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稍稍猶豫。
凝望著微笑相視的丹迪,雷洛稍稍看了一眼蘿拉。
思考片刻后,雷洛微笑回應道:“能與公主殿下跳舞,這是我的榮幸。”
手握纖細白嫩五指,雷洛和丹迪跨入舞池,這是學者們交際的禮儀,軍部的將軍們,一般很難融入。
琥珀般的蔚藍色雙眸,丹迪仰視著雷洛,這個角度能夠帶給男人很大的刺激,一種任人宰割的柔弱。
“雷洛大師好像很緊張?”
雷洛的腳步確實有些僵硬。
“呵呵,能與公主殿下一起跳舞,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即使是我,也難免會緊張。”
丹迪聞言,一聲輕笑。
她可不是嬌生慣養長大,對于人心一無所知的金絲雀。
“我看,大師是怕你家的那位大美人吧?”
雷洛聞言,舞步之間,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么。
丹迪眼眸眨動,看向這個男人,雖然關于他的傳說,圣格蘭堡高層貴族也偶有提起,但一般都是十幾年前的舊事。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本該在圣格蘭堡優渥享受的大學者,竟然扎頭在荒涼西北戈壁十余年,開發出了一件這樣震驚公國的秘密武器。
霎時間,他幾乎成了公國最熾手可熱的耀眼人物。
就連他這位公主,也因此成為國王陛下拉攏他,建立更深層關系的通道,她雖然不甘,但卻不得不服從于自己家族的意志。
尤其是這個家族,還是公國的皇室!
美貌、身份、地位,便是她最有利的武器。
現在仔細看看,如果是與這樣一位雖然看似平凡,但卻不凡的年輕有為男士聯姻,也不算一件壞事。
如此,在交際舞池中,她輕聲道:“大師現在是公國最重要的人,便是我的哥哥,當今皇帝陛下,也要想方設法拉攏大師,因為大師對于公國,實在太重要了。”
在雷洛的注視中,丹迪優雅微笑道:“大師應該知道,格蘭自然科學院名譽院長的意義吧?”
雷洛微微沉吟,面色微微一肅。
“格蘭自然科學院的院長,歷來只能由皇室之人擔任!”
丹迪微笑道:“現在大師已經是格蘭自然科學院名譽院長,可是……公國皇室的公主,卻只有我一位,我想我不說,大師也應該知道這其中的意義吧?”
雷洛沉默了。
“看得出來,大師很愛你的妻子。”
“嗯。”
雷洛道:“是的,我非常愛她,因為我們一起走過青春時的燦爛火熱,平凡時的點點奮斗,成功時的喜悅,我們渴望著未來漫漫歲月的一縷分享,公主殿下以后,也一定能夠找到位愿意守護殿下一輩子的勇士。”
丹迪聞言,流露出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苦澀。
一支舞曲的時間并不長,她知道自己要抓緊時間了。
如此,苦澀一閃即逝,她又恢復了甜美笑容。
“哥哥乃是公國的國王,他的一言,便是國家的意志,大師作為格蘭自然科學院名譽院長,已經是既定的事實,沒有人能夠更改,而格蘭自然科學院的院長,必須由皇室之人擔任,這是傳統,沒有人能夠打破。”
她深吸口氣。
“老實說,雖然嫁給大師這樣的公國英雄,我也并不覺得委屈,但大師的鐘情卻讓我感到很傷懷,如此的話,我希望大師能夠想到一個打破傳統的方式,畢竟……大師實在太重要了,如果不是皇室之人,即使是哥哥最親密的朋友之一,作為國家的國王,他恐怕也很難容下大師。”
雷洛雙眼微微一瞇。
好可怕的女孩!
自然是聽懂了對方的暗示,雷洛不動聲色,在交際舞結束禮儀過程中,微微點頭一笑。
辰王與蘿拉相談甚歡,雷洛和丹迪回來后,兩人看了過來。
辰王起身,看向雷洛道:“雷洛伯爵,宴會結束后還請留步,我有要事與你商談。”
雷洛心底一跳,卻對此早已有所準備,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隨著辰王帶著丹迪公主緩緩離去,雷洛坐在椅子上,看似平靜的面龐,嘴角卻情不自禁流露出一絲狂熱興奮弧度。
“看來和公主殿下跳舞,讓你很興奮嘛。”
蘿拉打趣著雷洛。
雷洛回過神,搖頭一笑,蘿拉也不禁流露出一抹壞笑。
“喂,先說好,你要是敢答應那位公主,我就叫我爺爺把你那個小東西砍了做成標本,他只能屬于我一個人!”
“哈哈哈哈!”
雷洛也不禁笑出了聲,卻沒有回應蘿拉的話。
對于兩人而言,有些話不必多說,蘿拉也相信雷洛的智慧,一定會很好解決這件事。
“尊敬的雷洛閣下,不知我有沒有榮幸,邀請您跳一支舞?”
面前出現的這個女士,雷洛仔細看去后,面色微微愕然,不禁再次看了看一旁蘿拉。
這人,赫然是雷洛的同學麥迦娜!
關于麥迦娜,白星這些年稍稍提起過幾次。
一次是她嫁給了某位伯爵子嗣,也因此改變了自己家族支持辰皇子的初衷,作為支持平皇子的派系,最終受到牽連,此次能夠參加宮廷宴會完全是因為在格蘭自然科學院任教,因為與雷洛同班同學關系,受到邀請而已。
另一次,便是五年前,她獲得了自然學者學士學位,也是由此才能進入格蘭自然科學院擔任導師。
這些年她過得頗為凄涼。
雖然經過精心打扮,但雷洛卻能夠通過靈魂精神氣息,察覺到她的疲倦乏力,比起蘿拉的健康飽滿狀態,比起自己雖然疲倦卻過得充實,她的狀態很糟。
“麥迦娜女士,好久不見。”
稍稍沉吟,他微笑道:“如果只是跳舞的話,當然沒有關系。”
舞池當中,麥迦娜凝望著雷洛。
如果說畢業考核時,自己對于面前的這個男人,僅僅是一些學術知識上的自卑,僅僅是源自于學者這個領域的失落,內心最深處仍然在為自己的家族驕傲,但如今,隨著家族的衰落,她已經沒有了任何資本。
曾經,她對于面前這個男人,充滿了猶豫。
現如今,這個男人卻已經是她無法高攀的存在,但她卻不得不為了生計,拉下顏面,利用曾經兩人之間的一絲關系,向這個男人卑微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