手下的人,做事干凈點。
最后查到的內容與之前的別無二致,許鳶飛這個人就好像是浮在空中的,似乎一切都是假的。
也就在這時候,京家查到她此時正在某家火鍋店內。
而且還是和一群男生?
京寒川手指不斷揉著面前的資料,咬了咬后槽牙,約她出門,她說有事,就是和別人出來吃飯?
火鍋店內 許家姐弟回鄉探親,在鄉下吃了幾天野菜,加之老人家做菜口味清淡。
許堯回程的途中,就開始在嚷嚷著:“嘴里都要淡出個鳥來了。”想吃點重口的,才提前訂了和許鳶飛出來吃火鍋。
他又約了幾個同事,都是同屆進公司的實習生,也都是男的。
一群男生都知道許堯有個姐姐,只是不知長得還挺好看,眾人圍桌坐下的時候,許鳶飛比他們在座的年紀都大,自然會招呼一下。
有兩個比較靦腆害羞的男生,還因此紅了臉。
“姐,處對象了嗎?”膽子大的,忍不住問了一句。
許鳶飛還沒說話,就被許堯給打斷了,“肯定沒有啊。”
“那我能追你……嗷——”
那人話沒說完,就被許堯踹了下小腿,“別打我姐主意。”
“我……”
“你丫什么德性我還不知道啊,不是剛和女朋友分手?就想勾搭我姐,你把我姐當什么啊。別說我了,就是我爸也能弄死你。”
許堯這話帶著半開玩笑的性質。
大家聽著笑作一團,壓根沒往心里去,對于把人弄死一說,壓根沒放在心上。
許堯還補充了一句,“你們幾個別招惹我姐,真的會出人命的。”
“行了,你別嚇唬他們。”
一群男生湊在一起,總有聊不完的話題,許鳶飛卻發現,京寒川居然不回自己信息了?
他在忙什么?
“你們先吃,我去個洗手間。”許鳶飛說著拿起手機往洗手間走。
“姐,要不要我陪你?”許堯立刻說道。
“許堯,姐姐就是去個洗手間,這你都要跟著,至于嘛。”眾人調侃。
“不用,我馬上就回來。”
許鳶飛說著往洗手間的方位走。
她走到走廊處,確定許堯沒跟過來,給京寒川打了個電話。
電話倒是很快被接通了,許鳶飛背靠著墻壁,低頭盯著自己鞋尖,“你在忙嗎?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
他聲音冷清,沒有什么波瀾,這讓許鳶飛有些沮喪。
兩人那天在雪場算是確定了關系,但之后總是不冷不淡的,親密舉止,也就是拉手擁抱,再多的就沒有了,似乎和她預想的戀愛不同。
“那……”許鳶飛咬了咬唇,“你吃飯了嗎?”
“還沒。”
“那你快去吃飯吧。”
“嗯。”
兩人不咸不淡的說了幾句 ,許鳶飛深吸一口氣,回餐桌繼續吃飯。
總覺得京寒川今天很不對勁,難不成是因為今天拒絕他太多次了,惱了?
許鳶飛心底有事,自然吃不下東西,心不在焉的。
而此時京寒川已經到了火鍋店。
他倒想看看,她到底為了什么野男人,拒絕男朋友的邀約?
“六爺,許小姐他們在二樓。”京家人附身過去,低聲說道。
“嗯。”
火鍋店內人很多,鍋內蒸騰出的白氣,將整個店鋪里弄得煙霧繚繞,京寒川微微蹙眉,各種涮鍋味兒,略顯嗆鼻。
他剛進入二樓,就看到了許鳶飛,一桌7個人,就她一個女的,火鍋店內人流攢動,還有服務生在來回走動,整個大廳人聲鼎沸,京寒川一行人抵達的時候,許鳶飛還低頭在等他的回信,壓根沒注意到。
而且此時店內白霧縈繞,極難看清一個人的模樣,京寒川瞇著眼,也沒完全看清和她一起的都是些什么人。
京寒川尋了個位置坐下,這個角度與他們座位之間,只隔了一個屏風,他此時又是背對著許鳶飛的,她自然更加瞧不見。
“請問你們要什么湯底?”服務員過來招呼。
京寒川沒作聲,一側的京家人接過菜單,只說需要再看看,就打發服務生離開了。
屏風是鏤空花色的,磕著白鶴祥云的圖樣。
服務生幫他們倒了大麥茶就退了下去。
京寒川手中摩挲著水杯,透過屏風的鏤空縫隙觀察隔壁桌,他就想看看,和她一同吃飯的,都有誰。
有些人是側影,有些則是背對著他的,看得不太真切。
許鳶飛那桌人已經吃飯到了一半,都興致很高,無暇顧及周圍的人。
不過看得出來,年紀都不大。
用時下的話來說,都是小鮮肉,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蓬勃。
“噯——咱們走一個吧。”有人提議,說著就拿著啤酒瓶,挨個斟滿。
京寒川手指輕輕摩挲著水杯,抿了口熱茶。
但是緊接著他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你們干嘛呢,我姐不喝酒!”說著有人將許鳶飛的就被給奪了過去,“你們少給她灌酒。”
京寒川當時就覺得這聲音耳熟,而后就聽得鄰桌又傳來一句。
“許堯,你是姐控吧。”
許堯?
兩個字就像是一道驚雷,在京寒川腦子里瞬間炸開,他手指略微一顫,大麥茶溢出杯口,將他手背灼得一片通紅……
“……”京家人剛要起身,就被京寒川抬手阻止了。
他扯了張餐巾紙,擦了下手指。
鄰桌的歡聲笑語還在繼續,而他已全然沒了偷聽的興致。
許堯這人還是比較狂妄的,就算是表親,堂親,都未必肯喊一聲姐姐,這若不是親的,怕是很難讓他開口。
那么許鳶飛不就是……
京寒川腦海里忽然浮現出小時候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女孩子。
精瘦,皮膚還有點黑,真的和許鳶飛的影像無法重疊在一起,不過如果她就是傳中的許佳美,許多事也就好解釋了,比如說為什么查出來的資料都是殘缺不全的。
京家人則面面相覷,活像見了鬼。
他們之前就知道,許鳶飛和許堯在吃飯,心底想著,都是姓許的,許家與京家不同,子孫繁盛,根系龐雜,許是什么堂親……
但這聲姐姐,叫得那是一個順暢,壓根不是親戚這么簡單。
所以說……
他們六爺二十多年前把人腦袋砸了,說是破了相就要負責,結果……
二十多年后,真的要把人娶回家了?
這世界哪有這么巧合的事,再仔細想著許鳶飛作假的資料,這怕是早有預謀,就想泡他家六爺的吧。
砸出來的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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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嚇懵逼了。
六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