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慶一陣恍惚,還以為自己剛剛是出了幻覺。
  “不、不會吧?”
  他一下子就傻了:
  “難道,那個女人真的是白老師?”
  “如果是真的,那她為什么要假扮柳菲菲?”
  “唔...不對...”
  “她就是在演她自己...”
  他心中驟然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雖然已經有了些許跡象,但他卻是怎么也不敢將這幾天躺在自己懷里、口口聲聲喊他老公、還半夜鉆進他被窩的那個磨人的小妖精,和他腦中記憶著的那個性感溫柔又高冷的美女老師聯系在一起。
  而這時,王樂的痛哼聲也驟然打斷了他的思路:
  “放、放開我!”
  他現在已經徹底恢復了清醒,又因為余慶那下意識用大了力氣的手掌而疼得臉色發白。
  “額...”
  余慶稍稍一愣,便松手放開了王樂。
  不過,他望向王樂的目光中卻是生出了濃濃的疑惑。
  這個他曾經熟悉的網癮少年身上,同樣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秘密:
  王樂明明只是個空有力氣的普通人,卻能扛得住真言術的精神沖擊。
  而那個簡簡單單的“教授”二字就好似什么魔咒一般,讓這小子一聽到就渾身直打哆嗦,甚至還一度失去了理智。
  是單純的精神病,還是另有隱情?
  余慶實在捉摸不透,只好暫且將王樂送回到他老爸王彬身旁,囑咐他這幾天要注意把自己的兒子看好。
  王彬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就慌慌張張地拽著兒子的手走了。
  接著,余慶又隨意安撫了自家老爸兩句,就好聲好氣地把余積善哄回到了店里。
  這下子,店門口就只剩下了余慶和白瑩瑩兩個人。
  “那...”
  白瑩瑩稍一猶豫,便小心翼翼地說道:
  “既然這里也沒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余...”
  她微微一頓,見著四下無人,就壯著膽子在街上沖著余慶輕輕地喊了一句:
  “老公...”
  “那楚天翔要是再找你麻煩,你可要自己小心。”
  “恩...”
  余慶隨口應了一句,望向白瑩瑩的眼神卻是悄然變得復雜起來:
  面前這個能面不改色喊自己老公的女人,真的是自己以前熟悉的那個白老師?
  不可能啊...
  他都已經從橘貓胖虎那里證實了,他開學以來碰到的白瑩瑩都是柳菲菲假扮的。
  難道說...
  白瑩瑩是被柳菲菲用什么手段脅迫了,被逼著和她輪換上陣?
  余慶仔細一番思索,聯系上自己這些天來發現的種種蛛絲馬跡,漸漸地也猜出了這背后的隱情:
  難怪了,難怪自己在“柳菲菲”身上查不出經脈和丹田。
  難怪白瑩瑩在學校里就變得性格主動、言語開放、卻從不和他動手動腳,而一到家里,她就變得嬌怯羞澀、畏畏縮縮、卻又拼了命地要往他的床上爬。
  合著,這本來就是兩個人扮的。
  那...
  余慶的臉色變得古怪無比:
  這也就意味著...
  他這幾天抱的白老師,竟然都是正版的?
  為了確認這個猜想,余慶忍不住試探著問了一句:
  “白老師,你還記得...”
  “我們在學校里第一次親熱的時候嗎?”
  “啊?”
  白瑩瑩臉色一紅,支支吾吾地說道:
  “你、你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我...我記不太清楚了。”
  在學校里和余慶親熱的是柳菲菲,具體的情況她根本就不知道。
  余慶把她的慌亂都看在了眼里,便進一步往下試探:
  “你忘了?”
  “那天在辦公室里,是你主動撲到我身上...我到現在還印象深刻呢。”
  “恩、恩...沒錯。”
  “因為老師我太喜歡你了,所以在辦公室就...”
  白瑩瑩硬著頭皮應了兩句,卻是讓余慶心中掀起的波瀾愈發高漲:
  確定了!
  他第一次和“白瑩瑩”有過激的肢體接觸是在小樹林里,根本就不在辦公室里。
  顯然,那時候的白瑩瑩是柳菲菲假扮的,而現在這個白瑩瑩則是被柳菲菲用了什么魔修手段給控制住的正版白老師。
  “這!”
  余慶瞳孔一縮,猛地想到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睡柳菲菲會變藥渣,但是...
  睡白老師可不會。
  “我昨晚上...”
  “還有之前...”
  “到底都錯過了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心里驀地生出了一種“錯過一億大獎”的荒唐感受。
  “那個...”
  白瑩瑩不知道余慶心里的想法,只是在良久的對視中微微紅了臉頰:
  “老公。”
  “你要是沒事的話,現在也可以跟我回家。”
  “昨晚上沒做完的事情....今天可以繼續。”
  余慶再次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他現在只要輕輕地點一點頭,就能輕而易舉地實現自己曾經的幻想,和白老師發生一些以前只在夢里發生過的事情。
  此時此刻,余慶控制不住地陷入了糾結。
  然而,就在這時...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帶著和諧氣息的神秘力量在暗暗發力...
  余慶的手機突然響了。
  許久之后,近海市警局。
  “李叔?”
  余慶帶著一種虎口脫險、心有余悸的表情,走進了李悟真的臨時辦公室里:
  “你怎么突然找我?”
  “不過也正好...”
  “我也有些柳菲菲的情況要向你匯報。”
  “柳菲菲?”
  李悟真微一沉吟,便徑直說道:
  “她的事等等再談。”
  “我這次找你過來,是為了歐陽睿的事情。”
  “歐陽睿?”
  余慶微微一愣,不解地問道:
  “那家伙不是已經被送進拘留所了嗎?”
  “沒錯。”
  李悟真點了點頭,又說道:
  “但是...”
  “他昨天打了電話,今天就有個來頭不小的單位出面找到了近海市局,想要申請暫緩執行、擔保他提前出來。”
  “來頭不小的單位?”
  聽到這個,余慶生出了濃濃的好奇:“什么單位?”
  “龍華集團。”
  李悟真臉色凝重地答道。
  “什么?!”
  余慶不禁被駭了一跳:
  “龍華集團?”
  “那么大的公司,竟然和這種魔修暗中有牽連?”
  龍華集團是全國聞名的大公司,產業涉及地產、醫療、保健、教育、餐飲、互聯網等多個板塊。
  對余慶而言、即使是此時身為修行天才的余慶而言,這種公司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龐然大物。
  “這倒不一定...”
  李悟真搖了搖頭,說道:
  “龍華集團的體量那么大,就算里面有什么人和魔修有聯系,也不能代表它整個公司都有問題。”
  “再說,這可能只是歐陽睿在正常社會里的人脈關系。”
  “畢竟...”
  “他本人也算是龍華集團的員工。”
  他稍稍一頓,略微回憶道:
  “這個歐陽睿在明面上工作的單位,就是龍華集團下屬教育集團再下屬分公司旗下的一家民辦學校。”
  “他一直在全國各地出差,負責那所民辦學校在各處的招生宣傳。”
  “所以,這事也真不一定和龍華集團本身有關系。”
  “而且...”
  李悟真的表情變得有些異樣:
  “要是真有關系,那情況可就麻煩了。”
  “怎么?”
  余慶有些不解地問道:
  “獵魔部隊可是國家力量,怎么還擔心龍華集團這種民營企業?”
  李悟真稍作猶豫,最終還是把他所想的事情告訴了余慶:
  “龍華集團的董事長有個兒子,今年也就二十五歲,名字叫江守一。”
  “這個江守一啊...”
  “是我們獵魔部隊的高級顧問。”
  “什么?!”
  余慶有些震驚:“魔修都混到獵魔部隊里了?”
  “咳咳!”
  李悟真猛地干咳了兩聲,很嚴肅地說道:
  “不要瞎講。”
  “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和魔修有關系,你可別先入為主地把他當成壞人。”
  “而且,獵魔部隊的高級顧問并不是部隊內部人員,而是從民間請來的幫手。”
  “臨時工?”
  余慶馬上就把“高級顧問”這個職位當作了和治安聯防隊隊員差不多的存在。
  “說是臨時工也沒錯。”
  李悟真點了點頭,卻是說道:
  “不過,你要知道的是:”
  “獵魔部隊的‘高級顧問’,可全都是屹立在修行界頂端的筑基老怪。”
  “而這江守一不僅是一年功夫就修煉至筑基境界的絕世天才,而且,他還曾經花費五千萬巨款在拍賣會上買到一柄絕世神劍——仙劍辟邪。”
  “這柄仙劍‘辟邪’除了本身威能強大以外,還對那些使用邪祟之力的魔物和魔修有著天然的克制效果。”
  “正因為這柄劍,江守一在修行界博得了一個‘辟邪真人’的雅號。”
  “他本人就是魔修們最為畏懼的正道修士,我們獵魔部隊也在以往的行動中屢次受過他的大力幫助。”
  “這么厲害?!”
  余慶被這個江守一的人生經歷給震懾住了:
  絕世天才,筑基老怪,正道魁首,頂級富二代...
  這簡直就是完美無缺的人生模板。
  “咳咳...”
  李悟真又是一陣輕咳,便輕描淡寫地把這話題給帶了過去:
  “這種事情還離你太遠,龍華集團本身有沒有問題也還有待考證,你也不要想得太深。”
  “我這次把你叫過來,是有另外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
  余慶不解地問道。
  “非法‘交易’的確不是什么大罪,判滿十五天本來就有些不合常理。”
  “現在有龍華集團這么大的單位出面擔保,又通過合法手段提出了暫緩執行行政拘留的申請,一般來說,警方的態度都不會太過強硬。”
  “如果我們再在這個有裴常樂牽扯進來的關鍵時刻,有些反常地把他攔在這里,那...”
  “恐怕會不可避免地引起歐陽睿背后可能存在的某個勢力的懷疑。”
  李悟真稍稍解釋了一下,又說道:
  “所以...”
  “我準備把歐陽睿放出去。”
  “那怎么行?”
  余慶馬上就提出了異議:
  “要是讓他和裴常樂聯系上,那次接頭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
  “這就是我叫你過來的原因。”
  李悟真微微一笑,答道:
  “你和裴常樂接頭的時候不是已經確認了嗎?那個歐陽睿跟裴常樂根本就不認識。”
  “你既然能假扮歐陽睿和裴常樂接頭,那么...”
  “反過來說不定也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