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殺戮很快,快到守部武雄都沒有用上幻術掩飾,他只是向前走動了幾步,濺出的鮮血就飛舞在整個房間中,普通人無論多強壯,在他面前都不比一只雞強出度多少。
守部武雄發現自己出奇的沒有了惡心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只是剪除了樹枝上的害蟲。
守部武雄很明白,當一切無法挽回的時候,遲來的正義不是正義,他唯愿自己的行為能讓那素未謀面的女孩安息,既然他能碰到傳說中的狐貍妖怪,那地府應當也是存在的。
炙烤著的牛肉終于到了能吃的熟讀。
“啪吱。”
燒烤網上的牛肉發出美妙的啪吱聲,肥油爆香,不需要任何的佐料,只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守部武雄舔了舔嘴唇,他能感知到自己體內的靈力幾日來愈發的澎湃,飯量也變得越來越大,靈力似乎是由食物轉化的?
頂級的和牛,他只在電視上看別人吃過,現實中還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奢侈的東西,拉過今西的尸體,守部武雄坐在今西背上吃起了牛肉。
“真香。”
他咀嚼的不是牛肉,是金錢,是活生生的人肉。
吃飽喝足后,守部武雄從二樓找出了一個保險箱,今西隆非常新潮的用著虹膜保險箱,從保險程度上說這可比指紋、數字密碼什么難套取多了。
島國人沒有在銀行存錢的習慣,對于今西這樣的人更是如此,他們這些人指不定哪天就進去了,還是現金拿著更有安全感。
扒拉著今西的眼皮,守部武雄戴著手套打開了保險箱。
雖然對假面騎士來說,搶別人家的保險柜有些奇怪,但對今西隆這樣的人間渣滓守部武雄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憐憫,渣滓從本身或者社會關系方面,已經不能算作人類。
保險柜中滿滿當當的塞著紙鈔,還有幾件看起來就名貴的古董壘在上面。
現金就有這么多,估計那些如地產之類已經化作投資的會更多,都是吃人肉喝人血攢下的罪惡!但錢多錢少,對守部武雄來說都無所謂,他不是拿來自己享用的。
守部武雄提著重重的包裹,等到天抹黑后幾個轉身間,消失在西成區二丁目的街道上。
三丁目飛田新地的火上午才撲滅,二丁目又燃起了熊熊大火。
“救火啊!”
“這里怎么也著火了!”
自建城伊始,大阪就是一座商業活躍的城市,從戰國時代堺里的南蠻商人,到而今瘋狂增殖的資本瘋狂,這座城市有著數量龐大的富人,但同樣存在著數量更多的窮人,西成區是大阪最臟亂差的城區,而處在西成區的愛鄰街區則是整個大阪抹不掉的平民窟印記。
愛鄰街區生活著大量的被稱為野宿者的流浪漢,鉆進巷子后,兩側搭起的窩棚會讓人以為來到了拉美的平民窟,自動販售機里全都是本地不知什么小工廠出產的小牌子飲料、啤酒。
論起愛鄰貧民窟的形成,恰恰和島國的經濟發展期脫不了干系,在大阪城區快速擴張的時候,諸多來自偏遠農村的人來大阪當建筑工、農民工。
但和其他國家偏好在城區建設高樓大廈不同,島國的建筑工地除了個別的大型高樓公寓外,更多的是私人建造獨立住宅,工程量小,工期短,自然也就沒有條件提供集體工棚住宿,這些來務工的人只得自己尋找地方住宿,久而久之愛鄰貧民窟就這樣形成了。
就在愛鄰貧民窟的旁邊,正是風光的飛田新地,而諷刺的是飛田新地在現在之所以會成為平民花區,則又和曾經主要接待的是愛鄰街區的體力勞動者脫不了干系。
愛鄰區的一處窩棚,兩個還戴著安全帽的工人攙扶著一名腿部受傷的工人走了進來。
小小的窩棚里五臟俱全,床、炊具、老舊的索尼電視,應該有的一概都有,只是和普通人家相比,窩棚里的東西全都是用了不知多少年,或者不知道是那些社會團體捐贈的二手物品。
“這是怎么了?”
窩棚中鉆出了一個光頭,同樣是底層的流浪漢,他和受傷者住在一個小窩棚中。
“在工地上不小心把腿摔斷了。”摔斷腿的工人渾不在意的拍了拍另一只完好的腿,好似在說著別人的事。
“這樣你可就不能干活了,不會指望我賺錢養你吧。”窩棚里的光頭攙扶著受傷男子坐了下去。
受傷流浪漢嘿然一笑:“工傷,工傷,工地上會發補償的。”
一聽有補償,光頭高興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這不挺好的,說來你怎么不在工地上被砸死,像你這樣無親無故的人,死后說不定撫恤金我還能分一點。”
和大部分國家的福利政策一樣,島國的福利政策其實并不能真正涉及到野宿者這樣的真正底層、邊緣的社會人群。
我無家可歸,我很窮,所以我申請最低生活保障的社會救濟——但因為野宿者無家可歸且沒有身份證明,所以官府不會受理,你們野宿者不能申領社會救濟。
這種自相矛盾的救濟法案讓愛鄰這座大阪的傷疤長久的橫亙,也更不會有政客愿意為這些邊緣人發聲,也許只有等到愛鄰區里的邊緣人群全都老死后這種窘態才能解決。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瘸腿的流浪漢反錘了一拳,“有肉香啊,你燉肉了?今天贏錢了?”
這些野宿者都已經五六十歲了,再怎么拼命也不會有所謂出人頭地的一天,所以他們干脆放棄治療似的打一天短工,去柏青哥里玩三天。
“今天在柏青哥里賺了這么多。”光頭流浪漢用手指比劃出了九的符號。
就在窩棚里的流浪漢苦中作樂的時候,外面的街道上忽然響起了巨大的喧嘩聲。
“怎么回事,這么吵。”
受傷工人正啃著白菜,疑惑的看向了窩棚外。
窩棚很逼仄,稍微伸展一下身就能穿過簾子看到外面,不過腿腳受傷的他連這點動作都無法完成。
“我瞧一瞧。”光頭男盤腿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但他剛把半個身子探了出去,就如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的站在堵在門口。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在幾秒的沉默后,光頭忽然高聲叫了起來。
“魯……魯……”光頭男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他撒開腿跑了出去,“是魯邦(羅賓漢)啊!”
一道綠色的圍巾在黑夜的天空中飄蕩,那矯健的身影在愛鄰的路燈間來回跳躍,地上所有的流浪漢抬頭仰望著那來回不斷跳躍的身影,以及……
那壯觀的雨!
從天空飄下的一張張萬元鈔票,是福澤諭吉組成的紅褐色櫻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