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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真傳定座,玄光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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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劍墳內劍光激蕩,一名師兄手持桃木劍,其上纏繞蒸騰之霧,高溫灼燒,如同烈火烹油一般,將那些煞氣盡數消弭。

  相比死煞二門,生玄二門之中的情景就有些詭異了,沒有兇悍雷光,亦沒有狂風暴雨。生門之中存有無數枯木,一旦有生靈入內,那些枯木便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朝著活人所在之處纏繞而去,直至將其體內清氣吞噬殆盡方才罷休。但此時那人也該變成了人干模樣,死的透徹了。

  生門恐怖之處在于生生不息,那些枯木雖然狀若瀕死,但其實內里暗藏機鋒,如嗜血吞氣的魔物一般,以外表迷惑眾生。

  玄門之中則是機關重重,并且有無數變化,緣由便是死劍墳中,許多失敗的或是損毀的奇門兵器上死氣匯聚而成,雖是虛影,但其中殺傷威力皆為真實,若是大意便會直接死在里面。

  死劍墳四門乃是四種不同類型死兵所化,其中死門埋葬斷胚敗亡之兵、煞門埋葬戰損毀傷之兵、生門埋葬無主遺棄之兵、玄門埋葬奇門遁甲之兵。

  死門兇,煞門厲,生門懼,玄門詭。

  列位弟子在四門之中激斗,各顯神通,以求破門入墳,取一柄死兵晉升真傳。

  終于,一番激烈交戰,死門之中,有一名弟子破開壁障,沖入死劍墳中。

  有黃袍弟子驚呼:“是風法一脈的邱言師兄!”

  “風法至烈,此時破死門而入,已奪魁首!”

  “看來這一代真傳首席已經定下了!”

  諸人驚嘆,只見死門內一名弟子手持一面古鏡,鏡上刻有奇詭紋絡,此時發出熾烈光輝,將死劍墳內三濁之氣驅散。

  邱言手持古鏡,射出神芒,感應到前方深處有一柄強橫死兵,他正欲動作,但突然異變陡升。

  百兵震動,有死兵破土而出,斬向邱言,后者冷哼一聲,古鏡震動,爆出一道神芒,將那破土之兵擊的粉碎。

  轟隆隆!

  一兵碎又有一兵起,死劍墳內死兵眾多,殺劫輪轉不休,三濁運轉,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危。

  故此才會在外界派遣三位鎮岳長老持夔牛鼓壓陣,一旦墳內有變,夔牛鼓立刻震動,以地仙之威鎮壓三濁之氣,化解百兵殺劫。

  邱言被百兵所攝,手中古鏡接連震動,將那些兵器擊碎,此時,忽的地面裂開,有強橫殺氣破土而出,化作一道劍光朝天穹斬去。

  此氣一處,外界頓時嘩然。

  一名弟子震驚:“是百折法兵?!”

  “人仙至寶雛形?!”

  “居然有這等危險死兵在內,這要是換上我,怕是現在已經死了。”

  有黃袍弟子拍拍胸口,臉上滿是懼怕之色。

  外門弟子境界不高,面對人仙至寶雛形死兵,只有死路一條。

  人仙至寶雛形一出,挾帶百兵殺氣,三濁之威,瞬間將那古鏡光芒壓制,這鏡子還不達人仙至寶,比之此劍還要差上半籌。

  邱言一時之間陷入苦戰,他身為半個結丹境,道花已出,與李元心實力相當,但此時古鏡被壓,一身通玄法力卻是施展不出五成,處處收到三濁之氣限制。

  他心中略急,這一下也怪自己太過激進,先行一步來此,卻沒有想到居然有至寶雛形復蘇在此攔他,這一下進退兩難,倒是沒了半點辦法。

  “糟了,邱言師兄被困住了。”

  “百兵殺氣豈是好相與的,再加上人仙至寶雛形,那死劍招式凌厲,劍劍要人性命,那古鏡更是被直接壓住,驅不得濁氣。”

  “功虧一簣......等等,那是!”

  有外門黃袍驚呼起來,一時之間,眾人盡數朝那里面望去。

  一尊白袍弟子踏步而來,手持一柄芭蕉鐵扇,朝前方猛然扇動,霎時間風起雷涌,那人仙至寶雛形被擊中,頓時朝后退去。

  其余百兵殺氣盡數被刮散,來者正是李元心!

  “兩儀罡風!”

  李元心催動陰陽垂云扇,暴烈的狂風涌動,夾帶青霄神雷將那人仙至寶雛形震退。

  外面雷法一脈歡呼起來:“是李元心師兄!”

  “陰陽垂云扇一出,誰能相抗?!”

  人仙至寶雛形被激怒,頓時調動四周死兵,一時之間破土之聲不絕,無數死兵升天,三濁氣暴動,匯聚在那至寶雛形劍身之上,朝著李元心劈砍而來!

  李元心揮動陰陽垂云扇迎戰,而此時邱言卻是稍微怔了幾息,眼中眸光閃動,忽的遁走,卻是朝里面直接飛去,把人仙至寶雛形甩給了李元心。

  他這番舉動卻是讓外面眾弟子呆滯,雷法一脈諸弟子頓時起斥:“李師兄前去救他,結果他倒是跑了?!”

  “風法一脈如此沒有擔當?!”

  雷脈弟子質問,風法一脈沉默,而此時天邊有一道聲音傳來,將諸人震懾。

  “死劍墳內無有師兄師弟之稱,誰占先機,誰便能當那真傳首席!李元心放棄首席之位,前去相助邱言,也是他自己的決定,邱言怎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一名俊朗弟子乘云而來,面色冷淡,身著兩儀道袍,顯然是一尊真傳弟子!

  風法一脈頓時有了主心骨似的,紛紛上前對那弟子見禮,那弟子還禮,而后目光轉向死劍墳內部,無視了雷法一脈憤怒的目光。

  “風法一脈真傳,蘇忘歸!”

  有雷法弟子低聲開口,蘇忘歸朝他瞥去,淡漠道:“今日真傳晉升.......不消亂講。”

  “且給你們雷法三真幾分薄面,不然回頭被我收拾,面上難堪,此時只靜看便是。”

  他語氣沒有感情,完全沒有把雷法諸弟子放在眼中。

  雷法諸弟子皺眉,有人冷哼一聲,不作動作。

  觀禮臺上,諸位出竅神人交談,公羊羽見到邱言拋離李元心,頓時笑呵呵的對周長老道:“我說周文晦,你們這個弟子....是風法一脈的吧?那雷法一脈的小子幫他脫困,可他這手金蟬脫殼玩的倒是挺溜啊。”

  周長老面色微沉,眼中有一絲不虞之色。

  “雖說死劍墳內全憑自己本事,但是這小子的作法是不是有些......你們這里的弟子之間,似乎頗有嫌隙啊.....”

  “風雨雷云四脈同出一源,本應當互相扶持,但眼下這卻是有些太過看重自己利益,也不知貴宗平日里是如何教導弟子相處的?我們爛柯地從小便是要求弟子互相扶持,便是考核之中,也不會出現這些事情.......”

  公羊羽話未說完,邊上金庭宮的出竅神人插嘴:“公羊道友,這些事情都是鎮岳宮之事,你我都是外宗之人,也不必多言,靜觀其變便是了。”

  “呵呵....道友所言甚是,卻是我公羊羽多嘴了,周長老,莫怪,莫怪。”

  周長老擺擺手,面上與公羊羽稱無妨,但心中已然提高警惕,暗道這爛柯地果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卻說李元心與諸兵纏斗,此時邱言則已然抵達死劍墳深處,而他之前所感應到的那柄強橫死兵就在此地。

  此兵兵魄已徹底死滅,連帶三濁氣都幾乎消弭,只留下一副軀殼,正好可以作為鑄煉的材料,將他手中鎮妖鏡提升為人仙至寶,而他自己也可以順勢化作人仙。

  三度回轉,邱言取兵而回,此時李元心已然將那百兵鎮壓,那人仙至寶雛形見陰陽垂云扇兇橫,只有化作流光遁走,算是認輸了。

  此兵兵魄有靈,與其余死兵全然不同,乃是死劍墳內天地造化所致,緣由正是因為死之極盡便是生,總會有遵循道理之物超脫規則所造化。

  李元心收回陰陽垂云扇,待到他出劍墳之時,邱言以及另外一尊風法弟子已然在前方等候。

  無奈一笑,李元心上前,垂首而立,靜待其余諸弟子出墳。

  外界,李辟塵見李元心那無奈笑容,也是頗感可惜,之前若是不去救那邱言,則此時首席定然是李元心無誤了,這一下吃力不討好,看那邱言神色,似乎并不承李元心的情。

  真傳首席就此失之交臂,李辟塵搖頭,但見李元心神色灑脫,似乎并不在意這個首席真傳的位子。

  司禮長老從觀禮臺上走下,此時時間又過去一個時辰,其余后續弟子已經盡數出來,矗立于死劍墳外。

  二十四人去其一半,一共十二人得真傳之位。

  司禮長老手中現出古卷,他揮手拉開,開始誦讀十二人名諱。

  每人手中皆有一柄兵魄死亡之兵,持此兵回去煉化,可提升自己法寶品階,若是強橫的,還可化作人仙至寶。而當人仙至寶出世之時,便有功德氣落下,此時如邱言,李元心之流,距離人仙只差一步,便可借此機緣突破,化作真正人仙之體。

  而成為真傳弟子,太華峰中又會有靈丹賜下,助真傳晉升人仙。

  司禮長老的聲音落下,接著又道:“真傳晉升已畢,賜兩儀玄袍!剩余新晉弟子跟隨各脈新真傳徑自回峰!”

  “新弟子分封開始了!”

  眾弟子議論紛紛,此時天空中有玄光顯現,除去李辟塵外,其余新弟子皆有玄關照耀。

  而唯一沒有受到玄光照耀的李辟塵自然成為了諸多弟子的討論對象。

  “他為何沒有玄光加身?”

  “不知道......”

  “聽說他是李元心師兄的接引對子?”

  “此話當真?可....李師兄何等天驕人物,為何會選這么一個劍囚作為對子?”

  “是,之前這小子連聽夔牛三震才堪堪打開一脈,且雷音極小.....”

  “這種天賦.....弱了,當真弱了。”

  幾名弟子目光閃爍,盯著李辟塵的神色有些古怪。

  “也就是說,他已經被定為雷脈弟子了?”

  “看來是這樣的。”

  “如此懦弱身軀,居然能入雷法一脈?”

  此時聽著周圍議論,雷法一脈弟子卻是不惱不聞,如在聽風。然若是仔細一看,便會發現,那些說話的,大多都是黃袍,而白袍們則都不多議論。

  “諸人止言,紛紛繞繞,胡亂言語,成何體統。”

  此時有一道聲音響起,那群仙望去,只見一尊身穿黑白道袍的道人走過,便心中一震,知這是一位上代真傳,便俱都閉口,不再言語。

  聽聞之前聲音,此時,李辟塵倒是心感詫異,自想,看來自己之前開脈之時,凝練清氣一事被其余弟子誤會,現在倒是覺得自己資質不高了。

  正好此時李元心落下,李辟塵走上前去,對李元心打了個稽首,李元心還了一禮,而后目光在周圍一掃,卻是心底明白了十之七八,頓時感到好笑,也不解釋,只是對李辟塵道:“讓你看了場好戲,現在可隨我回去,鑄煉仙骨了!”

  李辟塵詢問道:“一番真傳之戰,師兄方才何必去救那邱言?不然現在豈不是首席?”

  李元心搖頭,灑脫道:“我救他是遵循我本心,本是同門,根出一源,隨手而為之。雖然說即使我不救他,他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但若對上的不是死兵,而是魔道兇人呢?沒有了夔牛鼓與諸位長老坐鎮,若是不救,那結果又該如何?”

  李辟塵搖頭笑道:“師兄大義,師弟不及。”

  遵循本心,這是李元心的道路,李辟塵想著,看來自己的這位師兄修的是心道,無愧于他名字中帶有一個心字。

  李辟塵再問:“那師兄可有所獲?”

  李元心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頓,而后一股意境散發出來,將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幻。

  “之前我已將一元靜始心經修至極限,但卻遲遲無法堪破壁障,心有煩惱,故總不得入門,直至如今也不曾化凝神,而此次所得,我終于堪破壁障,踏入魂魄凝神之境。”

  李元心回答,眼中有一絲喜色,而李辟塵則是眨了眨眼,恭敬一禮。

  “恭喜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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