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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來自黑卵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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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極龐驚一戰,結局戲劇化逆轉,震驚圣門,隨后又雷厲風行斬殺魯長刻,與圣心長老過了一手,使得他在圣門中恢復了威望,贏得了敬畏。

  可這不夠!

  他需要一場更大的勝利,來證明自己,來讓整個大魏江湖看到圣子依然是從前的圣子,這一切不是“圣門為安排新圣子來爭取時間”,而可以散步出來的謠言。

  大燕,影子學宮,慕容茶是遠近聞名的暴力女。

  平生沒什么愛好,就愛練武,殺人。

  據傳,她甚至喜歡用人血來洗澡。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她明明已經臻至了真元境大圓滿,在斬情絲的門檻前,但遲遲沒見她那滿腔的情欲發泄在何處。

  只不過,她的刀越來越快,庖丁解牛刀法是她用來打基礎的刀法,如今已經練到了隨手揮舞,刀游牛身,牛被肢解了還在開開心心地吃草。

  何況這只是打基礎的刀法,當她換上了自己的苗刀,更是可怖。

  甚至有不少內力遠超過的她的人,被她輕易斬殺。

  無他,速度太快。

  一刀切入,便是破氣,破甲,破防,直接斬人成兩半。

  氣勢太兇。

  戰斗時,她喜歡脖子上掛一串水晶項鏈,水晶之中密封的是一顆一顆的眼球。

  每一顆眼球都是她曾經殺死的強敵,都是曾在江湖中有著故事的高手。

  慕容茶。

  是一個可以越級挑戰的女人。

  除非你身上的附體真氣每一處都能練到能抵抗她的刀,又除非你能跟上她的速度,否則慕容茶就是最可怕的敵人。

  當年的圣子,和這大燕影子學宮的女人可謂是一個路數,都是快,妖。

  湖邊,柳下。

  燙金色陽光從綠樹隙間斜落。

  落在一卷卷宗上,斑駁搖動。

  夏極翻看著這未來對手的資料。

  不管真假,他現在也沒有什么選擇,這一戰是必須去的。

  對方是男是女都無所謂。

  他必須殺了。

  只有殺了,他在這大魏的地位,圣門的地位才能穩固。

  甚至待到真的圣子釜底抽薪,他也能用這積累來抗衡。

  否則自己的假身份一揭穿,可能就會落得亡命天涯的命運了。

  宮久的存在,就像懸掛在他頭頂的達摩利斯之劍,隨時可能斬落。

  除非他強大到可以對抗整個大魏,否則只能逃。

  小爐鼎藏不住話,這些日子,夏極也了解了之前宮久是什么樣的人。

  那就是個喜歡自虐,又恐怖的惡鬼,他為了逍遙自在所以金蟬脫殼,騙誰?

  夏極舒了口氣,手指動了動,抓著微熱的瓷白酒盅,飲了兩口,又丟回草地。

  隨手將資料丟在一邊。

  天王長老雖然讓他去碧空山附近,那些依附圣門的門派略作歷練,但他總覺得云心閣還需要再去一次。

  這戲日子,似乎一直有什么東西在呢喃著,呼喚著他。

  聲音空靈...

  但不像人。

  如果非要說,那就像什么鬼東西在學著人類說話,不僅如此,還有...

  夏極的思緒突然被打斷了。

  遠遠的傳來小爐鼎的聲音:“圣子,你叫我干嘛?”

  寧夢真穿著一身鵝黃的小裙子,跑來了樹邊。

  最近,她過得還是有些小滋潤。

  圣子似乎除了要自己煮飯,其他什么都不需要自己做了,也不用穿皮衣拿鞭子了。

  而爐鼎的事,在圣門只有幾個人知道。

  別圣門弟子的眼里,她就是圣子的伴侶,圣子出了風頭,她也水漲船高,在外面不少年輕的圣門弟子開始師姐長師姐短的喊了。

  寧夢真的虛榮感得到了很大滿足,走路胸都挺著,頭都昂著。

  夏極看著小爐鼎,出聲道:“我還要去云心閣,你和之前一樣,每天給我送飯。”

  “哦...”

  寧夢真玩著手指,“沒其他事了嗎?”

  “沒了。”

  小爐鼎又跑開了,她有一種幻覺,圣子似乎對她沒那么親近,是不是失去記憶后變的冷淡了?還是圣子換了個性子,就不喜歡自己這種類型的了?

  走了兩步,寧夢真有些忍不住,回過頭想問。

  夏極問:“還有事?”

  嬌小爐鼎頓時沒了膽子,急忙搖手,咧開個花兒般的笑容:“沒事沒事,你忙。”

  說完,寧夢真急忙走了。

  她心里特矛盾。

  圣子怎么突然好像不喜歡自己了呢?

  難道自己該換一換路線?

  他不喜歡清純的,是不是喜歡自己騷一點呢?

  可是,他不喜歡自己的話,自己不需要做爐鼎了,不是正好嗎?

  寧夢真充滿了矛盾,她自己都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哎,一遇圣子誤終身啊。

  暮色至。

  穿著黑金色衣衫的少年,背著百戰刀,抓起一根老竹竿踏上了孤舟。

  舟劃開水紋,在蔚藍閃爍金色的火山湖留下道軌跡。

  他再次前往了云心閣。

  那呢喃的聲音越來越近,而混沌道痕卻沒有給出任何警示。

  道痕與他是一體,只是他對福禍的感應能力變得特別強而已。

  踩踏到云心閣第一層的時候,門外徹底黑了。

  他身影被拉長,投入有些暗沉的地面,又隨著他的行進,被閣內黑色吞沒。

  烈日在天的盡頭,變的深紅,然后被埋入地平線下,不知是否會再起。

  噠噠噠...

  他順著感應,在空無一人的云心閣的樓梯上緩緩走著。

  這島上沒有人,他完全能感應到。

  待到了二樓,依然是繩梯垂落。

  他只是手一抓一踏,便是快速的上了第三層。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夏極點燃了第三層的灰暗墻壁上的青銅燭臺,燭火燃起,才有了些光。

  但這一點光,更是襯托出整個島嶼的黑。

  頭頂的黑卵依然在,如蛋殼破裂的窟窿里縈繞著翻騰的黑霧。

  夏極想到了咒怨,想到了草堂筆記,想到了陰間,想到了紀井的暴斃,還有那所謂的“更可怕的東西”。

  可是他站在這里,幾乎已經確定,那呢喃如耳語的邀請就是從黑卵中傳來的。

  而就在這時...

  一股悚然可怖的氣氛降臨。

  像是整個世界被水淹沒了,周圍的燭臺色彩有些失真,火焰變的慘白,島上的風聲像是隔了一層厚膜,無法被人聽到。

  簌簌...

  黑卵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什么東西在爬行。

  夏極執行著不見原則,側頭看蠟燭。

  這蠟燭真好看。

  簌簌簌簌...

  詭異的聲響在靜寂的夜色里尤其悚然。

  夏極腦海里不禁浮現出天王長老所說的那句話。

  “即便你看到它們,也要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否則被它們知道了...你就會被拉入它們的世界。”

  它們的世界是什么?

  驟然間,沒有任何氣流竄動的云心閣內,墻壁的火焰“撲撲撲”全部熄滅,像是有什么隱形看不見的東西湊在燭火旁吹滅了火。

  夏極再怎么冷靜,也感到背脊發寒,雞皮疙瘩也浮凸起來。

  一種前世躺在床上看著鬼片,然后鬼突然要從床下面爬上來的感覺生了起來。

  然后,他頭頂傳來了怪異的聲音,像是嗓子特別尖銳的小女孩,在壓低了聲音嘶吼。

  “我注意你很久了。”

  夏極繼續執行著“我看不見,我聽不到”的原則。

  空氣里傳來如是啼哭的笑聲。

  一個詭異的黑影從黑卵里爬了出來,像是蜘蛛般探出半邊身子。

  “過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聲音很不標準,每個字像是拼湊起來的。

  “過來”好像是某個老人在恐怖地叫著“別過來!”

  “我帶你去個地方”卻又像是某個男人對愛侶的溫柔耳語。

  似乎這黑影是從人類那邊現學現用,同時又把他們說話的聲音,語調,全部模仿了過來。

  夏極還是不動。

  然后一根黑色的線垂落在了他面前。

  “我知道你們人類的總結出來的原則,草堂筆記我也看過,現在可以接受我的邀請了嗎?你很特別,所以,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明明是普通的話語,但卻偏偏是尖銳的女孩聲音吼出來的,又像是不同的人在“你說幾個字,我說幾個字”,給人以難以想象的違和與詭譎。

  夜色可怖。

  云心閣似乎早不在人間。

  但是夏極笑了笑。

  伸手握住了垂下的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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