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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晉升通玄境2: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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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覺天色漸明。

  夏極只覺得心很累,畢竟被那些隱藏的心魔轟炸了一遍。

  任何一人,無論再怎么強大,心魔終究是自己最軟弱的地方。

  與之做抗爭,需要的是意志。

  舒了口氣,看看現實世界,夏極只覺自己活了過來。

  迅速返回自己的寢宮。

  才剛入座,黃衣小宮女就端著洗臉水低頭進來,她的面容很模糊,身形也不引人注意。

  夏極道:“放桌上吧,我自己來。”

  他腦海里還在想著一會上朝,這上朝似乎和上課沒什么區別嘛?

  真是不想去啊。

  用水潑了潑臉,忽的覺得身邊小宮女還在,夏極道:“下去吧,等我上朝了再來收拾。”

  但宮女卻沒有動。

  空氣里傳來細細的、俏皮的笑聲。

  旋即傳來少女狡黠的聲音:“喂!真的嗎?”

  夏極一愣,猛然抬頭,目光里,是一張優雅朦朧的臉龐,眸子偏顯灰色,其中藏著難言的奇異,他脫口而出:“蕭元舞?”

  “是我!”小淑女笑呵呵的看著他,“怎么,做了攝政王,連未婚妻都不認了?”

  “你怎么進來的?”

  蕭元舞翻了翻白眼,理直氣壯:“走進來的。”

  她隨手脫掉外面罩著鵝黃色宮女衣服,露出一身白色的貂裘小襖,把壓折在內里的絨毛翻了翻,愈發顯得雙頰雪白如玉,“上次你說我們需要了解,我就來了。”

  “你...”

  “我無家可歸,你可不能趕我走!”蕭元舞可憐兮兮。

  “我...”

  “你該去上朝了,夏大王爺。”蕭元舞的雙眼笑成了新月。

  她就像一個從無第二的精靈,在小雪里,在一個突兀的時間里,一腳踏入了夏極的世界,然后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死皮賴臉再不肯走。

  短暫的沉默后。

  夏極出聲道:“西宮冷,多你一個沒不多,我去和大內總管交待一聲。”

  無論如何,她總歸是對自己很重要的一個存在,可以說地位與胞姐相差并不大。

  蕭元舞擺擺手:“沒事沒事,你先上朝去吧,等你回來,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

  “什么話?”

  蕭元舞神秘的笑笑,小聲道:“關于龍氣,關于陰間。”

  夏極頓了頓,徑直走到門前,對著守在遠處的小太監道:“今天不早朝了。”

  小太監恭敬地行禮,然后退下,匆匆走向正殿宣布去了。

  攝政王招了個女人入宮的消息很快傳的沸沸揚揚。

  八卦無比的先王妃子宮女們議論不已。

  可是夏極并不在乎這些流言,因為西宮本就是他的,將蕭元舞安排在了原本西宮娘娘所在的華清宮,便是等同于允許她常住于此了。

  而且這位未婚妻足夠神秘。

  她的話此時還在自己腦海里回蕩。

  “四龍護一國,而陰間要開始屠龍了。”

  時間不多了!

  需要趕緊禁升到通玄才行!

  夏極生出一種迫切無比的感覺!

  午后。

  他將心思放空。

  再次來到冷宮,把鴛鴦戲水的古式銅鏡擺正,然后盤膝靜靜對著這面銅鏡。

  哧哧哧!!

  周圍依然冰雪寒氣,仿佛沒有顯出任何不同。

  可銅鏡中,一尊詭異的燃燒古佛再次出現,掐印手掌中的眼睛微瞇成深紅的一線,直勾勾盯著夏極。

  這種注視,只有夏極會看到,別人就算站在他身后,也無法看出任何端倪,除非夏極把真意的目標改變了。

  那么這看到燃燒古佛的人,怕是會瞬間而亡。

  空蕩冷宮中,明光慘淡。

  攝政王深吸一口氣,沉浸入了與心魔廝殺的過程之中。

  這一此歷練又是在煎熬之中到了深夜。

  冷宮里,白幔如海,里三層外三層,隨著深冬的雪花,顯得屋里屋外,天上地下都是一片茫茫的白。

  黑暗里,夏極雙眼猛然睜開,全身被汗水浸透,精神虛弱。

  但收獲也是明顯的。

  今天他已經把恐懼真意提高到了一成半,而支撐到現在,心境都覺得提高了不少。

  隨意拿了一條散放的白幔,遮蓋在那銅鏡上,便是轉身走出冷宮。

  大雪的路徑顯出深一步淺一步的腳印,夏極順著宮中冰凍長河慢慢走著。

  這長河可通宮外,待到春暖,也曾有宮女悄悄寫一些曖昧的句子,折成小紙船想要收獲些什么,但通常都會被半路攔截捕撈,然后問責...

  總之,這是一條有故事的河。

  宮中燈籠極多且明亮,雪地的白上多了些暖意,印出一道孤影。

  這是一座冰封的有著歷史感的皇宮。

  夏極走過黑暗的群殿,走過無人的小徑,又在風景回廊上幾個轉折,就是到了一處御書房入口。

  但夏極停下了腳步。

  因為書房門外的臺階上正坐著個少女,撐著桃花傘,穿著小白襖,懷里還抱著一個紅木雕紋的飯盒。

  少女聽到了腳步,也懵懂地抬起了頭,似之前睡著了。

  只是抬起后,卻又變得清明。

  兩雙眸子在這即將傾塌的亂世里,隔著雪花靜靜對望。

  夏極輕聲問:“你等了多久?”

  蕭元舞溫和道:“羊湯還熱,胡椒沒放,不知道你吃不吃。”

  少年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因為他疲憊了一天,與心魔廝殺了一天,剛好想喝一口羊湯。

  他走到御書房外,伸出手,低頭看著少女。

  蕭元舞一把接過他的手,借勢站了起來。

  兩人的動作默契無比。

  夏極問:“為什么不進屋等我?”

  蕭元舞捂嘴笑著:“男人屋子里什么東西都會有,我才不進去呢,要進也等你先進去,把東西藏好了再說。”

  她殺人時,可是提前進過不少屋子,通常都拎著把弩藏在艷麗的屏風后,而在殺人之后,迅速的搜集、尋找有價值的東西可是必備的能力。

  所以,男人屋里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沒見過?

  她不想破壞任何東西,所以小心呵護著。

  轉身收傘,雪花撲簌簌地從斜面滑落,淹過桃花。

  蕭元舞側臉映在燈籠的暖光里。

  這一刻,這溫柔。

  哪個男人不想擁有?

  “我們只是第二次見面吧?

  你就這么中意我?

  還是你覺得我一定會做皇帝,所以才這么對我?”夏極邊問邊掀開盒蓋子,羊湯濃郁的鮮味兒隨著白霧升騰,鉆入鼻中,令人食欲大動。

  蕭元舞眼中亮了亮,露出期待之色,似乎是一個小妻子在等著夫君贊揚她的手藝。

  那目光,讓人忍不住不去喝湯。

  夏極餓極了,喝了幾口,有天賦在,他隨時可以測試是否存在毒素。

  燉的雪白的羊湯順著喉嚨,流入了干癟的胃里,鮮美的味道令人只覺如同要騰飛起來。

  “手藝很不錯。”

  夏極由衷的贊嘆。

  如果說寧夢真的手藝是不穩定發揮的黑暗料理學徒,那么這一位必定是米其林大廚。

  能調配出各種毒藥的手,能不精巧么?

  但蕭元舞并不回答他之前的問題,只是笑的雙眼成了彎彎的月,托著腮,在燭光里靜靜看著他喝湯。

  壁爐的火焰淡了,她又站起了身,拆了些黑炭加入爐中,書房里頓時溫暖了起來。

  夏極開始批改奏折,她就在一邊的椅子上坐著,陪著,看著那裹著蟒袍的少年在奮筆疾書,時而眉頭緊鎖,時而舒展神色。

  殺人放火、下毒滅門、陰謀詭計,閨蜜情深...

  如此種種,她都已經很熟悉了,可唯獨此刻,她是第一次。

  是的,第一次學著去信任,去喜歡。

  無他。

  天命如是。

  就如當年她協同其他四人滅了小唐門,不過是因為硬幣翻得是反面。

  現在,她也同樣堅信著自己的選擇。

  選擇了,就不會后悔。

  她就是這樣的賭徒。

  一個純粹的、相信直覺的、喜歡一把全押的賭徒。

  這樣的賭徒,古往今來,再無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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