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威走了。
懷著復雜的心情拿著這首歌離開了陸遠的辦公室。
他喜歡這首歌，或者夸張一點說這首歌是他唱歌以來最喜歡的的歌了。
拿著這首歌的歌詞和曲子，沈志威瞬間覺得沉甸甸的。
離開公司以后陽光很溫和的……
一定要好好錄好！
不能讓陸總失望。
此刻的他腦海中只有這個念頭。
“那個節目讓沈哥去吧，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機會，而且他也唱得不差。”
陸遠摘下眼鏡放在桌上，說完這句話以后便默默地坐在椅子上。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別樣的煙草味。
坐下來以后他低頭看了看垃圾桶里的煙蒂，然后抬頭看著安曉。
他的表情很平靜，同時眼神之中甚至帶著一絲無法形容的復雜感與深邃感。
這一刻安曉腦海中只有這么一個念頭。
“這首歌你真的給他了？”安曉對上了陸遠的眼神以后詢問道。
“嗯，我給他了。”陸遠點點頭“他在臺島那邊本來就是偶像歌手有一定的人氣，我覺得問題不大。”
“……”安曉看著陸遠并沒有說話。
陸遠并沒有和安曉對視，而是看了一眼桌上的眼鏡便看向了窗外。
窗外依舊是陽光燦爛。
遠處依然是車水馬龍。
但如果有人站在窗外看著陸遠的話，那個人絕對能看到陸遠眼神之中散著一股憋屈感。
這眼鏡真的有那么丑嗎？
真的這么不適合我？
“行吧，我明白了……找他就找他，讓他參演就讓他參演……行了，那我走了，這個星期星期天導演黃明威會在燕京……到時候，讓他過來試鏡吧……”安曉聲音里面明顯透露著一股無計可施了與無可奈何。
陸遠這王八蛋實在是很可惡。
不知道為什么，安曉突然覺得陸遠這個人是不是故意為難她，在她面前總是拽得跟二百五一樣。
這就讓人很生氣。
可是，她發現自己面對陸遠是真的沒辦法……
畢竟現在這種情形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在求他。
“嗯，行，對了，雖然我們熟歸熟，但流程還是要走的。”陸遠聽到安曉要走的時候轉過頭。
“流程？什么意思？”安曉有些不解。
“合同還是要簽的，去燕京畢竟路途漫長不是？我覺得一些條款還是要寫清楚的，比如沈哥的片酬，比如住宿費，行車費……這些有爭議的東西我覺得應該寫明白。”
“陸遠，你是不是陸扒皮，你這都要跟我算？你怎么不再算一下我和你的交費！”安曉終于忍不住雙手叉腰瞪著陸遠，她被陸遠氣得半死。
“安小姐……別生氣，真的，生氣對女孩子的皮膚不好，你聽我說，我也有苦衷的……其實我也不容易……”陸遠看到安曉真惱了，連忙露出一絲憨笑站了起來的。
“苦衷？你這陸扒皮你有什么苦衷，你別跟我哭窮，你幾部電影的票房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除了票房，而且你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收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安曉出道至今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過。
這人估計就是上天過來氣自己的。
也怪自己不爭氣，為什么要來這王八蛋的公司？
上輩子自己絕對欠了他！
“安小姐，你誤會了，我并不是貪錢的人，不過，我現在作為一家公司的老板，我得時時刻刻為我的下面的員工著想不是？沈哥，他一個人從臺島跑到這里來容易嗎？很不容易，這得需要很大的勇氣，所以，我不能在任何方面委屈他，雖然我很清楚安小姐你的人品，可是吧，那位臺島的導演我卻并不是很熟……你懂的，我一向來都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我自然不想他被騙是不是？畢竟現在娛樂圈這么黑暗，有合同保險一點………哦，對了，誤工費也要算上……”
“陸遠，做人不要太過分！”安曉跺了跺腳氣得要命“你不占我便宜你能死啊！”
“安小姐，你真的誤會了……我真沒有占你便宜的意思，我陸遠行的端走得正，人品方面自然是沒得說這點是大家都公認的的，我一直強調合同，華夏不是有句話嗎？叫丑話說在前頭，我覺得合同什么必須要，從一開始合作就要合同，誰都不能違反合同是不？”
“……”安曉氣得半死，雖然覺得陸遠很多話都是強詞奪理，但她發現自己偏偏說不過陸遠。
她突然發現陸遠這個人已經逐漸升級為萬惡剝削資本家了。
這世界上怎么有這種人？
“安小姐……你……”
“行，行，行！這些費用我們都包可以了吧，合同呢？拿來，我簽！”
“你能做主？”
“這部青春偶像電影我投了幾百萬當然能做主。”
“哦，那就好。”陸遠點點頭露出了笑容拿出了手機。
“喂？吳婷婷，在干嘛？”
“哦，在院線啊，如果不忙的話過來吧，安曉找咱們簽合作合同。”
“什么合同？就是藝人合作的c級合同啊。”
“對！”
安曉看著陸遠打電話的模樣又是一陣火大。
等等！
c級合同？
這種合作合同還分層的？
簽完合同以后，氣鼓鼓的安曉拉著王矜雪找地方吃飯了。
今天她實在是被氣得夠嗆。
一路上不斷地說著陸遠的摳門與扒皮，一路上說著陸遠毫無任何紳士風度。
對此王矜雪只能笑笑不說話。
“其實我覺得他做得挺對的。”
“矜雪！你怎么突然幫他說話了，我知道你對他有點意思，但是，現在咱們是站在公正的立場上啊，你還是我的好姐妹呢！”
“你沒發現他一直都很護短嗎？什么好東西都想著自己公司的藝人，寧愿自己少點資源……你并不懂他。”
“什么意思？”
“你別忘了，他是一個導演，那部《活埋》就是他導演出來的，那時候魏無忌只是他的助手副導演，但到后來的《流浪者》陸遠為什么不當導演了？后來的《土拔鼠之日》和《這個男人來自地球》為什么也不當導演了？因為，他很清楚不管是李琦還是魏無忌都需要電影證明自己，他給他們證明自己的機會！”
“《集結號》也一樣，這部《集結號》的主角本來是他，魏長軍已經不止一次打電話給他，甚至都愿意為他等了好幾個月，但他清楚陸亦弘現在急需要一部電影證明自己沖擊一線，于是他將機會讓給了陸亦弘……”
“至于沈志威……也是陸遠讓出來的機會。”
“誰能否認陸遠的歌手身份呢？但他作為一個歌手，至今自己都未出過一張專輯……”
安曉默默地聽著王矜雪用非常感慨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以后，頓時微微一愣。
這么一想……
好像真的確實是這樣。
“不可否認他有許許多多的缺點，但實際上他卻是一個很好的領導者……同時對于手下的人都是以一種極為真誠的心態相處的，等你知道他跟藝人簽的合同你就知道了……”
“矜雪……我突然有些懂了當初的陸亦弘和現在的沈志威為什么會過來投靠陸遠了……”安曉微微看了看遠方，本來極為氣憤的心情突然又有些動容。
或許……
自己真的不懂陸遠！
“嗯，你明白就好，所以你也不要生氣，他這么對待你的原因是你不是公司的藝人。”
“嗯……”安曉又點點頭。
如果我是他手下藝人的話，那么待遇是不是……
想到這的時候她猛地又搖搖頭！
不管怎么說，陸遠這王八蛋就是陸摳子，他就是愛占便宜！
吃過中飯以后陸遠再次戴上眼鏡照了照鏡子。
他依舊覺得自己挺帥。
依舊覺得自己挺有氣質。
可是……
王矜雪，吳婷婷，甚至安曉都覺得自己戴著眼鏡像喜劇演員。
總不能三人的眼光都特么有問題吧？
雖然三人成虎這個道理陸遠都懂，但他頃刻間還是迷茫了。
他搖搖頭摘下眼鏡，最終放棄了這幅他之前精挑細選的眼鏡。
看來自己審美眼光確實出了點問題。
坐在椅子上難受了好久，又唏噓了好久以后，陸遠還是不信打開了電腦輸入了“求助，怎么確認自己的審美觀是正常？在線等，挺急的。”
這個問題。
過了大概幾分鐘以后，下面彈出了數不清的東西……
陸遠看到這些回答……
“每個人的審美都是不同的，你沒必要糾結這些……”
“你好，你覺得女明星漂亮嗎？比如安曉，比如安妮兒，比如……”
女明星？
漂亮？
陸遠腦海中浮現出安曉的模樣。
然后……
他愣了。
第一次看到安曉的時候他確實覺得安曉很美，很漂亮，但是現在……
他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安曉漂亮不漂亮……
甚至越仔細想，他就越不知道什么叫漂亮。
尼瑪……
所以……
我是真出問題了？
陸遠開始自己嚇自己了。
有些時候不去糾結倒是沒什么問題，但是當你糾結以后，你就感覺越來越不對頭了！
“你好，我覺得如果你想證明自己的審美是不是有問題，你最好去一些藝術畫展或者攝影展去看看，那里的作品五花八門的，總有一款適合你……畢竟，在那里欣賞美的人很多，你可以偷偷地聽他們評價，再自行確認……或者你可以去一些選美大賽里看看……”
然后，陸遠又看到了這個回答。
然后……
他陷入了深思。
藝術畫展？
選美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