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首府門口 寒風瑟然,霜色連天,北風咆哮,段林白脖子處抵著那抹刀刃,切口不大,抵著自己脖子,涼意浸骨,直覺告訴他,這刀子定然十分犀利。
段林白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這刀子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真能割斷他的脖子。
他僵在原地,不敢妄動。
這特么倒霉催的,最近禍事連連,白天遇流氓,晚上遭悍匪。
長得人模狗樣,光是這皮相都值幾個錢,跑去做賊。
“你是誰?”喬西延開口,說話都透著沉沉寒意。
段林白語塞。
這盜賊問他什么?
他是誰?
這特么是他家啊!這人腦子不夠用吧。
而此刻傳來窸窣的走動聲,段林白余光瞥見傅心漢從走過來,走到他腳邊,看了一眼對峙的兩個人。
段林白一個勁兒給它使眼色。
這蠢狗,平時遇到陌生人,不是挺能叫囂的嘛,你特么倒是咬他啊!
給我撲上去啊,跳啊,咬啊,撕碎它。
傅心漢看看段林白,又瞥了眼喬西延。
深更半夜,兩人為什么在外面吹冷風?
腦子有病。
傅心漢一撩蹄子,爪子扒拉一下地面,伸了個懶腰,扭頭晃著尾巴往后院走。
段林白眼睛都直了:臥槽?走了?他要是出點意外,明天就殺了這個狗崽子。
“你到底是誰?”喬西延神色不耐。
“兄弟,你問我……”段林白剛要動一下,那人手指往前抵了一寸,他感覺脖子一涼,后背都是冷汗。
“別亂動。”
“好,我不動,你也冷靜點,別亂動。”段林白打量著喬西延,恨不能將他那張冷臉刻進腦子里。
我靠,老子什么時候這么憋屈過。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客廳的燈忽然打開,白熾的光線從門口宣泄而出,傅沉穿著外套出現在門口。
打量著兩人的姿勢,又瞥了眼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么。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快進屋吧,這是我朋友。”傅沉給喬西延介紹。
喬西延這才抽回手,借著光,段林白才注意到他手中拿著的刀,精細小巧,和宋風晚白天使用的,大體雷同。
宋風晚的刻刀被警察當做證物取走了,段林白看過一眼。
“林白,這是晚晚的表哥——喬西延。”
“哦!”段林白冷哼。
就算你伸手過來,老子也不會和你握手的。
喬西延收起刻刀,目光寡淡得從他身上掃過,“晚晚呢?”
“睡了。”
傅沉就是聽到花瓶聲,才立刻下樓看情況,若不然喬西延堵在門口,他都難以察覺。
這要是被捉奸在床,那……
后果不堪設想。
段林白關鍵時候還是有些用處的。
“我一直打不通晚晚的電話,那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就連夜回來了。”喬西延簡單解釋了一下,“她沒出意外吧?”
傅沉舌尖抵觸腮幫,“先進屋再說。”
三人坐下之后,段林白抱著酸奶,雙腿盤坐在沙發上,死盯著喬西延。
小嫂子那么可愛,怎么有個這樣的哥哥,冷面瘟神,還差點要了他的命。
傅沉燒了水,幫喬西延沖了杯熱茶。
就這片刻功夫,段林白看到喬西延從自己背包中,拿出了一塊塊石頭……
整齊擺放在茶幾上,動作小心輕柔,像是在呵護珍寶。
我靠?
背著一堆石頭?
這人莫不是腦子進水了?
怕風太大,被風吹走,背著石頭壓身?
“我叫段林白。”他開口和他打招呼。
喬西延看他一眼,嗓子干裂的說了一句,“喬西延。”
“剛才就是個誤會,我以為家里進賊了,不好意思啊。”若非喬西延躲得快,此刻腦子肯定被花瓶砸得開了花。
“沒事,我也差點要了你的命。”
段林白被一噎,這人會不會聊天。
“那個……你不認識我?”他伸手指著自己。
喬西延挑眉,又看了他一眼,之前在外面,光線暗,倒是不曾仔細打量他。
現在看他這副模樣,穿的睡衣前面還印著卡通logo,白得令人發指,細皮嫩肉,抱著酸奶,手無縛雞之力。
一副缺愛沒斷奶的樣子。
“你是名人?我應該認識你?”喬西延吐字犀利,段林白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這話他該怎么回答?
自己就是個名人?那也太不要臉了。
“咳咳……就在網上小有名氣吧。”
“你是網紅。”喬西延說得篤定,難怪生得這般邪性禍水,敢情是專在網上哄騙小姑娘的。
喬西延最新雕刻,最多看看央視新聞,近些年有不少關于什么小學生打賞女主播,還有什么員工挪用公款給某網紅刷禮物。
段林白生得好看,他潛意識里,就把他歸為那類。
“我特么不是網紅!”
段林白氣結,看他眼神就知道想歪了。
“嗯。”喬西延應了一聲,顯然段林白還不如他面前這些石頭有吸引力。
“喝茶。”傅沉端了熱茶出來。
“晚晚出什么事了?”喬西延接過茶水,呷了一口,干澀的嗓子才覺得舒服些。
“這件事說來話長,得從宋家那邊說起。”傅沉并不打算瞞著他,可能這幾天警察還會上門問話,遮掩不了。
喬西延天生冷厲,聽著傅沉說話,拿著刻刀,在買來的毛料上比劃著。
這是他在街邊買的一塊種水料,一口價,買回來自己弄,能不能出好東西,全憑運氣。
“……晚晚在地下車庫受了點傷。”
傅沉和段林白,只看到喬西延刻刀抵在石頭中斷,刀鋒犀利,刺石而入……
一刀分割,干凈利落,石頭里裹著一塊玉,月白透著淺綠,成色不錯。
段林白伸手摸了摸脖子,后背隱隱發寒。
我去,出手爽利,又重又狠。
“受傷了?”喬西延蹙著眉心。
“那群人已經被警察帶走,背后主使者也一并收押,她是被我牽累的,我沒照顧好她。”傅沉態度誠懇。
段林白咬著吸管,傅沉低頭認錯,實屬罕見。
“有人成心加害,防不勝防。”關于感情問題,傅沉并未明說,喬西延心底清楚,怕是那位程小姐誤會了。
“這些日子,你對晚晚照顧有加,她心里介懷,心生怨恨也很正常。”
“作為長輩,對晚輩照顧是理所當然,這女人思想也是過于齷齪骯臟,狹隘至極。”
喬西延說話有股子官方味道,嚴肅嚴謹,極其認真。
段林白差點一口奶噴出來。
我靠。
傅三,任重道遠啊。
傅沉低頭喝茶,眼皮跳了兩下,并未搭腔。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方才一起上樓,各自回屋。
喬西延將石頭放置好,緩步輕聲去了宋風晚房間,房門未鎖,他很容易進去,眉頭瞬間擰緊。
傅家都是大床,宋風晚身子小小,裹著被子,縮成一團,只占據三分之一床位,可是身側的位置,卻像是有人睡過,微微塌陷,略顯凌亂。
喬西延比宋風晚大很多,小時候經常哄她睡覺,她睡姿老實,甚至可以一夜不動,喬艾蕓生怕她這樣把后腦睡塌了,總是半夜不停給她翻身。
這次睡覺,床鋪怎么這么亂。
他坐在床邊,看了眼床頭的一些藥,又打量著她的右手,眸子更是消極陰鷙,剮了那幾個混蛋的心都有了。
傅沉這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他擔心宋風晚,所以在喬西延離開之后,確定他不會再回去,才在她房間守著,直至天色微亮,才回屋,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喬西延說的話。
暗忖喬家這關不太好過。
宋風晚升入高三后,就很少能睡懶覺,這一覺睡得極其舒服,隔天自然醒的時候,也才六點半。
她伸手去枕下摸手機,才陡然想起手機碎屏壞了。
看了眼床頭的電子鐘,日期標注……
今天是傅沉的生日。
她起身從背包里翻出包裝精致的盒子,黑絨盒,冰藍緞帶,低調大氣,幸虧在店里把繩結編織好,要是等到現在,肯定來不及。
因為一只手不方便,她簡單洗漱了一下,在衣櫥里翻找半天,整得一床衣服,這件覺得太莊重,那件覺得太普通,最后才敲定一件淺綠色的毛衣裙。
她知道傅沉晚上要去老宅吃飯,可能就早上在家。
拿著盒子下樓,宋風晚思量著如何把禮物送出去,提著口氣,惴惴不安。
她一路忐忑到了樓下。
“晚晚。”喬西延聲音猝然響起。
宋風晚嚇得身子一抖,盒子應聲落地,她急忙撿起,揣在口袋里,“表哥,你怎么回來了?”
“掉了什么?”
“沒什么啊。”宋風晚把手往背后藏了一下。
“昨天的事,傅沉和我說了,你也別藏著了,過來,我幫你再上個藥。”喬西延扯著她胳膊往沙發上走。
喬西延視線冷澀,眸色深沉,像是能把人看穿一樣,宋風晚心底發虛。
他拿了藥箱,動作麻利的拿著鑷子,捏著棉球,沾了碘伏給她有擦拭了一遍傷口,他以前拿刻刀經常誤傷,手部清創,對他來說,如家常便飯。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就待在人多的地方打電話求救,別一個人走動。”喬西延叮囑。
“嗯。”宋風晚垂頭,“我沒想到那兩個人就是奔著我來的。”
喬西延點頭,認真幫她處理傷口。
快到飯點,段林白才扒拉著頭發下樓,昨晚被喬西延驚嚇,他睡不著,打了半宿游戲,剛睡著,又夢到他拿刀戳自己,直接給嚇醒了。
“今天起得早啊。”年叔笑道。
段林白扯著頭發沖他一笑,他素來不愛早起,這要不是做了噩夢睡不著,他也不會起床。
“你們先坐下吃,我去喊一下三爺。”年叔將早餐擺上桌,擦了下手要去小書房,傅沉一早抄經,習慣沒斷過。
“我去吧!”宋風晚快她一步往小書房跑。
喬西延眼皮一抬。
火急火燎的,吃個飯有什么可急的,方才看到她嚇得臉都白了,倒是和傅沉關系混好了。
他心底不知為何,有些不安,抬腳準備過去看看,卻被段林白一下子擋住了去路。
“喬大哥,別走啊,吃飯吧,趕緊坐。”
段林白十分熱情,拉著喬西延,強行把他拽到椅子邊。
兩人畢竟不熟,這又是傅沉家,喬西延心底不舒服,也不會給他甩臉子,只得坐下。
“來啊,吃東西,就當做是自己家,別客氣。”段林白坐在他邊上,緊挨著,死守嚴防。
喬西延微微擰眉,“段公子……”
“什么?”
“你能別靠這么近嗎?我不自在。”
段林白咳嗽兩聲,離他遠一些,眼睛卻一直盯著他,生怕他跑了。
喬西延余光瞥了他一眼,這人……
怎么一直盯著自己?
變態嗎?
他哪里知道,此刻傅沉正在小書房調戲自家表妹。
------題外話------
表哥好嫌棄浪浪,哈哈……
關鍵時候,浪浪還是很給力的,知道給傅沉制造機會,可以,很優秀關于三爺手機密碼,就是兩人同居的時間點啊,有人已經猜到了,給你點個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