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電視臺外的茶館 余漫兮接到宋風晚電話,聽說喬望北同意采訪,自然喜不自勝,由于他不接受攝像與拍照,也沒必要非得去臺里進行訪問,就在電視臺附近找了個茶館。
這樣雙方都能輕松些。
宋風晚是跟著喬望北一起來的,而余漫兮只帶了一個負責記錄的女同事。
余漫兮顯然是做了功課,提問都很專業,全部都是關于石雕玉刻的,采訪進行得非常順利。
只是余漫兮的手機幾乎一直在震動,讓她不勝其擾。
“你有事,可以接電話。”她又是傅斯年的女朋友,喬望北自然更多了一點耐心,“我正好要去趟洗手間。”
“好。”余漫兮笑著點頭,她拿著手機走出去。
這個號碼她曾備注過,她親生父親——賀茂貞的。
“喂——”她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
這段時間賀茂貞一直在給她打電話,無非是想約她見面。
“蔓蔓啊,我是爸爸啊……”
余漫兮是她以前在鄉下一直用的名字,回到賀家她有了新名字,叫賀詩蔓,蔓草的蔓。
當時賀詩情說,“《詩經》中有一篇《野有蔓草》,而且與她的名字讀音一樣,字很漂亮……”
后來她才知道,蔓草荒煙……
這個字古時使用,幾乎都沒任何好的寓意,說她是個野草而已。
她不知道賀詩情當時知不知道這個字的意思,只是她回去的時候,賀詩情也就十二歲,她不愿把一個孩子想得那么壞。
她捏緊手機,“您有事嗎?”
“你什么時候有空,我一直想請你吃頓飯……”賀茂貞說話透著一點商量,“你奶奶也挺想你的。”
“我最近很忙,沒空。”
“總不至于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吧,我待會兒讓人去接你。”
“我還是把話說清楚吧,我根本就……喂——”余漫兮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她深吸一口氣。
從來都是這樣,不問她愿不愿意,接她回去,又把她一腳踹出國,現在又來討好,各過各的日子不好嗎?
宋風晚瞧著余漫兮接完電話,眉心就沒舒展過。
“有什么煩心事啊?”
“沒什么。”
“待會兒要一起吃飯嗎?”現在是下午四點多,馬上就到飯點了。
“不了,我和人約了,我待會兒可能沒辦法送你們回去,我讓同事送你們。”
“不用,我和舅舅打車就行。”
而接下來的訪問,余漫兮都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采訪結束后,她還是堅持要讓同事送他們回去,宋風晚拗不過她,只能同意,而余漫兮回辦公室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著急忙慌的回了公寓。
她并不想借著傅家報復賀家或是如何,她只想過段平靜的日子,所以準備借著這次機會,和賀家好好說清楚。
余漫兮剛把車子停在單元樓下,就瞧著地庫里有一輛黑色轎車中下來兩個身著黑衣的大漢。
她心頭一緊。
“大小姐,老爺讓我們請你回去。”
余漫兮捏緊手中的包,“我還有點事。”她剛要朝電梯走去,其中一人便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到底想干嘛?”
“您也別為難我們,跟我們上車吧。”
“怎么著,你們還想對我動粗不成?”余漫兮笑得嘲諷。
就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兩輛車開到家里,不由分說,直接把她拽上車就走。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老爺交代,今天務必讓我們請您回去。”
“呵——我今天若是不去呢?你們還能強行擄走我?”
余漫兮瞥見單元樓的管理大媽,拿著一些紙,貼在地庫的墻上。
分明已經看到他們這里有爭執,也是怕惹火燒身,快速躲開了。
“大小姐,您別為難我們。”這兩人互看一眼,也知道今天要客氣的把她“請”回去,怕是難了。
“我上去拿一下東西,馬上就下來。”余漫兮也想徹底和他們劃清界限,現在說清,免得日后麻煩。
她剛動一下,其中一人已經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大小姐……”
余漫兮氣悶,直接揮開他的手,“我說了,會跟你們走,別動手動腳的。”
“那您要去哪兒?”
余漫兮失笑,“我去哪里,需要和你們交代什么?”
她說完,轉身朝著另一側走去,那兩人瞧她要走,互相對了個眼色,雙雙伸手攔住她。
余漫兮伸手按住其中一人肩膀,手腕用力,微微躬身,一個漂亮的過肩摔,“砰——”一聲。
那個足有一米八的男人,后背重重砸在地庫的水泥地面上,疼得弓著身子,脊椎骨都要被撞散了。
這老爺讓他們來接人,可沒說過,大小姐拳腳如此了得啊,這特么分明是練過的啊。
“大小姐……”另一人以為她要跑,快速出手,沒想到她直接來了一記側踢……
她腳上還穿著高跟,鋒利尖銳的鞋跟,從他臉上擦過,帶著一股子疾風,嚇得他臉都白了。
“你再過來一步試試看?”
余漫兮氣得咬牙,“你們回去告訴你家老爺,想見我可以,讓他自己來!我不是他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被摔在地上的人,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蝦著腰,后背好像被撕裂般,疼得冷汗直流。
余漫兮抓緊包,拐了個彎朝電梯走去,路過一側墻壁,才瞧見方才管理處的大媽張貼紅紙,征收物業費的通知,她的物業費是房東交的,她抿了抿嘴。
尋思著得提醒傅斯年交物業費,她低頭摸手機的功夫,后腦勺被人重擊,手指一抖……
手機砰地一聲掉在地上。
她尚未看清后面的人,整個人就徹底暈死過去。
另外這邊 余漫兮的同事送喬望北與宋風晚直接到了沂水小區,道謝分開后,宋風晚想著得和余漫兮報個平安,摸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第一次,無人接聽。
“今天負責采訪的那個小余主持啊,后面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有心事啊。”喬望北說得漫不經心。
宋風晚點頭,再次撥電話,仍舊沒人接,她連續打了四次,全部如此。
不應該啊,余漫兮隨時會有采訪任務,她和自己提過,電話從不離身,也該接電話了吧……
“……后面她一直心事重重的,這個年紀奮斗事業是好事,但也不能全副身心都投入進去,你瞧那丫頭瘦的。”
“平時操心的事情多,一直忙著工作,人就不容易胖……”
余漫兮工作挺順利的,現在也沒人敢為難她,和傅斯年交往的也很順利,她有什么可操心的事情啊。
宋風晚突然想到那日去她家的那對母女,加上她接完電話后的狀態,她心底咯噔一下,立刻給傅斯年打了電話。
傅斯年這段時間仍舊是晝伏夜出的狀態,此刻剛起身,想著余漫兮也快回來了,剛把貓給喂了。
接到宋風晚的電話,有點意外。
“喂——小嬸。”傅斯年每次喊她,都說得咬牙切齒。
他低頭擼著貓,這個稱呼,總是叫得不那么情愿。
“余姐姐回去了嗎?”宋風晚記得她說回家一趟,按理說,她也差不多該到家了。
“還沒,你們不是在一起?”傅斯年知道余漫兮今天要采訪喬望北,昨晚回家,還查資料到深夜,做了不少準備。
“早就分開了,我給她打電話一直不接,我有點擔心她。”
“什么意思?”傅斯年手指一緊,拍了拍貓的身子,示意它下去。
年年小貓也是聽話,立刻跳下來,仰頭看著他。
“今天碰面的時候,她接了個電話,回來之后就魂不守舍,想和她晚上一起吃飯,她也說有安排,但她表現得有些反常……”
“她讓同事送我和舅舅回家,我想給她報個平安,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宋風晚的直覺告訴她,余漫兮可能出事了。
“誰給她打的電話?”
“我不清楚啊……”
“好,我知道了。”傅斯年掛了電話就給余漫兮撥了電話,和宋風晚說得情況一樣。
傅斯年立刻打開電腦,余漫兮的手機可以定位,位置就在……
地下車庫?
既然人在車庫,怎么不接電話。
傅斯年也不顧許多,直接搭乘電梯下樓,出了車庫,找她的停車位,這邊的車位都是花錢買的,每個車子都是固定的,他剛拐了個彎,就瞧見被丟棄在地上的包和手機。
余漫兮的!
他呼吸一沉,有那么一瞬,大腦都是空白的。
“小魚兒……”傅斯年彎腰撿起手機和包,查看周圍,地庫里根本沒監控。
他剛準備去找物業調一下其他地方的監控,就看到管理處的大媽迎面走來。
“傅先生啊……”他和余漫兮交往的事情,都鬧到新聞上了,她自然也是清楚的。
“您好。”傅斯年打了招呼就準備離開。
大媽瞧著他手中的女式包,“余小姐沒事吧?”
“你說什么?”傅斯年猝然轉身,眸子冷凝,像是過了層冰晶,看得那個大媽心頭直跳。
“我就隨便問問。”她說著就要走。
“阿姨,您剛才是不是看到她了?”
“就在她車邊,有兩個穿得黑衣的男人好像不讓她走,我隔得遠,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
“黑衣服的?”
這余漫兮的手機是指紋解鎖,傅斯年弄不開,只得去找物業調監控,趁著這個間隙,打了電話給京寒川,讓他幫忙調取余漫兮的手機通話記錄。
京寒川有點詫異。
這傅斯年從不開口找他幫忙,這一開口,就要調媳婦兒通話記錄?
“斯年,你和她沒問題吧?”
“我倆沒事,她人失蹤了!”
“失蹤?”京寒川挑眉,“你確定?”
“包和手機都掉在地上,人沒了,你說呢!”傅斯年很急。
“你別急,我馬上讓人幫你查。”
地下車庫監控本就不多,只有出入口的,傅斯年只能根據宋風晚提供的時間,估摸余漫兮到家的時間,大概率的查監控。
京寒川這邊消息來得更快……
“六爺,余小姐接的最后一通電話是賀茂貞的。”
“賀家?”京寒川擰眉,給傅斯年去了個電話。
而此刻傅斯年也在閉路電視中找到屬于賀家的車子。
“先生,要報警嗎?”小區管理員詢問。
傅斯年捏緊手機,轉身就往外走……
京寒川手中捏著魚食兒,細細碾磨著……
賀家?
壞事了!
他立刻拿起手機……
此刻的傅沉剛陪老太太聽戲,送她回去后,正打算回家,“喂,寒川……”
“趕快去賀家!”
“嗯?”
“余漫兮失蹤了,目前種種跡象表明,可能是賀家把人帶走了!斯年可能獨自一人去他家要人了。”
“什么?”傅沉瞇著眼,立刻示意十方調轉車頭。
“三爺?”十方瞧著傅沉瞬時冷卻的臉,“去哪兒?”
“賀家!”
十方錯愕,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