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曉曉拍馬趕到,她沒比她的弟弟好到哪兒,到門口差點沒敢進來,還是特意去接的她,到里面之后,幽暗的燈光忽閃明滅,身邊所過都是人模狗樣的所謂精英,他們西裝革履,她們珠光奕奕,看起來都該是聰明人,或者說的直白點,看起來都該是富人。
溫曉光解釋道:“褚大姐給的建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有機會出來見識見識總比悶在家里好,我覺得有道理,就應下來了。怎么樣?來中海這么久,只在外面逛過,沒進來過吧?”
溫曉曉輕手輕腳,小心翼翼仿佛掉一個頭皮屑在這兒的地板上都是一種無恥的犯罪。
她小聲道:“我一直以為這里是過去留下的老式洋樓,里面根本沒人的!”
“帶點腦子,沒人怎么會有燈?”
“看著漂亮啊!”
溫曉光無奈的笑笑,“這世上沒有那么多的人真正尊重建筑,萬物靈長,為了活的更好人類活的都殺,更何況是這些石頭?建的好看就不進來了?好看就是為了讓人進去的。”
“多少錢一頓?”姑娘拉著他的肩膀,湊在耳朵旁。
溫曉光像一個紳士一樣把她引到椅子上坐下,“今天我請客,你不用管多少錢,咱爸媽沒能讓你當上富二代,但老天爺待你不錯,你還有一次機會,那就是我。”
嚯,溫曉曉一聽,這話真提氣。
“切。”葛瑤兒則翻了個白眼,說大話真不是蓋的,那張嘴永遠不討饒,剛剛也不知道誰自己都穩不住呢。
“曉曉,他前半句說的挺對,不必擔心,不必覺得如坐針氈,反正他今天發了大財。”
大概是覺得自己要與環境的格調配上,女魔王溫曉曉竟然少見的擺弄溫柔表情和姿勢起來,“我是不是得顯得淑女點兒?”
“你顯得出來嗎?”
“嘖,再多嘴,我要卸你大胯了!煩人!”
你瞧瞧,你瞧瞧。
葛瑤兒看著竟有些新鮮的感覺,她心屬溫博士,對他的姐姐也愛屋及烏,第一次看他和家人互動,還覺得頗有意思。
溫曉曉笑著對她說:“謝謝你啊,還抽出時間帶我弟弟到這里來。”
然后又還張表情對弟弟,“曉光,你謝過人家沒有?!”
“謝謝葛瑤兒姑娘。”他敷衍道。
葛瑤兒噗嗤一笑,她頭一次看到溫曉光這樣子。
“這哪里需要謝,你不責怪我帶他胡亂消費就好了。”
“那沒有,”溫曉曉擺手說:“我今兒聽唐欣說的一句話挺好,溫曉光你也聽聽,她說這吃吃喝喝的消費,總比每天酒吧、泡妞的習慣要強。”
勉強算是歪理。
這之后,溫曉光的所見所聞,他姐姐也感受了。
挺新奇,挺好玩兒,但要說從此變了一個全新的思想那也是扯淡,一個晚上的時間?變的最明顯的大概是錢包。
吃飽喝足之后,從酒店里出來,門口停了一輛勞斯萊斯,說實話,這車聽說過的多,但真正見的機會不多,車窗上有簾子遮擋,有沒有人也并不清楚,反正旁邊站了倆黑衣大漢,大概是保鏢吧,他們三人從此處路過,順眼一瞧罷了。
街道上全是名聞世界的知名品牌。
溫曉光自己沒什么需求,于是問她姐姐,“你要不要買點什么?”
“你付錢?”
“廢話。”
“那我就買,嘿嘿,”溫曉曉仰著頭笑的像個傻姑娘,“最近好冷,去買件羽絨服吧,我知道這邊有個特別大的專賣店,當是支持自己家鄉的企業了。”
她說的是留香人間,以羽絨服為起點,逐漸走向全世界,用前幾年流行的話講,叫‘國家免檢’、亦或者什么‘馳名商標’之類的。
而且羨州很多服裝加工廠大多都做著留香人間的生意,這一家企業每年創造的稅收就占去全市一大半,不愧跨國公司的名號。
即便是在中海最繁華的街頭,留香人間也租的起上下三層,豪華奢侈的超大門店,留香人間四個大字熠熠生輝,櫥窗里高端的羽絨服傲人的向世人展示風采。
溫曉光站在店前,再次看著這四個字產生了某種靈感般的猜想。
大概是昨天剛從孟燕華得知那名字。
留香人間。
留香兩個字太熟悉了。
他微微落下眉頭,挺拔矗立在洪荒的人流之中,但身邊的形形色色卻引不起他一點注意力。
“你怎么了?”葛瑤兒足夠關注他,看他停在原地不說話。
溫曉光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姐,我記得去年你剛給我介紹留香人間的時候說這家的老板是什么人來著?”
沒人回應。
“你姐走遠了……”葛瑤兒特別善良的提醒。
溫曉光:“……”
媽賣批,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他趕緊追上去,追到店里面,“姐,姐,我問你個問題。”
“問什么你說唄,別影響我看衣服,他們家的羽絨服我從小到大就沒舍得買過,還是當時考上衛校,下狠心買了一件,就那么一件,現在不能穿了在家也舍不得扔。”
這件事很重要。
溫曉光拉住她,開始了掏錢的動作。
錢包里都是,也不知道多少,反正就隨便一抓,大概幾千塊塞到她手里,“今天你好好逛,多買幾件,但你首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原來跟我說過,留香人家這個集團的老板是誰?”
手里那厚厚的觸覺是真的,她呆住了。
“說呀!”溫曉光催促。
溫曉曉盯著他的錢包,“……還有嗎?”
葛瑤兒:“……”
她也干過這種事……
溫曉光真是服了她,“來來來,都給你。”
“那怎么好意思呢,”她一邊這么說,一邊都順走了。
“你起碼把身份證還給我吧!”
溫曉曉有了錢,逛起來更得勁了,“你剛剛問什么來著?”
“留香人間。”他提醒道。
“是,我也是聽人家說,反正都說這家大企業是原來文氏辦起來的,最早不是鄉鎮企業搞股份制改革嗎?那時候一般人誰有錢買政府股份啊,也就文家。怎么了?問這個干什么?”
溫曉光伸手到她口袋,“錢給我。”
溫曉曉面容瞬間巨變,“那怎么行?過河拆橋啊你!”
跟她開玩笑罷了,然而溫曉光的笑容中藏著思慮,這其實有點明顯了,很容易就能聯想到。
留香人間,留香人間,還是文家辦的。而且留香和留書,說不定就有什么關系在。
“哎,姐,你知道上哪兒找文家的人嗎?”
“不知道!”溫曉曉很生氣,竟然跟她要回那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