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條有意思的規矩就是有刺身的人不能泡溫泉,源于以前社會團體必須紋身,只能委婉要求有刺身的人不能入內。
現在游客多的酒店也接受時尚紋身,會貼心準備類似創可貼的膠布,供客人遮住。
第二天上午,來到附近的公園,這是櫻花燦爛的季節。作為國內最高峰,富士山給人帶來壯美永恒之感。而作為整個文化風土象征,櫻花則是精致而又短暫的視覺享受。
當巍峨富士山遇上美麗櫻花,一幅幅極具特色的畫面完美呈現。
眾人來到河口湖畔,在國內見慣各種各樣的內陸湖,諸如洱海的浩瀚無垠、太湖的煙波浩渺,莊臣面對眼前的河口湖,感覺就一個字:小!
這也叫湖?
頂天不過是小水潭!
不過湖面上波光粼粼,藍天與微云映在湖里,別有一番嫻靜之美。
村子周邊山巒起伏,民屋錯落有致。讓人不由想起新霧田園處,夕陽禾黎明……
櫻花正處于全盛時期,一朵朵、一簇簇,擠滿枝頭、爭奇斗艷。沿湖走一圈,到處都有櫻花樹,遠遠望去,像飄在湖畔的一抹抹粉色云霞。
櫻花樹下,很多欣賞美景的游人。有春游的學生隊伍,有踏青的一家老小,有專程趕來的攝影師。
聽說富士山和櫻花的相遇,每年只有兩三周左右的時間。
大家都很珍惜這短暫時間,人人都手機相機、長槍短炮,用心記錄著瞬間,仿佛是一場櫻花和富士山的新聞發布會。
惠美換上傳統和服,烏黑秀發,小小木屐,拿著一把小花傘,小鳥依人般靠在莊臣身邊。
在日語中有個詞叫花見,櫻花季,或全家老小、或三五友人、攜酒帶肴,在櫻花樹下席地而坐,邊暢飲、邊賞櫻、聊聊家常、敘敘過往,談笑春日、盡情捕捉浪漫春光。
沿著河口湖轉一圈,人太多,便出發前往位于吉田市的富士御淺間神社。
位于新倉山,櫻花、松樹、楓樹、青青蔥蔥的小道顯得格外靜穆。綴滿櫻花的枝頭竭力往山路的中間延伸,爭相吐露芳華。
兩排石燈籠立在通道旁,青苔長在燈籠頂上,陽光撒下滿地斑駁樹影,偶有飛鳥掠過樹林,愈顯靜謐。
沿著古色古香臺階拾級而上,透過櫻花枝頭,神社所在地區的全貌漸漸浮現在眼前。
山下是整齊排列的日式民居,遠處河口湖在午后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粼粼波光,浮光耀金,美不勝收。
走過397級臺階,來到神社跟前,五重塔身的忠靈塔映入眼簾。
典型的日式神社,包括五重塔在內的各種傳統建筑,粉刷成耀眼朱紅色,紅柱紅墻,青磚青瓦,木質的雕刻,古樸而神秘,和淺色的櫻花相映成趣,構成一幅美麗畫卷。
極目遠眺,視野寬闊,伴隨富士山爛漫春光,山在左,塔在右,粉色櫻花點綴其間,濃濃的和風,自然和人文的完美沖撞讓畫面看起來十分和諧,絕色美景讓人沉醉……
曾經看過一本書,島國為什么癡迷喜歡櫻花?
用一句歌詞來形容就是:在最美的那一刻凋落!
民諺叫櫻花七日,一朵櫻花從開放到凋謝大約為七天,整棵櫻樹從開花到全謝大約16天左右,邊開邊落,與佛教中的生命之無常頗有幾分相似禪意。
島國是一個多自然災害、天氣變化無常的國度,這種不被過去所累,不為未來而累,活在當下的無常,在他們看來是消極中進取,變化中獲得新生。
仿佛櫻花,竭盡全力與春天短暫唯美約定,即使凋謝,但是只要盛開,就一定熱烈燦爛,在有限時間里為人們貢獻一場震撼美景。
在欣賞櫻花絢爛的同時,也被櫻花短暫而唯美的盛開、毫無留戀的凋落所深深打動。
更深遠的意義來說,獨木不成林,百花方為春。一株開滿的櫻樹縱使綻放得再盛再繁,看起來也終究是單薄的。
只有一座開滿花的櫻林,團團錦簇,熱烈燦爛,才會有花吹雪的盛況,讓人感覺春意暖人、美不勝收。
島國人推崇的是協調合作,篤定集合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從這個層面上來說,之所以偏愛櫻花,是因為櫻花的集合美是精神的象征。
花中櫻花,人中武士!
櫻花毅然決然的凋謝,同壯烈犧牲的武士之死一樣,轟轟烈烈而生,從從容容而去,干脆利落,潔如白雪,象征絢爛而短暫的武士道精神。
武士是一個至高無上的榮譽職業,畢生對主子效忠,從來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而那些沒有主子效忠的練武之人只能稱為浪人,根本沒有資格提武士道。
村上春樹在《挪威的森林》中寫道:獻給許許多多的祭日。在他們眼里,死并非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最典型的例子,那就是剖腹自殺。他們之所以選擇剖腹自殺,并不是謝罪那么簡單。
比方武士向主公進言,如果聽從,大功告成后,也會自殺,表示任務完成。
如果沒有聽,更要以死明志,自殺的并不是一個人完成,在他旁邊還有另一個人看著他自殺,叫介錯人。
介錯人手里拿著長刀,武士手里拿著短刀。如果武士拿著短刀,自己沒有一次性殺死的話,介錯人就會幫助他,把他殺死,這才是武士道自殺文化的完整流程。
自殺還有很多種含義,利己性自殺,利他性自殺。利己性自殺好比脅迫,一旦達不到目的,就會通過自殺來脅迫你,答應他的條件。
利他性自殺,比方說某件事情成功,我就通過自殺來保守秘密。如同竊符救趙里邊的信陵君。
偷出虎符后,其中有個侯贏的老頭也參與其中,但是侯贏對信陵君說,你放心,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于是就自殺了。
在莊臣看來,所謂剖腹,其實也是不愿意給別人添麻煩的原因。就算死,也要自己動手,不讓他人手上沾滿血腥,從出生到死亡,這條原則始終伴隨島國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