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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三方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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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舞妹妹,你這一次沒有拿錯畫?”

  “沒有,這一幅畫是老夏家請了畫師為他所畫,送到我蕭府給我看的。怎么,茶姐姐也認識夏極?”

  “不,我不認識這廢物,但我知道大魏圣子的臉與他一模一樣,雖然氣質天差地別。可圣子叫做宮久,和夏家根本沒有關系。”

  交換完信息。

  卻是雷霆霹靂。

  慕容茶不知道夏極長得和圣子一樣。

  蕭元舞不知道圣子長得和夏極一眼。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暴雨之后,盛夏的光焰似隨著積蓄地上的雨流,在蔓延著,侵略著,渦流隨風起,如幻夢泡影,外門開始傳來仆人們走上街道的聲音。

  良久。

  慕容茶冷哼道:“如果不是知道不可能,我還真以為他們倆是雙胞胎呢。”

  蕭元舞沉靜道:“夏極確是雙胞胎。”

  慕容茶手一抖,茶杯都差點摔落,她驚了:“什么?!”

  蕭元舞神色不變,繼續道:“不是你想得那樣,和夏極一胎所生的,乃是他的胞姐,夏甜。

  那個女人非常特別,和我那未婚夫完全不同,據說分娩時,本來是夏極先出來,但還是嬰兒的夏甜硬是用手按了他一下,然后先一步爬出去了。

  我甚至懷疑就是因為這女人,我那未婚夫才會這么傻。”

  大燕三皇女有些愕然,但這種鄉下小世家的事跡,她也不感興趣,但如果以后抓到什么雙胞胎孕婦,如是有機會,她倒是要剖開孕婦的肚子好好瞧瞧小孩子是否有這樣的智慧。

  思緒轉回,慕容茶接著話道:“我就說怎么可能,不管怎么樣,這一次我遇到圣子,等我將他踩在腳下時,順便問問他。”

  蕭元舞忽然道:“聽說四個多月前,圣子中了奇毒,大病一場,功力全廢,然后現在又傳聞說是恢復功力?”

  三皇女點點頭,摸了摸腰間的微弧苗刀:“都是傳聞,我估計那圣門是擔心圣子倒了,他們壓力太大,所以放出圣子重新恢復功力的謠言,給他們立新圣子、穩定局勢來爭取時間。

  不過無妨,這種伎倆,等月圓之夜,就讓我用這把刀去砍開。”

  蕭元舞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元舞妹子,你怎么了?”

  暴躁的皇女伸手在她面前搖了搖。

  蕭元舞醒過來,輕聲道:“沒什么,只是恭祝姐姐平安歸來,勝不勝的,倒是無所謂,女兒家嘛,要什么勝利呢。”

  這蕭家的三小姐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里掏出啞光的灰色金屬銅:“這是小唐門的子母梨花筒,唐門被他們滅了之后,這小唐門倒是搗鼓除了許多陰毒的東西...

  這子母梨花筒,是在暴雨梨花針的基礎上加以改造,更小,更靈便,但是卻能連用兩次。

  最關鍵的,小唐門所有的暗器都是孤品,我想著姐姐勝利,可是好不容易弄來了這個。

  我知道姐姐厲害,帶著以防萬一吧。”

  慕容茶震驚了:“你一邊說勝敗無所謂...一邊塞給我暗器,讓我陰圣子。”

  蕭元舞瞪著無辜的眼睛,可惜無論她怎么瞪,都瞪不出天真的模樣,那是介于光明與黑暗之間的灰色,是黎明未至,黑暗未逝的那一抹渾濁。

  蕭家三小姐輕笑了起來:“誰讓你是我閨蜜呢。”

  慕容茶這才點點頭,拿過了子母梨花筒,起身離去前,又有些怨氣的嘀咕了句:“我就你一個閨蜜,也不知道你有多少!”

  三小姐帶著無懈可擊、令人親近的溫和,送她離去。

  只是這影子學宮的皇女才出了院門,蕭元舞就立刻抓著茶杯起身,不慌不忙地蹲在一個青石旁狂吐起來,吐完之后淡定地用茶漱了漱口。

  這茶她就是漱口用的,所以剛剛一口都沒喝。

  慕容茶身上的血腥味兒,太難聞了,讓人想吐。

  吐完了,蕭元舞像沒事人似的,重新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桌面,小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夏極失蹤是四個多月前...

  圣子中毒,功力全廢也是四個多月前...

  兩個人臉還一模一樣。

  哎呀,這不是逼我亂想嘛。

  唔...我在大魏好像也有不少閨蜜,找誰好呢?

  慕容茶臨走前那句話確實沒錯。

  蕭家三小姐閨蜜遍天下,是為閨蜜之主。

  ...

  此時。

  圣門后山,靜修之地。

  智慧長老抬手,虛空忽的浮現出了一只鳥的形狀。

  飛鳥落在智慧長老手上時,又變成了和長老的手臂相同的顏色。

  這是一只變色鳥,能隨著周圍環境而變幻顏色,也是高端的信使。

  畢竟信鴿太顯眼了,只能支撐距離在二十多公里內的信息傳遞。

  綠袍長老抽出變色鳥爪上所綁的信件。

  他眼中忽的現出狂熱。

  這是他主子的字。

  每次他主子的字都能讓他的心境再度歷練一番。

  他的主子也就是真正的圣子:宮久!

  最近,碧空山圣門上發生的情況很多,但都是關于那橫空出世的假圣子的事。

  他不僅撐過了毒,還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里,從無到有。

  又從云心閣東來,擊敗了戰斗狂一般的龐驚。

  這是何等天賦,何等奇跡。

  情況顯然和他主子估算的有了些偏差,計劃也打亂了。

  就算是智慧長老也私下里覺得這夏極真是厲害。

  所以,智慧長老急忙匯報了這事,現在等來的是回復。

  長老急忙攤開信紙。

  紙上只寫了一個字:活。

  字體是血紅色的...

  智慧長老明白這血很可能是宮久自己的。

  而字張牙舞爪,一筆一劃近乎是帶著痛苦寫出來的。

  三點壓抑,甚至帶著國手風范,越到之后,字跡越是難以自已,尤其是最后那一橫,其中藏著的煞氣,近乎透紙而出。

  活的意思是讓假圣子活下去,讓他什么都不要做。

  可是主子為什么要這么痛苦呢?

  智慧長老想了想,忽的明悟了,他腦海里印入一個人名字:

  寧夢真!

  主子可是真心喜歡這爐鼎,也是將自己斬情絲的希望放在了她身上。

  可是他心愛的女人在與別的男人朝夕相處。

  主子如何不痛苦?

  智慧長老忽的心底發寒。

  主子喜歡自虐,他是知道的。

  那雄才大略、心思深沉的圣子每個冬天都會光著身子躍入冰池,在水下待到近乎窒息。

  隔三差五就要人將他活埋了,然后他出來后則會將埋他的人給殺了。

  用銀針避開穴位,刺入自己身體更是常事。

  主子不僅享受肉體上的痛苦,更享受精神上的痛苦。

  他甚至會刻意下達錯誤的命令,讓自己部下去送死,然后他因此自責痛苦愧疚,再去為那部下復仇。

  他會殺死自己最心愛的蟒蛇寵物,然后痛苦的發瘋。

  他會赤著腳,踩在冰天雪地里,不帶任何食物,遠赴千里之外去殺死一個敵人。

  這些事...

  別人不知,智慧長老知道的很清楚。

  可是平日里,主子卻優雅地如同偏偏貴公子,拿一把折扇,行走在江南,當真是才子。

  而這一次...

  主子是在借用假圣子虐他。

  他深愛著寧夢真,而并非是玩玩的,這一點智慧長老知道的很清楚。

  所以,此刻他心底的痛苦,難以想象。

  也許,等到主子被虐夠了,就是他提刀殺人的時候了。

  到時候...

  那夏極怕是會被用天下最殘酷的刑罰,折磨致死吧。

  畢竟主子,很強大,也很神秘。

  自己曾隱約聽到他說什么“自虐值又升了”。

  這話什么意思,他完全不明白。

  但主子,就是惡鬼。

  夏極,即便能應付眼前的困境,可面對主子,也不值一提。

  他注定了只能風光一時,可惜了。

  ...

  魏國王都。

  大世家之一的魯家。

  內院傳來女人號喪般的痛哭。

  “老爺,刻兒不能白死啊,他是多么優秀,多么善良懂事,又多么孝敬的一個好孩子啊。

  他怎么就被人白白殺了呢!”

  “老爺,那天殺的圣子!”

  華衣長須中年人道:“夫人...慎言,圣門畢竟是我大魏國教。”

  “國教又怎么樣,圣子等同國教嗎?圣子就能濫殺自己的同門嗎?圣子就能不講道理嗎?刻兒死不瞑目啊,那個圣子心腸真是歹毒啊,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該死,真的該死啊!

  老爺,我要他死,我要他凄慘的死掉!

  你平時不是說自己很了不起嗎?”

  華衣長須中年人道:“夫人,我聽說是刻兒先挑釁那圣子...”

  “刻兒多好的孩子,他怎么會挑釁圣子?!

  老爺,我就問你,你難道連為兒子報仇都做不到嗎?”

  “我...”

  “你說呀,你能不能做到?能不能?”

  華衣長須中年人嘆息道:“圣子贏了龐驚,接下來又要去大魏邊境迎戰,這代表著大魏的臉面,要動他...這事需要從長計議。”

  “哼!說來說去,你還是怕,你兒子無辜的慘死在那卑鄙的賤人手中,你卻無動于衷。”

  “夫人,你平靜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就問,殺不殺圣子?!我魯家錢多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那圣子這般歹毒,他有什么資格繼續做圣子?有什么資格做大魏國教的圣子?!

  這等歹毒之人,坐在圣子位置上,簡直是禍國殃民,有誰能容得了他?”

  “夫人,從長計議啊。”

  “哈哈哈哈!!”

  穿著華麗衣衫的美婦忽的仰天癲狂地笑了起來,然后雙手一揚,嚎啕大哭:“刻兒啊,你看看,這就是你爹,你無辜的慘死,他竟然畏懼權勢,不敢為你討個公道!他不做,娘來,娘來為你討個公道。”

  美婦面容猙獰,跌跌撞撞跑出了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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