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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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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像往常一樣出攤。

  許廣陵已經不隨行了,而只有田浩和許同輝兩人。

  “請端好,小心燙著!”田浩極為熟練地將一碗湯和兩個餅子遞給又一位顧客,但就在遞出的時候,他心中一愣。

  這位老者,好像有點不太一般?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隨后,一個又一個的顧客又如流水般涌上。

  那位氣質明顯和周邊人群不太一樣的老者端著碗,走出不遠后,和其他人一樣,就在這條街道一些攤子的后方空位處,吃了起來。

  具體地說,是只喝不吃。

  兩個餅子被他完全地忽略了,他只是喝著碗里的湯。

  其他顧客都是在慢慢喝,因為燙。

  他也在慢慢喝著,但若有人細心觀察,會發現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第一口,他有點皺眉。

  第二口,他臉上露出笑意。

  第三口,笑意轉為疑惑。

  三口之后,他不再喝,而是把視線投入碗中,仿佛那不是一口碗,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潭一樣。

  打量著,他的臉上漸漸露出沉思之色。

  沉思了半晌,他又喝了第四口,然后這次,皺眉、笑意和疑惑,幾乎是混合著出現在他的臉上。

  “原來是這樣!”

  “奇怪了!”

  “沒這樣的啊,有誰會這樣配藥?”

  “白灼草用得毫無道理!”

  慢慢地喝著湯,往往一口之后等上或長或短的時間,這位老者才繼續下一口,同時,他也會這般地喃喃自語著,一度發展到喝一口就喃喃自語一次。

  “那做廚子的是個普通人。”

  “那維持局面的倒是個修者,還是個通脈,真是奇怪。”

  “會在這地方擺攤的,肯定是散修,散修達到通脈,是個什么出身?這年紀就是通脈了,也算大有前途,又怎么會跑到這里來做這等閑雜無用之事?”

  “想不通!”

  “還是得好生調查一下了!”

  慢慢地喝完湯,老者隨手把餅子遞向不遠處的一個“食友”,在那人的小小狐疑以及喜出望外中,像其他顧客一樣,交回了碗,然后離開。

  (異常標記,第一個。)

  又一天,一個神色倨傲并且把頭抬得高高的管家樣人,來到這個攤前。

  在兩個隨從的開路下,他從擁擠的人群后方來到前面,正想開口說什么,就看到了許同輝。

  許同輝左手動一下,右手動一下,像是閑散無事地隨便揮手,但就在他的兩手或快或慢地隨意揮動間,他對面的人群,卻是被動地極好地保持著秩序。

  “這是個修者!”

  “而且……水平不低!”

  那管家樣的人眼睛一縮。

  然后,他的頭低了下來,從仰視變成平視,而其臉上那倨傲的神情,也轉變成了謙和的笑意。

  沒有再往前擠,他老實地排了隊,然后和兩個隨從一起,每人要了一份湯餅。

  (異常標記,第二個。)

  (異常標記,第三四五六七個……)

  好多非尋常的顧客,來光顧了這個攤子,哪怕某些方面的覺悟或者說見識太缺乏,田浩也慢慢地感覺到不對勁了。

  然后某一天,收攤后回院子的路上,他問許同輝:“許大人,今天有個人,我怎么看著,也像是修士呢?”

  許同輝笑笑。

  你才發現啊?

  這都不知道是第幾個了!

  “修士也要吃喝,有什么好奇怪的。”他這般說道。

  “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田浩嘀咕著,“莫不是……”

  “不要亂猜,你還是留著心思琢磨那幾道菜吧!”許同輝清冷說著。

  這個話題就這樣中止。

  而在另外的一些地方,這些天來,關于這個攤子的話題,卻一直在進行中。

  當然不是街頭巷尾的議論,關于那些,早在開攤的第一天就開始了,隨后則只有傳播,議論則是逐漸變少。

  郡守府。

  郡守徐亦山從東山回來。

  隨從向他稟告了關于這個攤子的事情。

  其后,得到他回來的消息,紫華閣和藥師堂的人也過來了。

  紫華閣算是朝廷勢力,也是崤國最大的宗門,在安南郡城這里的,只是紫華閣一個小小的分部,但就算如此,坐鎮閣中的也是開竅境的高手。

  不過開竅境只是人階大成。

  人階大成比之地階大成的徐亦山,那就差得遠了。

  所以但凡有什么事,這位閣主都是親自登門,以示尊敬。

  當然,也不只是尊敬,人階修士靠近地階修士,說不定那地階修士某句話就能成為極大的指點。

  如果說紫華閣是朝廷勢力,那藥師堂就是安南郡郡守府的勢力。

  藥師堂從無到有,在安南郡生根發芽已經是一千多年了,這一千多年來,一直和郡守府是如影隨行的關系。

  不過這么多年下來,藥師堂也不全是郡守府的人,安南郡的一些大小世家及散修等,也都滲了進去,由少到多,漸漸地,“外來者”甚至是占了七八成之多。

  所以某種意義來說,它是綜合性的中立勢力,等閑情況下,它不需要站隊,發生在安南郡的哪怕是很大的風雨,通常也波及不到它。

  帶著些“超然”的意味。

  郡守徐亦山,紫華閣分部閣主葉南平,藥師堂堂主甘從式。

  庭院里,三人分坐小桌后。

  幾個侍女添著茶水,然后退于一側垂手恭立。

  “調查清楚了,一行三人,大致半個月前來到郡城,現在居住在城東近街的一條小巷,他們租了一個小院,付了半年六十兩的租金。”

  “一個修者,兩個普通人。”

  “修者叫許同輝,四十五歲左右,來自青水城。”

  葉南平啜著茶水,慢慢講說著。

  “青水城?”

  聽到這里,徐亦山問了一句。

  不管是葉南平還是甘從式,都知道他為什么有此一問。

  “是的,青水城。”葉南平說著,“青水城散修,暫不確定和莊家是否有關系。”

  “之前有沒有青水城的散修到郡城來?”徐亦山問道。

  “關于這一點,我也讓人去查了。可能是路程比較遙遠的關系,從那邊到這里來的人確實不多,近十年來,大約只有三位散修是從青水城來的,時間延長到二十年,也只有五位。”

  葉南平回道。

  “找那五人問過話么?”徐亦山又道。

  “只有兩位現在還在郡城,都問過。”葉南平道,“恰好,其中一位就在藥師堂。”

  聽到這里,藥師堂堂主甘從式微微笑了一下,接話道:“沒得到什么信息,那只是一個凝氣境的小散修。”

  “另一位同樣也只是個凝氣境的散修,而且只有凝氣兩三層的修為。”葉南平說道,“從這兩位口中,都沒得到什么信息,但這無法作為判斷依據。”

  “也就是說,這個許同輝,有可能是散修,也有可能是莊家的前哨了?”

  略沉吟了會,徐亦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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