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望川的小助理,是真的被嚇得夠嗆。
他畢業后就跟了嚴望川,說來也是奇怪,他會選擇自己當他助理,理由也非常簡單:
話少。
他平時的工作,還有其他人幫忙打理,他這個助理,主要負責開車,打理他日常生活。
不過他平素嚴于律己,他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工作倒是輕松。
四五十歲沒談戀愛,甚至連一個女伴都沒有,平素有應酬,對方如果要求帶女伴,他就直接拒絕,半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你隨便帶個人都行,人家也沒要求一定要女朋友什么的,他卻從不妥協,對這方面似乎格外計較。
跟了他這么久,平素除卻辦公交際,不是健身,就是讀書充實自己,私生活干凈得令人發指。
嚴家的老夫人以前還催。
可無論用什么手段,他一律采用冷處理,老夫人拿他沒辦法,已經放任不管了。
這次嚴望川突然扔下工作來云城,他已經很詫異,結果還和人動手,直接把他嚇懵了。
他又不是傻子,知道嚴望川是喜歡喬艾蕓的,只是對方不僅結婚,還有個女兒。
他只能感慨,自家老板太癡心。
不過您什么都不表示,整天一副死人臉,喬女士真的知道您的一片癡心嗎?
“嚴總,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助理余光瞥了他一眼,你想追人家,可不能這樣啊。
“既然不知該不該說,就別說。”
嚴望川一句話,直接把他堵了回去。
助理悻悻閉上嘴。
您都不知道您現在特像一個:憨笑的傻大個嗎?
簡直沒眼看。
得了,您自個兒樂呵去吧。
天盛小區 宋風晚在房間專心復習功課,右手之前受傷,她有幾天沒畫畫,擔心考試的時候手生,便拿了筆,隨便在紙上涂了幾筆。
素描是弱項,免不得多花一些時間。
她心里還想著嚴望川今天的反差萌,她還沒畫過嚴望川,就打算畫一張人物速寫,這越畫越不對勁……
這人……
怎么越來越像傅沉了。
要命。
“晚晚?”喬艾蕓敲了一下門。
宋風晚急忙將畫紙扯下來收好,“媽,怎么了?”
喬艾蕓給她熱了一杯牛奶,“快考試了,多休息,別熬夜。”
“嗯。”宋風晚心里發虛。
喬艾蕓拿過她放在一側的幾幅素描,她雖不懂畫,覺得人物畫的像,那自然就是好的,“家里的事你別多想,我會處理好的。”
“嗯。”
“那我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
喬艾蕓擔心她因為家里的事情,影響學業。
殊不知現在影響她學習的另有其人。
送母親出門,宋風晚才把收起來的畫紙鋪平,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她摸過手機,給傅沉發信息。
睡了嗎?
只隔了幾秒鐘,就有回信。
沒有。
信息回得這么快?你該不會在玩手機吧。宋風晚喝著牛奶,她自己都沒注意,和傅沉聊天已經越發隨意。
拿著手機,怕錯過你的信息。
宋風晚嘴角慢慢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聽著外面沒了動靜,才鉆進被窩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三爺——”
傅沉蹙眉,略顯不悅,白天還親親熱熱喊了聲三哥,用不到自己就是三爺?他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
“都解決了?”傅沉早就從嚴望川那邊得到了消息,只是不能暴露同盟關系罷了。
“嗯,你都不懂嚴叔多逗,他看著很高冷嚴肅,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沒想到有時候還挺萌的,我今天看到他耳朵紅了。”
宋風晚想起今天的事情,他在警局明明那么橫,她母親剛過去,他就忽然聽話起來。
“……都一把年紀了,還會害羞,我媽給他夾菜,他分明很高興,還特別扭的說不用了。”
“你都不懂那種反差萌多逗。”
宋風晚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卻不見回復,還以為電話掛斷了,“喂,人不在了嗎?”
“在。”
“怎么不說話?”
“自己喜歡的人,在我面前夸別的男人,我還要高興的和你一起討論?”傅沉自然知道嚴望川對他沒什么威脅,只是聽她一個勁兒說別人,心底不舒服。
宋風晚愕然,“嚴叔是我長輩。”
“你以前也把我當長輩。”
宋風晚被他氣得沒話說。
“生氣了?”
宋風晚咬著唇,沒作聲。
“我承認自己醋勁很大。”
不僅是醋勁大,還醋得莫名其妙。
“我只是太在意你,我們現在每天說話的時間太短,我希望這段時間……”他聲線低迷,無奈卻又寵溺。
“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只關注我,不行嗎?”
宋風晚伸手捂住心臟,又開始了。
這老男人,到底想干嘛啊。
“晚晚,不行嗎?”他聲音刻意壓得很低,而且這種語氣,實在讓人難以拒絕。
“嗯。”宋風晚應了一聲。
“乖——”
宋風晚臉爆紅,支吾著轉移話題,“你今天在忙什么?”
“工作。”傅沉聲音頓了兩秒,“想你。”
宋風晚覺得話題已經無法繼續了,“我要睡覺了,晚安。”
傅沉低低笑著,“晚安,晚晚。”
宋風晚掛了電話,鉆出被窩,額頭,手心,胸口已經熱出一層細汗,本來偷偷摸摸就很緊張,他還一個勁兒撩自己,簡直了……
剛掛了電話,微信消息提示,她電話,傅沉給她發了個兩個小人么么噠的表情。
她咬了咬牙,以前連智能機都不玩的老干部,現在連表情包都玩得這么溜?
喝口牛奶,平復一下心情。
傅沉發完表情,許久沒等到回復,舌尖抵著腮幫,兀自一笑。
若是下次碰面,就不是僅僅發個表情包了。
他剛打算睡覺,沒想到嚴望川打了電話過來。
“喂——”傅沉與他說話,語氣自然不若方才溫和。
“聽說你特意幫我叫了律師,麻煩了。”嚴望川聲音也是一慣冷硬。
氣勢上旗鼓相當的兩個人,說話語氣也是寸步不讓。
“晚晚給我打電話,她擔心你。”
“嗯。”
“這次的事情,宋敬仁吞了這口惡氣,就怕還會憋著損招,涉及到財產分割,他不會就此卻步,你還得多注意。”傅沉提醒。
他和嚴望川這么幾次接觸,對他也有幾分了解,性子很直接,談生意可以,卻并不擅長謀算人心。
宋敬仁現在快被逼急了,他這種人保不齊會做出什么事。
“我清楚。”
“對了,嚴總,您是不是壓根不懂如何討好女人,如何追求蕓姨?”
嚴望川捏緊手機,面色不虞,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既然我們是盟友,你要不要和我說一下,我幫你支支招?”
“勞您記掛!不需要!”說完就把電話直接掛了。
他語氣生冷,態度也是異常強硬。
嚴望川知道自己短板在那兒,可是被晚輩指出來,他還是不舒服,語氣也越發冷澀。
傅沉挑了挑眉。
兩人幾次接觸,他都沉默寡言,甚至連半分情緒都未曾外露,兩人說話素來都是單刀直入,絕無半點拖泥帶水,現在這是……
生氣了?
真是難得。
蠻有趣的。
傅沉調侃完嚴望川,心安理得的睡下,要與自己媳婦兒作息同步。
嚴望川此刻正站在酒店窗邊,漆黑的玻璃窗,倒映著他的臉。
冷澀陰鷙,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教他?這小子到底哪里來的這么大口氣?自己活了這么大歲數,需要他教?還是在嘲諷他?
傅沉,這小子果然是個不能深交的人。
少年老成,老謀深算,還一肚子壞水,改天和晚晚碰面,還是得提醒她一下。
與這種人交往,務必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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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我勸你善良。
和嚴師兄說話還是客氣一點……
別真被人嫉恨上,以后怕是有你哭的。
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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