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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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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槐詩換好衣服走出臥室的時候,主持音樂廳的老人露出疑惑的神情:“您打算就這樣出門么?”

  “嗯?”

  槐詩不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

  一件低調樸實具有防御力的灰鐵風衣,一條經過煉金術處理之后堅實耐用的工裝褲,一雙翻山越嶺高強度奔跑也不會有問題的靴子,還有裝著美德之劍等等各式裝備還可以救急的神器挎包。

  簡直武裝到牙齒,足以應對任何麻煩。

  毫無瑕疵!

  “有什么問題嗎?”

  老人的表情頓時復雜起來,放下手里的毛巾,“請稍等。”

  沒過幾分鐘,他就從庫房里捧著一整套裝在保存袋里的嶄新禮服出來,還為槐詩選了一雙皮鞋,一件襯衫和一條領帶以及一張口袋巾。

  在放下之后,他又端詳了一下面前的少年,問道:“不知道您有沒有用領帶夾的習慣?”

  “呃,不必了吧?”

  槐詩在遲疑要不要接受這一份好意,擺手說道:“說實話,我能免費住在這里就已經很滿足了,對于其他的東西我并沒有需求。”

  “可這些都是會員服務范圍內的啊。”老人疑惑地問,旋即恍然:“如果你不覺得這些無法匹配您的身份,稍后我可以聯系裁縫鋪的人為您進行專屬的定制服務。”

  “不不不,我只是覺得單方面的索取并非是正常關系。”槐詩擺手,認真地說:“如果能夠付費的話,我的心里會好受許多。”

老人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問題所在了。”

  他忽然笑了起來,認真地問道:“您如今已經是一位相當成功的升華者了,功成名就。但是,您會考慮放棄在音樂之上再投入時間和熱愛嗎?”

  槐詩理所當然的搖頭。

  “那么,音樂也不會放棄您。”

  老人將禮服放入他的手中,嚴肅地說:“這一份招待來自于您對藝術的衷心熱愛,不論其他。

  這是對于您對藝術所奉獻的熱情所進行的微末褒獎,您當之無愧,且理所應當的應該享受這樣的尊容。”

  說著,代表地獄聯合音樂協會的老人撫胸行禮,從容地說:“除非有一天您將這一切拋棄,否則我們就不會離您而去。”

  槐詩沉默了許久,忍不住笑了:“這究竟是藝術的祝福還是詛咒啊?”

  “只是微不足道的招待而已。”

  老人后退了一步,恭謹的離去。

  槐詩回頭,看向桌子上那一套低調且莊嚴的禮服,許久之后,忍不住聳肩,換上了新的衣服。

  對著鏡子照了一下。

  于是鏡子里那個身著禮服的清秀少年沖著他咧嘴,露出微笑。

  看上去有模有樣,令人愉快。

  “久等了。”

  槐詩推開了休息室的門,向著里面的少女點頭:“原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當原緣抬頭,看到面前煥然一新的槐詩時,頓時愣了一下,在老柳嫡傳的標準營業笑容之前沒有反應過來。

  許久,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神。

  “叫我原緣就好了。”

  藏起了某種一閃而過的情緒,她禮貌地說道。

  就在出門的時候,槐詩又聽見自己身后傳來的細碎聲響。

  這一次……好像又接近了一些。

  “原照呢?”他隨意地問道:“他沒來么?”

  “昨晚好像在熬夜打游戲,然后就忽然感冒了,現在正躺在旅館里睡覺。”原緣遺憾地搖頭:“不論怎么叫都不愿意起來。”

  “是么?”

  槐詩漫不經心地點頭,回憶起剛剛自己打給原照的那幾個根本沒有接通的電話,心中微微一沉。

  可同時,雖然不知道原緣究竟在做什么打算,他竟然開始有些期待。

  ——外面又有什么東西會迎接自己?

  今天的群星號好像和昨天又變得不太一樣。

  同樣的熱鬧喧囂,可街頭卻多了一些身著黑衣、神情冷漠的列車乘警,他們毫不掩飾自己的戒備,冰冷的目光從一個個旅客的臉上掃過。

  而且還多了很多安保和掃描的設備,在隨處可見的攝像頭之下,原本愉悅輕松的旅行者們也不由得壓抑了起來。

  “怎么了?”槐詩疑惑地看著那些人。

  “應該是昨晚的事情吧。”

  在他身旁,原緣說:“聽說昨天晚上很多人做了噩夢,好像是某種詛咒的樣子,就連列車的管理層都沒有幸免。槐詩先生休息的還好么?”

  “我睡得很好,什么夢都沒有做,一睜開眼睛就天亮了。”

  槐詩回答:“可能是昨天白天的時候買的捕夢網的緣故,什么噩夢都沒有來打擾我。原緣小姐你呢?”

  “我沒有怎么睡著。”

  原緣搖頭:“在外面總是睡得不太安穩,快要到早上了才淺淺的睡了一會兒——如果方便的話,待會我們再順便買兩個捕夢網吧,希望會有效果。”

  “好啊,不過昨天那個攤子在哪里我記不太清了,看看運氣吧。”槐詩體貼地問:“需要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嗎?”

  “不必了,我們走吧。”

  原緣加快了腳步,在前面帶路。

  去的地方并不遠,只上了一層,就在一條頗為繁華的街道之上。裝飾古雅的店面之外,早有門店經理在前面等待。

  “歡迎再次光臨,原小姐。”

  經理頷首,禮貌地微笑著:“昨天您指名的那幾把小提琴剛剛送到店里,是現在就看么?”

  “當然,麻煩了。”

  原緣頷首,走進了門后的店里。

  踏入店門的瞬間,槐詩感覺到好幾道目光都隱約地看了過來。當他環顧過去的時候,那些店員打扮的人又迅速地收回了視線。

  不知道是事先做了準備還是真得打算買琴。

  很快,在端了紅茶,請他們稍作片刻之后,便有三只裝在鋁合金鐵箱和海綿之間的琴箱端了上來。

  只是鐵箱里三只精致的琴箱就知道價格不菲。

  而且還蘊藏著隱隱的源質波動,明顯是制琴師精心制作時融入其中的心血和意志,哪怕不用打開,槐詩也能感覺到是不可多得的名品。

  琴箱打開之后,經理就開始熱情地介紹起這三把小提琴的來歷和歷史來,其中有一把最古老的竟然可以追述到幾十年前。

  經歷過如此漫長的時光后,依舊看不出有任何損壞的地方,在精心的保管之下越顯的珍貴。

  在經理介紹完了之后,槐詩便好奇地問道。

  “一般來說,你們店內不是應該有琴師駐扎,隨時為客人提供建議的么?怎么沒有看到?”

  經理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眼瞳微微一動,好像要看向什么地方。旋即便克制住了自己,露出歉疚的神情:“因為身體原因,這兩日琴師無法到店為客人提供服務,為您帶來的不便,請您見諒。”

  “沒事兒,反正來了也不一定比我強。”

  槐詩淡定地揮手,倒是令經理的表情抽搐起來:不知道是敬佩槐詩的臉皮,還是好奇究竟是哪兒來的憨批,自信心有這么膨脹。

  其實沒有什么選擇的必要。

  三把琴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琴,而且音色相差并不大,雖然價格同樣十分的美麗,但對財大氣粗的原家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唯一的差異只不過是適合的演奏風格而已。

  這對初學者而言同樣也不重要。

  最開始學的人絕對是要經過最死板最嚴苛詳盡到極點的訓練,才能打好基礎,再經過三四年的刻苦練習才談得上演奏風格這種東西。

  跟萌新談這個就好像跟小學生談大學專業怎么選一樣荒唐。

  槐詩就隨手指了一把看上去賣相最不錯的,向原緣建議道:“可以試一試這把。”

  少女依言拿起琴來,停頓了片刻之后,頗為嫻熟地拉了一段《小協奏曲》。這一段的演奏不過不失,明顯頗有功底。

  短暫的演奏完畢,她回過頭看向槐詩,征求他的意見。

  “挺不錯,雖然我沒有怎么拉過小提琴,但能聽出來你的音感很不錯,基本功很好。。”

  槐詩隨便挑了幾個小毛病講了講,原緣低頭,再次拉了一遍,這一次似乎又好了一些。

  悟性挺不錯。

  不過顫音總是有點不到位。

  槐詩站在她的身后,糾正了一下她演奏時的一些疏漏,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靠得很近,幾乎感受到她的溫度。

  就在槐詩準備伸手糾正她的指法時,卻聽見身后的聲音。

  “打擾一下,幾位,能否給我們看一下證件?”

  兩名巡查的守衛走進了店里來,打破了原本的氣氛。

  槐詩后退了一步,才看到店員們不知道合適已經靠攏到了這里,好像在圍觀。而在柜子玻璃的倒影中,原緣的微笑中閃現一絲陰沉,很快便收斂了。

  “沒問題。”

  槐詩遞上了證件,任由他們檢查。

  看到槐詩監查官證件上天文會的那個標志時,兩個巡查的守衛也愣了一下,恭恭敬敬地雙手接過,驗證了之后就還了回來。

  很快他們就離去了。

  原緣再次拿起小提琴,準備想要說什么,卻聽見槐詩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出去抽煙。”

  他直接推門而出。

  絕對有問題。

  步行街旁的小巷里,槐詩靠在車廂的墻壁,低頭點燃了嘴角的煙卷,回憶著剛剛的一切。

  如果不是守衛推門闖進來的話,究竟會發生什么呢?

  他瞇起眼睛沉思著。

  旁邊有個聲音傳來:“可以借個火么?”

  “好的。”

  槐詩下意識地將打火機遞過去,但對面卻沒接。等槐詩抬頭看過去之后,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

  “你怎么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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