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方不為的身體異于常人,五感極強,擱一般人,根本嘗不出來。
就算酒被冰鎮過,也不該是這個味道?
方不為抬眼一看王世和,王世和已經將酒喝干,還朝方不為亮了亮杯底。
方不為“噗”的一口將酒吐到腳下,又咂吧了咂吧舌頭。
看到系統給出的提示,方不為驚的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
糖蛋白毒素。
說通俗一點,就是蓖麻毒素。
方不為驚恐的看了王世和一眼。
看方不為將喝到嘴里的酒又吐了出來,王世和疑惑的問道:“不為喝不慣?這是上好的紹興花雕,入井冰過后,正好拿來解燥,端的是沁人心脾……”
我沁你個肺?
命都快沒了,你他娘的還在這里咬文嚼字?
方不為閃電般的一把拉過王世和,一拳搗在了王世和的小腹上。
王世和胃部一縮,“呃”的一聲張開了嘴,一股酒液噴了出來。
鄰桌上的人正看著建豐同志夫婦在拜堂,沒人注意方不為和王世和在做什么。
“你……你干什么……”
方不為這一拳,打的王世和差點沒喘上氣來。
“酒里有毒!”方不為咬著牙,在王世和耳邊說道,“把你的人全叫過來……你先自己想辦法往外催吐,然后去找郎中,熬一鍋甘草水灌下去……”
說完了,方不為又砸吧了砸吧嘴唇。
那一杯酒中的所含的毒素很低,基本對方不為的身體構不成什么危脅,所以系統才沒有發出警示。
但方不為不敢拿王世和的身體狀況和自己比。
這玩意和氰化物不一樣,發作較慢,這會根本看不出什么,方不為也不敢說王世和就一定會沒事。
而且蓖麻毒素根本無解,方不為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你怎么知道酒里有毒?”王世和驚恐的問道。
“我吃過的毒藥,比你見過的都多……”
看王世和還有心情管這個,方不為氣的想罵娘。
他還真不是故意糊弄王世和。
救了于二君,回到南京之后,方不為還把剩下的氰化物和那一串雞母珠送到特訓科,與特訓科一起研究過。
之后的吐真藥,失憶水,方不為也是借助特訓科的設備調整比例的。
特訓科一發明出什么新毒藥,方不為是最關心的一個,總會跑過去研究研究。
特訓科上下都知道,方不為有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習慣:嘗毒!
馬春風怕他成為了二個王世襄,還罵過他兩次。
他這會沒時間給王世和解釋,把王世和提溜起來之后,方不為又拿起筷子,飛快的夾著涼菜往嘴里送。
王世和再遲頓,也知道方不為這是在嘗毒。
不管方不為說的是不是真的,王世和都不得不防。
方不為的名聲響徹南京,不是沒幾分道理的。
王世和蹲了下去,兩根手指伸進了嗓子眼,用力的扣了兩下。
等他吐的差不多了,站起來以后,方不為已將桌上的十道涼拼和荼水嘗了個遍。
“怎么樣?”王世和問道。
“菜里沒毒!”方不為回道。
還好,毒沒有下到菜里,不然已經動了筷的那幾桌下席,能活下來幾個還真說不準。
方不為有九成的把握,這毒還是沖著建豐同志和毛夫人來的。
毒下到菜里,先吃的人若是提前發作,后面的人哪里敢吃?
扔下了筷子,方不為又在場內掃視了一圈。
兩個送酒的伙計還在上席派著酒,但上席的客人自恃身份,沒想像下席的鄉鄰一樣開始動筷,酒自然也沒動。
場內唯一喝了酒的,可能就方不為和王世和。
但再要不阻止,馬上就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方不為又看向了臺上。
建豐同志夫婦已拜完了堂,剛剛起身。
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端著一只酒壺和四個酒杯等在臺下。
方不為知道這一環。
這杯酒是毛夫人,溪口蔣氏輩份最高的一位叔公,還有建豐夫婦喝的,代表禮成。
“叫你的人把酒收了,另外把派酒的兩個伙計先控制起來……”方不為拍了拍王世和,低聲交待了一句。
誰能想到,在老家給建豐同志補辦個婚禮而已,還能生出這樣的事情?
此次來溪口,方不為一個手下都沒帶,就王世和帶了十個隨從,大部分都還是用來跑腿的文職。
人手太少,而且還不怎么合用,方不為只能小心行事,甚至不敢聲張。
好在是在事態未發之時就控制住了,最多也就死一個王世和。
有沒有毒都是方不為說的,王世和無法驗證,現在只能當方不為說的是真的。
他用力的點了點頭,跑去找自己的那幾個手下了。
方不為心里邊大罵著,邊走向了禮臺。
他感覺自己就是個事兒逼,走到哪里,哪里就會生出禍端。
同時,他也感嘆著委員長的運氣。
之前的事情就不說了。
這次要是自己沒來,這場中不知會倒下幾個?
也是奇了怪了?
前一世怎么就沒聽過建豐同志補辦婚禮的時候,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這些念頭在方不為的腦子里一閃而過,方不為已經走到了臺下。
察覺到身后有人碰了自己一下,婢女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到是方不為,下意識的紅了一下臉。
她是毛夫人的貼身丫鬟,知道方不為是從南京來的大官,也是少爺的好朋友。
這么年輕,還長的這么帥?
方不為看著婢女,笑瞇瞇的說道:“不好意思,走的太急,撞到你了……”
“沒事!”婢女低聲應道。
是沒事!
但酒壺都跌到地上去了,犯花癡的丫鬟竟然沒發現?
順著方不為的手指一看,丫鬟才慌了神。
這可怎么辦?
臺上已經禮畢,就等著自己把酒端上去呢。
方不為撿起了酒壺,又從丫鬟的手里接過了托盤,笑著說道:“別慌,去后廚再拿一壺就是了,我予建豐兄解釋……”
丫鬟手足無措的點了點頭,慌里慌張的往后廚跑去了。
廚房已經被王世和派去的人控制住了,丫鬟去了能要到酒才怪。
禮已成,臺上唱禮的儐相正轉著圈的找端酒的丫鬟,卻看到方不為一手酒壺,一手酒杯,湊到了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