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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筆記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異世荒野直播

  被吸在磁鐵蘑菇上的耳朵呈圓形,上面帶著淡棕色的絨毛,看起來非常像那種布偶熊頭上的卡通耳朵,造型頗為可愛。然而這半拉耳朵卻給不了人任何可愛的感覺,它的斷面處不像是一般的布偶那樣透出里面的填充海綿,反而是和真正的耳朵被撕下來一般,全都是干涸凝固的血塊!

  不光是斷面處有血,巴掌大的耳朵上到處都是血跡,耳后的絨毛被血液浸透,東一撮西一撮的聚在一起,呈現出一種暗褐色的質感,散發出強烈的腐臭味兒!光是看這只耳朵的慘狀,就能想象出當時的情景到底有多么慘烈!

  直播間中,很多人還在討論帕米拉喜歡的洋娃娃會是什么樣子,滿腦子里還都是美好暢想,冷不丁的,畫面正中間就出現了這只血耳朵的特寫!

  “嘶!心里面還沒有任何準備,立刻就給我上限制級畫面!”

  “說好的尋找洋娃娃呢?你特麼告訴我這是洋娃娃?!”

  “看凌老師的直播,你需要有一顆非常強大的心才行!”

  “你還真別說,如果沒那么多血,這耳朵還真的特像布偶熊頭上那種圓滾滾的小耳朵!”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布偶熊死的也太慘了!”

  “哈哈,布偶熊死的慘,這句話怎么聽起來這么別扭!”

  “玉米和豌豆都能成精,布偶熊成精有什么奇怪的?”

  “你這么一說有道理啊!想一想我要是有一只成精的布偶熊,天天和我一起玩,沒事抱一抱,身體軟乎乎的,好像感覺特別棒呀!”

  “布偶熊什么的完全無所謂,我現在已經被貞德小姐徹底圈粉了!真不愧是幾百年前的古人,這個思想覺悟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達到了!”

  “一天的時間都不到,我就已經深切的體會到為什么人家是圣女而我只是個普通人,和貞德一比我感覺自己的心靈渺小的如同螞蟻一樣!”

  “這簡直已經不是圣女,已經算是圣母了吧?!”

  “對對對!就是這個詞!圣母!形容的太貼切了!”

  “都說圣母性格的人很惡心,但看到圣女小姐姐,我為什么覺得她可愛到爆了?”

  “前面的,真圣母從來都不讓人惡心,你覺得惡心是因為你生活中遇到的都是圣母婊!”

  “他有困難,我要去幫他!這是真圣母,他有困難,你怎么不去幫他?這是圣母婊,貞德小姐姐毫無疑問是第一種!”

  “能有貞德小姐姐這種優秀的人做圣女,這么看來,以前的服從教派應該很牛逼吧?為什么現在墮落成這個鳥樣?”

  “完完全全淪為邪教了!甚至比大多數邪教更邪惡!可憐的小帕米拉十有八九被徹底拋棄了!”

  “什么狗屁父親,我打賭那個狗屁研究人員絕對沒把帕米拉當女兒,只是帕米拉單方面的幻想罷了,真的好可憐!”

  “聽凌老師的意思帕米拉也沒說實話,最后的結果還很難說,但不管怎樣,服從教派都該死!”

  “我即使是死了,釘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這腐朽的聲帶喊出:服從教派全部去死!”

  “真希望貞德小姐姐能找到自己的頭,早日回歸將服從教派那些人渣全部肅反了!”

  “哇!一想到貞德小姐姐手持小本本,對那些人說:‘同志,已經上肅反名單了!’我就覺得超級帶感,直接濕了!”

  貞德自然不知道彈幕里有那么多關于她的騷話,她將那耳朵從磁鐵蘑菇上取下來,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了一會兒,苦笑一聲:“我早該想到的,帕米拉這種孩子,怎么可能會有一個正常的洋娃娃?從這只耳朵上看,她的洋娃娃應該是活的吧?”

  “或許吧。”凌默不太在意的回答道,他從貞德手中接過這耳朵,拿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想要看的更仔細一點。

  沒想到剛拍了一下,耳朵上暗褐色的凝固血塊紛紛掉落,連帶著掉下了一大片棕色的毛,將下面淡白色的皮膚露了出來,此時兩人才注意到,這耳朵裸露出的皮膚上,竟然寫著一行行娟秀的小字!

  這些字呈血紅色,密密麻麻的一大段,與其說是寫的,倒不如說是魔網上常用的那種打印體,雖然字體很小,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辨,絲毫不影響閱讀:

  “凡事總須研究,才會明白。

  他們說古來便時常吃人,叫我不要介懷,我不甚清楚,便半推就著從了,就在這村里安定了下來。

  此后許久,我終覺心里不安,偷出他們的資料仔細查看。

  整整齊齊的每頁上都寫著‘拯救大陸’幾個字。

  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里看出字來,竟滿本都寫著‘吃人’兩字!”

  整段文字前言不搭后語,就像一個精神病人在發病時的囈語。但看久了,便覺得這幾行字如同什么惡毒的詛咒一般,兇厲之氣呼之欲出,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就已經緊緊的扼住了你的咽喉!

  貞德拿著這張小紙條,仔細的想了半天,還是沒弄懂到底是什么意思,拿無知的大眼睛瞅著凌默,特別期待的問道:“凌先生,您說這幾行字,到底表達了個什么意思?”

  凌默非常干脆的回答:“不知道!”

  貞德驚訝:“您居然不知道?居然還有您不知道的?”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知道?這種和精神病發瘋時在紙上的涂鴉差不多的玩意,有沒有實際意義都很難講,我怎么可能會知道?”凌默比貞德還驚訝:“永遠不要試圖去理解一個精神病的內心世界,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強行去理解只會把自己逼成神經病,不是嗎?”

  “您這么說,也有道理……”貞德的面色有些糾結,拿著紙條又瞅了幾眼,晃了晃,說道:“我只是覺得,能想到在布偶熊耳朵上打印文字的人,應該不只是一個單純的精神病吧?說不定咱們手里的這玩意,是一個重要的線索也說不定呢?”

  “咱們不需要什么線索,一路碾壓過去也就是了。”凌默很奇怪的看著貞德:“圣女小姐,我覺得你是不是被帶偏了?咱們并不是在玩什么偵探游戲,這破村子的真相和咱們有什么關系?咱們只是來找你的頭的啊?”

  貞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發現自己思路確實出現了問題,便不再多言了。

  此時二人已經轉過了兩個街口,村中那個頗有特色的祭壇建筑已經遙遙在望,兩人還沒來得及對這祭壇觀察一番,貞德手中的磁鐵蘑菇便又再次起了反應!

  ‘嗶嗶嗶’的提示聲再次響起,黑影再次襲來,被凌默直接在半空中抓住。這次被吸附飛來的,竟然是一截完整的胳膊!本以為這條胳膊也會和之前的耳朵般鮮血淋漓,但讓人意外的是,這次飛來的,竟是非常正常的、布偶熊身上的小胳膊!

  這胳膊也是淡棕色,和那耳朵顏色統一,整條胳膊上除了沾了些灰塵,并沒有明顯的異樣。被撕扯開來的斷面處也沒有流血,而是擠出了一團團的雪白珍珠棉,粗略一打量,就和那種被頑皮小孩撕開的普通布偶完全一樣。

  凌默這次是真有些皺眉了,能被磁鐵蘑菇吸引過來,說明這條胳膊也是帕米拉的布偶的一部分,但這一截胳膊,卻是無比正常的布偶胳膊,和之前那鮮血淋漓的耳朵呈鮮明對比。這又是怎么回事?難不成這所謂的洋娃娃,身體的結構竟然不統一嗎?

  有了之前的經驗,貞德觀察的更加仔細,沒費什么力氣,就從這條胳膊上找到玄機,她在布偶的手心一搓,淡棕色的毛發紛紛掉落,隱藏在下面的文字便顯露了出來:

  “在實驗室的后墻處,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依然是整整齊齊的打印體,依然是血紅色的娟秀小字,只是內容上比之前的更加莫名其妙,墻外有兩株棗樹,你就直接寫有兩株棗樹就好,‘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是個什么意思?

  “凌先生,您怎么看?”

  “回稟圣女大人,我覺得此處必有閱讀理解。”

  “哈?!”沒理解到凌默的意思,貞德非常懵逼的發出一個疑問詞,然后結結巴巴的問道:“此處必、必有啥?”

  “我亂講的。”凌默只是笑了笑,神色間滿是懷念。

  見他不愿多說,貞德也懶得繼續追問下去,她晃了晃手中的布偶熊胳膊,說道:“凌先生您是對的,這個人果然是個精神病,看看這都寫的是什么玩意,哪里像個正常人能寫出的東西?”

  “我倒是覺得,這人也許是個神經病,但這段文字,大概是他很清醒的時候寫下的吧。”凌默雖然說的是疑問句,但語氣非常的肯定:“我能體會的出來,這個人,在寫這些的時候,很孤獨,很寂寞。”

  “我為什么會知道,是吧?”不等貞德貞德發問,凌默當先笑了笑,替她把疑問問出了口,見貞德點了點頭,凌默稍稍猶豫了一下,往獸皮短褲中一摸,就掏出了……

  一個筆記本。

  “前幾年的時候,我因為某些原因,被困在魔獸雨林,仇家一堆不說,還沒有任何人陪伴,甚至連個能對話的生物都沒有。不知何時起,就養成了寫隨筆的習慣。”凌默一邊解說著,一邊將筆記本翻至某頁后遞給貞德,示意對方看看。

  貞德略帶疑惑的接過,發現上面寫著一行行簡短的文字:

  “今天吃了一頭雷霆巨蜥。”

  “今天吃了一頭雷霆巨蜥,加鹽了。”

  “吃了半頭雷霆巨蜥,沒什么胃口。”

  “用另外半頭湊合了一天,懶得捕獵。”

  “放剩的巨蜥好臭。”

  “睡在旁邊的我好臭。”

  “太臭了有些睡不著了。”

  “聞不到臭味了,繼續睡。”

  翻頁。

  “好餓,但懶得捕獵。”

  “懶得捕獵,但好餓。”

  “感覺天上的云彩特別像雷霆巨蜥。”

  “想雷霆巨蜥。”

  “吃了一頭雷霆巨蜥,半頭是紅燒,另外半頭也是紅燒。”

  “吃飽喝足,開始思了。”

  “滿腦子都是那沙比,下次不吃這么飽了,省的想她。”

  “想殺了她。”

  “殘渣或許應該扔的遠一點,不過算了。”

  “果然還是想殺了她。”

  “熟食腐爛后也好臭。”

  “想殺了她。”

  “現在身上這么臭,特別想殺了她之后再,想想就特別爽。”

  “又餓了。”

  “不用想她了,真好。”

  翻頁。

  “想殺了她想殺了她想殺了她想殺了她想殺了她想殺了她……”

  “想殺她想殺她想殺她想殺她想殺她……”

  第二次翻頁之后,左邊一頁全是‘想殺了她’,右邊一頁全是‘想殺她’,寫的密密麻麻,字與字之間幾乎沒有空隙,仿佛是詛咒,仿佛是怨念,又仿佛帶著些別樣的感覺,貞德還想翻頁,看看后面寫的都是什么,卻被凌默把筆記本抽走了。

  凌默迅速的把筆記本收起來,若無其事的問道:“體會到那個人的感覺了嗎?”

  “體會到了。”貞德抬起頭,臉上帶著溫馨、了然的微笑:“凌先生,我發現之前想要和您談戀愛,是我一廂情愿了。”

  “但我不會放棄的。”

  見凌默沒有回答的意思,貞德又認真的重復了一遍:“我不會放棄的。”

  “看了您的筆記之后,我覺得咱倆是一類人,很合得來,也很合適。”

  凌默沒法繼續沉默下去了,他敲了敲貞德的頭,說道:“你想多了,先別管這些有的沒的,你還是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吧。”

  說罷,凌默徑自轉身,朝著不遠處的祭壇走去,沒幾秒便從門口走了進去,背影竟隱隱有些狼狽。貞德無聲的笑了笑,笑容愈發的明媚,也跟隨著凌默走了進去。

  進入這座小小的祭壇,第一眼看過去,最顯眼的就是擱置在正中間的神像,明明是死物,卻給人一種活靈活現的感覺,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但貞德卻沒有心思去觀察這神像,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神像上方的窗戶吸引了。

  窗外,有兩株樹。

  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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