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架斗毆的問題上,一向是打輸的那個人理虧。
而李磊本來就有著觸目驚心的犯罪歷史和極不穩定的心理狀態,現在被余慶這么空口白牙地扣上了一記屎盆子,他就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考核一結束,李磊就被那早就看他不順眼的劉會長以這“莫須有”的罪名給帶著回了協會。
劉會長準備讓專業人士好好檢查一下他的身體狀況,再對他虐打道友、故意傷人的事情進行處罰。
而這一邊,余慶毫無懸念地排進了錄取考核的前二十名,成為了一名光榮的治安聯防隊員,拿到了一份類似于輔警的工作。
因為參加治安聯防的修行者都各有各的工作,平時修行也要占用很大的精力,所以這治安聯防隊的辦事效率一點也不含糊,把這個周六的空閑時間利用得很是充分。
他們這二十人上午“入伍”,中午就正式開始了團隊配合訓練,下午就在警方教員的指導下摸到了真槍,還進行了實彈射擊。
據說,最終通過訓練、經過考核的隊員還能擁有合法持槍的資格,可以像電影里的那些特工一樣隨身配槍。
杜衡這種資深槍械愛好者早就激動得不能自抑,就連法慧大師這樣的出家人都頂著一個锃亮的禿瓢,穿著一身鮮亮的袈裟,架著八一杠對著靶子一臉專注地打槍。
大家都訓練得很是認真,鉆研的勁頭一點都不輸于平日修行。
畢竟,他們都知道:
在距離較近的情況下,僅僅是常規槍械的威力,就不輸先天高手的全力一擊。
那么...
既然輕輕松松扣動扳機就能打先天高手的輸出,那還何必辛辛苦苦用手搓技能呢?
當初的李悟真就是直接拿槍械作為自己的主要攻擊手段,如果真正遇到了那種事關生死的斗法,手上有槍的修行者肯定是比赤手空拳的修行者更占便宜的。
就這樣,余慶和近海的道友們在槍聲的轟鳴中度過了充實的一天。
時間到了晚上。
林小晚的閨房里。
余慶剛從訓練場上下來,就馬不停蹄地跑了過來。
明天下午就要正式開學報到了,之后他們的戀情就要悄悄摸摸地轉入地下,他可就沒有現在這么好的條件來挽回林小晚的芳心了。
所以,余慶今天又死乞白賴地跑了過來,故技重施地借著林小晚老媽的勢,逼著她半推半就地接受自己在她房間里留宿。
“最后一晚。”
“最后一晚了,知道嗎?!”
房間門一關上,林小晚就撤下了那副在自己老媽面前裝出來的恩愛神情,臉若冰霜地對余慶說道:
“以后你要是再這樣纏著我不放,我可就要生氣了!”
“知道了。”
余慶完全沒有理會林小晚那毫無殺傷力的威脅,反而一臉壞笑地在床上坐了下來,又伸手環住了她那纖細柔軟的腰肢:
“那這最后一晚...我們可得好好聊聊。”
“魂淡!”
林小晚一下子就惱了:
“我都說了,不準你再對我動手動腳!”
“我以后是你的老師,你給我安分一點!”
說著,她就滿臉通紅地伸手去掰余慶那只不安分的咸豬手,卻怎么掰都沒能把他那有力的臂膀。
當然,林小晚現在也是修行者了。
她在澄州和余慶開房的時候就已經成功覺醒,經過近五天的修行調整,她現在的力氣其實是很大的。
余慶馬上就看破了林小晚的口是心非,就得寸進尺地將她整個身子都攬了過來,使得她只能無奈地跌坐在自己的懷里:
“嘿嘿。”
“不是明天才開學嗎?”
“我們現在可還不是師生關系呢!”
“你...”
林小晚咬牙切齒地瞪了余慶一眼,最終卻還是像受氣包一樣乖乖地縮在了余慶的懷里。
她干脆徹底放棄了掙扎,又調整了一下臉色,就有些憂心忡忡地問道:
“余慶。”
“有件事我可得跟你說:”
“今天我仔細看了班里的學生資料,發現我們班里要來一個杭城的轉校生,你知道是誰嗎?”
“這...”
余慶馬上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李磊吧?”
“你...你都已經知道了?”
林小晚的眼神一下子就幽怨起來:
“就是李磊沒錯。”
她全然忘了自己之前還冷著臉要和余慶劃清界限,現在就像是被家長發現早戀的青春少女一樣,一臉焦灼地和男朋友商量起了對策:
“這下該怎么辦?”
“那小子馬上就成我的學生了...”
“他、他可是知道我倆的事的!”
“放心。”
余慶很不安分地伸手把玩著林小晚耳邊垂下的幾縷秀發,氣定神閑地安慰道:
“那姓李今天剛攤上事,指不定能不能回來上學。”
“就算他真的到了我們班也沒關系。”
“他知道我們的秘密,我也知道他的秘密。”
“要是真的撕破臉皮互相揭短,那小子可更混不下去。”
“那就好...”
林小晚稍稍松了口氣,心里總算沒有了那種即將被“捉奸在床”的緊張。
“對了。”
聊著聊著,她也習慣了余慶那一刻不停卻又恰到好處的“騷擾”,只是有些在意和他聊道:
“你們班的紀律到底有多差啊?”
“這兩天我在學校上班,那些辦公室里的老師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快要被送進屠宰場的肉豬。”
“他們還總是安慰我,叫我第一年上班不要給自己壓力太大,隨緣就好。”
“額...”
余慶的神情有些尷尬:
“這個吧...的確是比較差。”
近海一中是整個澄州都有名的重點高中,按理來說不應該出現那種紀律崩壞、學風不良的特殊班級。
但余慶所在的班級不一樣。
這主要是因為近海一中在招生上除了招成績優秀的好學生以外,還招一小部分所謂的“特長生”。
這個特長生的特長之處就在于...
他們家里基本有礦。
比如說,某家長大手一揮,幫全校教室都裝上了落地空調。
比如說,某家長豪氣干云,給學校機房捐了一批新款電腦。
他們為學校的教學經費和基礎設施做出了這么大的貢獻,全校師生都享受到了他們帶來的好處,踐行了“先富帶動后富”的偉大理想。
如此一來,學校自然不能不讓他們家的孩子進來讀書。
所以,這所重點高中里,每年都會混進來這么一小撮學習成績不咋樣、學習作風有待考量、而且還有底氣不服管教的小土豪。
他們一開始分散在各個班里,基本上就是每個班班主任頭疼的對象。
而在高二之后,學校“居心叵測”地按照學習成績分班,就恰到好處又不露聲色地將這些“老鼠屎”從各個班里篩了出來,湊在一個鍋里熬成了一鍋粥。
所以,這個班里的一大半人都是那種家里有礦、有關系的小土豪。
對他們來說,學習什么的不重要,開心才重要。
余慶就在這樣的班級里讀書。
當然,他不是因為家里有礦才來的...
他就是單純的成績差。
“這怎么辦啊...”
聽到余慶關于他們班學風紀律的詳細介紹,林小晚的表情很是不妙:
“我才剛畢業,怎么帶得動這種班?”
“帶不動就帶不動吧!”
余慶一臉關切地安慰道:
“別把自己累著就好”
“據說我原來的班主任本來是不想要二胎的,后來想想高三還要再帶我們班一整年...”
“她就干脆纏著她老公要了個娃,回家輕輕松松地休產假了。”
“嘿嘿...”
他一臉壞笑道:“小晚,實在不行,你也可以...”
“滾!”
林小晚沒好氣地啐了余慶一口:
“別拿這事開玩笑!”
“我雖然沒有什么教書育人的崇高理想,但我既然接了這份工作,就一定得盡力把它做好。”
“你就跟我說說...”
“你們班哪些人比較難對付?我該怎么管?”
“額...”
余慶一下子就成了隱藏在同學之中的臥底,毫不猶豫地向班主任打起了小報告:
“說實話,都不怎么好對付。”
“要說最棘手的那個吧...是一個名字叫孫浩然的傻大個。”
“那小子特別能使壞不說,而且還特別喜歡在女生、甚至是女老師面前講黃段子。”
“我們教語文的白老師都不知道被他惡意調戲多少次了,每次都氣得想要打人,可惜她不敢打,也打不過。”
“要我說...”
他充當起了狗頭軍師,對著自己懷里摟著的班主任小姐建議道:
“對付我們班的那些刺頭,你上來就得立威。”
“這個下馬威要是立不起來,他們以后指不定要怎么欺負你呢!”
“立威?”
林小晚十分在意地問道:“怎么立?”
“直接動手好了!”
余慶很認真地說道:
“反正我們學校風氣比較傳統,體罰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再說你現在也是覺醒者了,力氣大得很,打誰都能打趴下。”
“你就先在班里找一個負面典型,就那個孫浩然好了...”
“把他一拳拍倒在地上,殺雞給猴看,大家也就都老實了。”
“這怎么行?”
林小晚搖了搖頭:
“隨隨便便動學生,這可不是老師該干的事情!”
“再說,要是打得重了,那家伙回去找家長告狀怎么辦?”
“除非...”
林小晚微微一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然后,她抬眼望向了余慶,又意味深長地說道:
“找一只不會告狀的‘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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