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毫無人性的邊境走私販子此刻也被槐詩無恥的行徑驚呆了。
媽的,為什么要隨便傷害無辜的少……咳咳,老年!
雖然心里打算這么控訴一下,但他手里卻沒有半分猶豫,手中的無形之物斷然斬落,將戚問從頂門分到胯下,干脆利落地化作兩段。
可隨著陰魂的灰飛煙滅,他自己竟然也隨之消失了。
毫無征兆。
好像蒸發一樣。
但回旋在空中的折刀卻依舊呼嘯著,越發兇厲。
槐詩愕然一瞬,旋即便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殺機。
下意識地的,他抬起右手猛然握拳,無窮盡的灰色爆發,劫灰魘霧向著四周擴散擴撒,竟然在空無一物的空氣中勾勒出了一個飄忽的影子。
近在咫尺!
槐詩抬起劍刃,格擋,不假思索。
但晚了。
他只感覺到手腕上傳來的劇痛。
一把無形的折刀從他的手腕上抹過,切開了動脈,在骨骼上流下了深邃的斬痕。
血液噴涌而出,落在了空中。
勾勒出那一張猙獰地笑容。
丁南柯愉悅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正準備夸贊槐詩的血液味道不錯,就感覺到……好像哪里不對。
這血……有毒!
顧不上說話,他踉蹌后退,劇烈地嗆咳了起來,從肺腑和口中吐出了一團團墨綠色的凝固血塊。
臉色慘白。
邊境流感、深淵瘟疫、地獄黑死病、紅眼癥、熬靈菌……一瞬間,無數地獄的菌株自槐詩的血中擴散開來,在他這一塊良田里旺盛生長。
哪怕是他手忙腳亂地吞服了一整瓶的解毒劑,依舊感覺到了一陣陣刺痛從肺腑中擴散開來。
卑鄙!
你究竟在血里下了多少毒!
他看向槐詩的眼神越發地悲憤起來。
身影,再度消失無蹤。
伴隨著那三把回旋的折刀襲擊,他再次向著槐詩悄無聲息地靠攏。
然后,他就看到了槐詩不屑地打了個響指,紅手套端起沖鋒槍就朝著向著前方瘋狂掃射起來。
而縮在工具人后面的槐詩則抬起那一支迅速愈合的手臂,自背包中摸出個拳頭大小的小鐵球,向著前方丟出。
拉美西斯之怒!
下一瞬,沸騰的火光伴隨著源質之火的引燃,自其中涌現,噴發。粘稠的液態金屬燃料像暴雨一樣揮灑,帶著恐怖的溫度,瞬間將整個大廳變成了一片焦熱的火場。
而烈火之中,無數劫灰舞動著,勾勒出了那一個錯愕的輪廓。
槐詩已然踏步,上前。
“你會隱身?”
槐詩微笑著,告訴他:“真巧,我也會!”
然后,他就抬起手,在丁南柯的面前表演出果園流派專屬的隱身術。
簡單,快捷,方便。
絕對沒有任何破解的方法!
具體的過程就是先抬起手,然后拇指、無名指和尾指圈起來,挺直食指和中指,保持分叉的角度,然后對準對手的眼眶。
發動鼓手!
啪!!!
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響中,丁南柯慘叫,切身體會到了果園隱身術的恐怖他已經再也看不到槐詩究竟在哪里了。
永遠的。
槐詩揮劍,斬飛了背后刺過來的折刀,緊接著,向著天空拋出劍刃,展開的五指之間祭祀刀浮現,向著丁南柯的肩膀斬落。
一掃而過。
手臂自他的肩膀上飛出。
憤怒之斧橫掃,干脆利落地斬斷了他的雙腿,最終,槐詩反手接住落下的美德之劍,將他另一條胳膊也從身上卸下來。
順勢將他釘在了地上。
勝負已分。
而最重要的失去了丁南柯源質供應之后,那一把無形的折刀和連帶三把其他折刀都落在地上,被槐詩麻利地裝進了口袋里。
這可是難得的邊境遺物,而且還是一套!
肯定值不少錢!
好像感受到了槐詩的欣喜,這時候,尼伯龍根之戒里剛剛恢復了一點意識的戚問向著槐詩發出了訊息。
樓上應該還有一個隱秘的夾層。
“嗯?”
槐詩一愣,“你怎么知道?”
監控室里的暗門是雙層的,我用過類似的設計,專門用來藏匿緊要物品。
行吧,感情是黑惡勢力之間產生了共鳴。
槐詩忍不住冷笑,旋即揮手:這種流傳出去會貽禍無窮的東西,就讓我來幫大家封印起來……麻利一點,怎么走,快指路!
說著,槐詩直接用悲傷之索把地上的丁南柯捆住,丟給沖進來的鎮壓部隊,然后就跑往了樓上。
上樓前,他還好心提醒了一聲:“樓上有危險,小心一點,千萬不要靠近!”
一眾鎮壓部隊頓時如臨大敵。
誰都沒想到,一上了樓,槐詩就換了一副表情。
期待地搓起了小手手。
風水輪流轉啊!
當了這么久的監查官,總算輪到我來黑吃黑……咳咳,不對,天文會收繳贓物,怎么就叫黑吃黑了!
當然,重要的物品槐詩肯定會上交,但如果是一些糞土的話,嗯,那就交給不怕臟不怕累的自己來處理吧!
多虧了家里有個無底洞,最近他簡直要窮瘋了,地上看到一個五毛的鋼蹦都能摳出來洗洗帶回家里去……
按照烏鴉這個花錢的速度,再不多賺點錢,他兩年之后就要破產了!
想到這里,他的動作就越發地飛快。
很快,在戚問的指點之下,槐詩直接一錘砸翻了墻壁外加內層的金庫鋼板。
墻壁后面顯露出一個兩平方米大小的密封空間。
明顯原本還有更加高端的驗證設備,但再高端的驗證設備和合金保險柜都熬不住槐詩的圈禁之手。
槐詩的小手一摸,直接就用煉金之火把里面的合金鎖芯煉出了一條縫來,拆都不用拆,輕輕拉一下直接就開了。
然后,他的眼睛就被璀璨的金光點亮了。
十分鐘之后,槐詩疲憊地從樓上走下來,好像經歷了一場大戰一樣,舉步維艱。
向著樓下鎮壓部隊的人揮了揮手。
“問題已經被我解決了,你們可以上去了……”
在好哥哥們欽佩的目光之中,腳步沉重的槐詩一步步走向了門外面。
他才不怕別人看出什么異常呢,保險柜早就被槐詩毀尸滅跡了,圈禁之手怎么在這些違法亂紀的方面就這么好用吶……
然后,在門口,他就看到了自己現在最怕的人。
傅處長。
此刻老傅瞪著那一雙標志性的大眼掃了槐詩一圈,令槐詩的神情一滯,下意識地有些不安:“怎么了?”
出乎他的預料,老傅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并沒有洞徹槐詩的心虛,只是吭哧了半天之后,低聲說:“丁南柯死了。”
這話太丟人了,他都不想說出來。
人家費了好大力氣削人棍,把犯罪分子活著抓起來,甚至還五花大綁跟扎螃蟹似的,捆起來送到你的手里。
結果在槐詩手里好好的,跑到他這邊就死了……
尤其凸顯出了一個無能,令他越發地狂躁。
而槐詩卻忍不住松了口氣。
老傅竟然沒有發現自己違法亂紀的骯臟行為?而且丁南柯也死了?這豈不是沒人知道自己私吞了?
“實在太好了!”
他忍不住脫口而出。
“啥?”
老傅一愣看了過來。
“咳咳,我是說實在太過分了!讓我來看一看現場!”
槐詩迅速地板起面孔,走向了囚車的方向。
很快,他就看到了滿地狼藉。
到處都是散落的灰燼。
從錄像上看,沒有任何違規操作行為,一切都按照流程進行。
不過,在注射麻醉劑之前,丁南柯卻開始奮力掙扎。他的嘴唇開闔著,無聲地說了什么,便咧嘴笑了起來。
在然后,碧綠的火焰便從他的身上升騰而起。
將他的一切都燒成了灰燼。
可是卻沒有燒著椅子的坐墊和擔架,只是在鮮血淋漓的白布上流下了一道黑色的印子。
“他最后究竟說了個啥?”槐詩茫然。
會讀唇語的人盯著錄像看了半天之后,也有些不可置信。
“你們永遠不會知道為什么”
工作人員呆板地復述著丁南柯臨死之前的話:“永遠……”
倘若畏罪自殺的話倒也在預料之中,但槐詩卻覺得,對方明明可以逃走卻最后跑回來……有一點故意送死的嫌疑。
就好像在故意地想要掐斷掉什么線索一樣。
生怕自己泄露了一丁點的痕跡,引來任何人的主意。
他究竟在試圖隱瞞什么?
他聞到了陰謀的氣息。
但這又和自己這個冷酷無情的監查官有什么關系呢?
反正都是邊境管理局遞過來的案子,天文會和社保局針對邊境走私的聯合打擊,原本預想中根本就沒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是一次普通的掃蕩走私而已。
就算有什么意外,這邊情況匯報過去,也應該那幫邊檢的家伙去頭疼才對。
槐詩已經無師自通地掌握了在大組織中生存必須的‘甩鍋’技能。老老實實做自己的薪水小偷,不關自己的事情一毛錢都不要管。
沒錯!
他已經成熟了,再也不是過去那個天真的少年!
可以的話,他簡直想要每天端著保溫杯泡枸杞去上班,一杯茶一根煙,一張報紙看一天,劃水劃進海溝,摸魚摸到透徹。
多么理想的人生!
現在,槐詩已經開始琢磨到時候怎么寫報告了,不然可惜了自己這么高的文案撰寫技能啊!
只可惜,思來想去也沒什么好說的,無非就是:犯罪分子起了,他一槍秒了之類的話……最終干脆決定還是照著老傅的抄算了,反正他又拿自己沒辦法。
監查官的快樂就是這么枯燥又簡單。
自始至終,傅處長都感覺好像哪里不太對。
總覺得槐詩這小子看上去狗狗祟祟的……
可看著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路,身受重創的樣子,他的良心又有點過不去,覺得自己是不是對這個小子過于嚴格了一點?
況且,帶著傷還蹬自行車回去也太艱苦了點,干脆還是給他派一輛車算了。
就這樣,將槐詩送走之后,老傅坐在原地抽著煙,心里越來越堵得慌。
想到累了一天之后,晚上回去還要和一條傻狗繼續做斗爭,維持自己一家之主的位置,他就忍不住悲從中來。
人生總是如此痛苦,還是只有中年是如此呢?
“我好難啊……”
在部下們同情地視線中,傅處長今天第三十二次悲憤的仰天長嘆。
兩更完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