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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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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粉紅鍵盤獸死了,它走的很不安詳。

  儘管小粉紅號稱是鍵盤獸之中的完全體,儘管在馬里奧口中,它似乎有著比一般完全體機械魔獸更加強大的實力,但是它還是死了,在憤怒值已經超過警戒線的零號面前,它連一秒鐘也沒有撐到,就瞬間暴斃。

  這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完全體機械魔獸再強,也不過是七級魔獸的實力範疇,而零號已經跨到了超越七級,打死一般的究極體都不在話下,更何況一只小小的完全體?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閃身,就來到了喋喋不休大放厥詞的小粉紅面前,一式黑虎掏心,就把小粉紅的動力核心,從它的鋼鐵胸腔中卡啦卡啦的扯了出來!

  被人往死里黑,自己的母教也被人黑出了翔,即便是在這種盛怒的狀態下,零號還是恪守住了自己的底限,她并沒有用什么殘忍的手法去折磨小粉紅,而是一爪抓出動力核心、一拳打爆思維核心,給了小粉紅一個痛快,然后才將小粉紅殘破的身軀來回摔打,砸成了一坨誰也不認識的馬賽克。這種不折磨活人,只是死后鞭尸的行為,足以說明零號自身品格的高尚。

  當,當,當!

  小粉紅的殘破機體甩動間,每砸在地面上一下,每砸在周圍的墻壁上一下,都會發出一聲轟鳴般的巨響,夾雜著清脆的金鐵交鳴之音。小粉紅身上所有的鍵盤按鍵,都一顆顆的飛了出去,連續幾十下比沖壓機更強的撞擊過后,本來就已經成為一坨馬賽克的小粉紅的身體,終于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巨力,滿是裂紋的上半身轟然破碎,如同天女散花般向遠處灑去,只剩下一截傷痕纍纍的左大腿,還孤零零的留在零號手里。

  零號彎下腰,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把手里的機械大腿,照著鍵盤獸筒子樓前的便民廣場上狠狠一摜,漫天金屬碎屑飛濺間,她直起身子,抬起頭,瞪著血紅的眼睛,看向筒子樓里冒出的千千萬萬只偷偷關注著戰局的鍵盤獸的腦袋,面目猙獰的嘶吼道:

  “還——有——誰——?!!”

  嗖嗖嗖!

  所有觀戰的鍵盤獸全都快嚇尿了,它們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將探出的腦袋縮了回去,房門緊閉、窗戶緊關、窗簾緊拉,各自縮在自己的小床上瑟瑟發抖: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這個殺過來的敵人太可怕了!

  小粉紅大佬那么強,居然在一個照面就被秒殺,死成了一堆馬賽克,自己這小身板沖上去,還不是白給中的白給?現在唯一所能祈禱的,就是這位大佬不會遷怒到所有的鍵盤獸身上,殺幾只發泄一下也就離開了。唉,小粉紅也真是的,罵那么兇干什么,這又不是網上,被你罵的人沒法還口,就這么臉貼臉的情況下,對方說不過你,是可以讓你物理性的永久閉嘴的啊!

  千萬不要殺我啊,千萬不要殺我,我只是一個小嘍啰,外面的大佬,住在頂樓,一人佔據了一個大平層的,才是我們鍵盤獸中的大佬,你這種超級大佬,去殺那些大佬才符合你高貴的身份呀!同一時間內,不知道有多少鍵盤獸,都在心中這么暗暗祈禱著。

  不過零號的自控力還算非常好,臉上陰晴不定了好一會兒之后,她回過頭,朝著馬里奧和耀西問道:

  “有了這只完全體,需要的能量點數夠了嗎?”

  耀西和馬里奧瘋狂點頭,面色緊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來,招致零號的仇視。沒辦法,剛才那只小粉紅噴零號時的語言實在太過刁鉆,尤其是那句‘再高就超出經書的解釋範圍了’,更是吐槽的異常精準、異常形象,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有的時候,你越不想笑,就越會笑出來,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憋不住的笑意,為了防止自己真笑出口,耀西連忙說道:

  “貞德圣女殿下,請您將這只小粉紅掉落的能量核心與思維核心給我吧,通常情況下,完全體鍵盤獸掉落的核心,里面的東西經過轉化后,大概能轉化出三萬多的能量點數,即便是平均到兩輛車里面,也是綽綽有余了。

  唯一比較頭疼的,就是我和馬里奧的車子都不太高級,轉化起來比較復雜,是個精細活,需要我倆寸步不離的看著,隨時調試,大概需要花一點點的時間。”

  零號點點頭,將核心交給耀西,看著它和馬里奧蹲在各自的車子旁,如同F1方程式開賽前,忙的熱火朝天的樣子,她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重新恢復一片死寂的鍵盤獸筒子樓,慢慢的盤腿坐下,進入了冥想狀態,以圖將自己泛起的殺心完全抑制住。

  一旁的凌默眼中流露出讚賞的神色,他輕輕的鼓了鼓掌,緩聲說道:

  “剛才那只小粉紅那么刺激你,你還能忍得住自己的情緒,只誅殺了罪魁禍首,這份忍耐力真是非常難得,論起定力,我當年初入武圣境界時都不如你!

  咱們武者由于職業的特殊性,偉力歸于自身,和法師那種必須依賴設備、依賴團隊、依賴環境的職業不同,武者前期因為食量問題,受制于社會、受制于團體比較明顯,而到了極武師之上境界,可以從空氣中獲取一定程度上的補給之后,天地之大,能夠限制你的事情就不多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將自己死死的控制住!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講,咱們武者其實就是一只只有道德、有人類觀念的魔獸!如果放任自己的情緒,肆意的制造無意義的破壞、無意義的殺戮,那本質上也就和一只野獸沒什么不同了。

  不,甚至說連野獸都不如!畢竟絕大多數野獸殺戮時,都是基于自身的需求,也算得上是‘事出有因’。我這個人并沒有什么圣人觀念,也從來不排斥殺戮,但我特別排斥損人不利己的行為,鞭尸這種事情,做這一次也就夠了,。”

  處于冥思中,心態逐漸恢復平靜的零號輕輕點了點頭,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說道:“爸爸,我懂的。我剛才憤怒,不是因為那只粉紅色的鍵盤獸說錯了,而是因為它說的太對了,對到我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對到我從心底里面都認為它是正確的,于是便惱羞成怒、無能狂怒了而已。三百年前我就有了一個想法,現在時隔三百年后我再次復活,這種想法也越來越強烈,我們教派的《圣典》,確實到了該修改一下的時候了!”

  這一句話,讓凌默大感詫異,他仔細的、從頭到腳的打量了零號一遍,還伸出手,摸了摸零號的額頭,自言自語道:“這是怎么了?沒發燒啊……”

  雖然很享受凌默的親昵,但零號還是有些哭笑不得,她慢慢的把凌默的手握住,一邊不動聲色的輕輕撫摸,一邊神色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爸爸感覺到不可思議,我一個服從教派的圣女,為什么會說出這種明顯大逆不道,而且還對教派統治、教派統一都非常不利的言論。但是現在,確實到了不改革不行的緊要關頭了,介意聽我說一下三百年前的故事嗎?”

  不等凌默回答,零號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在我們那個時代,我們服從教派成立了人類有史以來……至少是新世代人類有史以來,最強的神權國家,政教一體,面積橫跨三個大洲,緊緊扼住三個大洲互相交流的交通樞紐。那個時候,我們空前強大,這份強大也鑄就了我們空前膨脹的文化自信,那時候身為統治層的我們,堅信我們所使用的制度是最優越的、最符合生產力發展規律的。

  我們為了更好的發展,建立更好的社會關係,摒除我們所認為的落后的、有原罪的行為,設置了很多規定:

  比如我們不希望人們戕害自己,于是禁止抽煙和飲酒;

  比如我們不希望人們迷信,于是禁止卜算、看相,甚至禁止抽籤;

  比如我們不希望人們說謊,于是禁止人們在手撫《圣典》時妄言,否則便會是火獄之人;

  比如我們不希望人們妄自尊大,自以為萬物之靈,于是禁止人們輕視萬能的主的《圣典》,開著玩笑念《圣典》,以希望他們心中長存敬畏;

  比如我們不希望人們彼此間制造多余的仇恨,于是禁止搞分裂活動破壞團結,禁止以子女、偶像、祖先來發誓,禁止欺壓孤兒,禁止富者拖欠債務,禁止在別人走下坡路時嘲笑,因為這是每個人都不可避免之事;

  比如我們不希望人們得病,于是禁止他們向死水中大小便,禁止他們睡醒后不洗手便把手伸入容器,禁止他們吃一種臃腫的動物,因為我們的教區國家身處熱帶,食用那種動物極易傳播惡性疾病。

  比如……算了,不想多舉例子了,總而言之我們設置了各種規定,希望人們能夠在這些規定的引導下,每天積極向上,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

本來身為圣女的我,一直是堅信著,我們的種種善意的規定,會讓自己下屬的教徒、平  ……部分內容隱藏,請退出瀏覽器閱讀模式……

鉛筆小說  民們越過越好,會讓他們從富強走向富強,從勝利走向勝利。但是直到某次,我偷偷聽到我的女仆團中,有兩個小女仆竊竊私語時,說著:

  ‘給我根煙抽’

  ‘我哪有煙,我可是虔誠的教徒’

  ‘裝個屁啊,一個綠綠時是假綠綠,兩個綠綠時才都是真綠綠,咱倆感情這么好,可以算是一個人,所以咱倆現在是假綠綠,快給我煙,忍不住了’

  然后兩個小女仆一起笑的前仰后合,然后掏出捲煙,躲在廚房倉庫里吞云吐霧你儂我儂,然后我就逮到了她們,看到她們看我時的驚恐眼神,我決定不懲罰她們,因為我對她們話中透露的資訊非常在意,于是我讓她們帶我去真正的平民教徒生活中去看看,想要去了解一個真實的教派基層。”

  聽零號說了一大堆,已經隱約知道她要說什么的凌默,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安慰她,想了半天憋出來了一句:

  “你居然有女仆團?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要不給我也整一個?”

  默默的看了凌默一眼,零號決定不理會自己的爸爸,接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

  “兩個女仆幫我披上了面紗和黑袍,帶我深入了普通教徒的生活。我發現所有人在公共場合……不對,應該說在超過三個人的場合,都是一副虔誠的樣子,對主忠貞無比,恪守著各項禁忌,做禮拜的時候,也一個賽一個的虔誠,痛哭流涕的向萬能的主懺悔自己的罪孽。

  但是一到私人場合,他們就會毫無顧忌的吃豚肉,吃得滿嘴流油,抽煙喝酒,在教袍遮蓋的最嚴實的私密處紋身,終日里沉迷于地下賭場,把對未來的期望寄託于運氣之上;我們的各種禁止事項,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不,還是起到了一個作用,那就是煙酒都只能私賣,貴的離譜,讓地下倒賣的不法商人與投機客賺的盆滿缽滿。

  如果光是這些滿足私慾的行為也就罷了,更可怕的是,我觀察到,哪怕彼此間都互相知道對方的私生活糜爛不堪,沒有任何一個人不違反教義,可一旦因為某些意外或者陷害,導致某個倒霉蛋的‘不潔行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些自己也違反了教義的教徒們,卻一個個都跳出來,用彷彿看到了殺父仇人一般的態度,用彷彿在審判異教徒一般的手段,去對付這個可憐的人。對其施展火刑、石刑、水刑等各種稀奇古怪的刑罰折磨他、殺死他,將他釘在恥辱柱上(物理方式),然后欺辱對方的妻女,瓜分對方的財產,在對方的尸體上開一場饕餮盛宴。

  酒足飯飽,暴虐的狂歡過去,大家又都重新成了虔誠的教徒,并用帶著惡意的眼神打量著彼此,期待著下一個倒霉蛋的出現。

  看到那一幕幕,儘管那些教徒們的實力弱到我可以打一萬個,但我當時還是全身都在發冷,我意識到,我們的教區國好像從根基上出現了很大的問題,我們沒有培養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反而將教區國變成了一個充滿偽君子的國度!

  也正是那一刻,我認識到改革已經勢在必行了,在我正在考慮改革方式,想著將教廷和教區全都由內而外的改革,還沒有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前,就發生了金色要塞入侵事件,真的是……遺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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