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朗的話音剛落,剛剛好的,電梯門打開,一樓到了。刁朗以為這次可以解脫了,但聽到冷沉在他耳邊說道,
“我也下班,不如我送你去。”冷沉說著,視線滑到了刁朗一直都在緊握著的手機上,因為手機屏幕是朝外的,所以冷沉看著電梯墻壁上的倒影,知道了他要去的地方是藍橋,一個中上等的會所。
冷沉的聲音就像是魅惑人心一般,讓刁朗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然后說道,
“謝,謝謝,我乘車去就好了,下車就是了。”刁朗怎么可能勞駕他們的大總裁給他當司機,不想活了嗎?
刁朗也知道,冷沉這是話里有話,他想跟著去看看對方是誰來約自己,但刁朗不想因為這次的見面,來影響到媽媽現在的生活,更何況冷沉這種常年和有錢人打交道的企業老總,要是真的遇到了媽媽,說不定會有什么自己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要說生活圈子這個東西,真的挺神奇的。
刁朗說完,便緊了緊手上的電話,然后就要在冷沉的前面先走。可刁朗剛要邁出電梯間的時候,卻被冷沉一個大手攔著腰,給重新的扣到了電梯里面,然后冷沉低頭在刁朗的耳朵上,輕輕的咬了口說道,
“都說了,我送你。”
冷沉的架勢,好像在說:
你要是再反抗,就在這里辦了你。
刁朗可不想節外生枝,他看到了老總專用的電梯門口那里,擺放著一個常年開花的植物,雖然很美艷,味道很香,但刁朗因為有鼻炎,冷熱交替或者味道不對勁,都會止不住的打噴嚏。
“阿嚏~”刁朗的這一聲噴嚏不是故意的,但既然有這個便利,為什么不用呢?
一個噴嚏,讓冷沉不由得放開了刁朗。
“阿嚏嚏嚏嚏~”這樣的噴嚏著實有些影響形象,而且,還帶著鼻涕。刁朗有意的往花那邊走,然后用紙巾擦著鼻涕,
“冷總,我,我過敏,要…阿嚏~”
冷沉見到刁朗這噴嚏絕對不是裝的,便微微眉頭一皺,說道,
“那我帶你去五官科門診看看。”雖然說下班了,但也有值班醫生,每個科室都有。
刁朗見冷沉這么說,更是睜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冷沉會這么說,這要是真的被老總親自帶去看醫生,那第二天豈不是成了全院或者乃至整個冷氏企業的爆炸新聞了嗎?
“沒事的,我去買藥,有空再去看醫生。”
但刁朗的話一直沒有得到冷沉的允許,而被冷沉抓自己的手臂,那架勢活像一個主人抓著不聽話的二哈回家一樣。
就在刁朗心想著該怎么辦的時候,剛好迎面來了一個年齡大概在30歲左右的男子,西裝革履,大有一番商務精英的做派。
“冷總,這是我們老總讓我交給您的東西…”
有商務圈的老總派人給自己帶東西,冷沉怎么能不理會,所以他在和對方談話的時候,自然是不能一直抓著刁朗的手臂,而刁朗在冷沉和那個派來的人說事的時候,便悄悄的跑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好運,刁朗往外跑沒多遠,就來了一個公交車,剛好是能到藍橋會所的那趟車,刁朗往里面投幣后,直接找了個座位,他壓根都沒敢往單位的方向看去。
怕被眼刀殺死。
而這邊,別的企業老總派來的人,和冷沉說完話,交代完東西后,冷沉看著刁朗乘坐的公交車,暗暗罵了聲,并且在心里下定決心,看下次不把這個小花獸給弄得一個星期下不來床。
藍橋會所雖不是當地最最高端的,但也是中上層次的,裝修時尚又略帶些商務風,室內又有著女性的溫柔氣息,讓刁朗看著都有些舒服,最起碼不像是其他的娛樂場所那么淫.糜。
刁朗剛進門,就有個相貌十分溫潤的男孩朝他問道,
“先生有預約嗎?”
“啊,我是來找人的,井千雁女士。”
刁朗說完,便被這個男生在前面引路。
房間的裝飾很符合媽媽的性格和外貌。
時尚,高雅,靚麗。
雖然靚麗一詞有些不太適合媽媽的這個年齡,但不得不說,她保養得非常好,難怪薛家的老總那么青睞于媽媽。
井千雁見刁朗來了,便放下手中的東西,告訴侍應生,
“來兩杯咖啡。”聲音很好聽,但卻聽不出任何溫度。
“媽…”刁朗坐到了井千雁的對面,他見侍應生離開了,便小心的和這個高貴的女子打著招呼。
刁朗不得不說,她當年離開爸爸是對的。
早些年,家里的日子過得不富裕,那時也很美的媽媽,卻有些被生活,給累得壓迫感,而現在的她足以比多年前要美上不知道多少倍。
這一刻,刁朗突然覺得,自己的獨立,都是應該的…
“電話打不通,就不用總是打,我看到了自然會給你回的。”語氣間,沒有對兒子的寵愛,只是有一股濃重的擺脫感。
刁朗聽完媽媽的話,便又抬起頭朝四周打量了下,沒錯,這里還有一點剛才沒有發現,就是,隱蔽。
這個包間是藍橋會所最最靠里,最最不容易讓人發現的,同樣,自己也不會讓別人發現和媽媽的關系的。
“嗯,以后不會了。”
刁朗說完,雙手握著裝滿礦泉水的水晶杯,杯子在手中來回的轉著圈,他有些不知道該和媽媽說些什么。
難道媽媽就不想自己嗎?就算不想自己,那刁弘,她也不想過問嗎?
空氣中的僵硬,讓井千雁覺得有些發冷,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這么說好像有些過了。
“之前找我什么事?”
“啊…媽,現在沒事了。”刁朗像是回過神似的,朝媽媽說道,然后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
的確,奶奶都已經出院了,而且,自己也已經答應了,那額外的兩個月的陪伴,只要自己做好這三個月的情人,那,年前,自己還是孑然一身的,什么都不耽誤。
“是不是沒有錢了?”
“這張卡里,剛好是二十萬,幫我給你奶奶買點東西,還有那個孩子…”井千雁看到刁朗已經成年的男生,還這么瘦弱,心里不免有些犯疼。
雖然說,自己和孩子爸爸婚姻就是個錯誤,因為錯誤,井千雁的確把所有的怨氣曾發泄到刁朗的身上,一看到這個兒子,她就不由得想起曾經的那些苦楚,有些苦難是不會輕易忘記的。
把那個孩子生下來后,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個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因為之前有段時間,井千雁往這邊打錢的時候,都是直接打到刁朗的卡里的。
所以,她在把卡給刁朗的時候,自然說成了“那個孩子”。
“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那張卡的外表很好看,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張上一等級的銀行,雖然龐佳市不是那種國際型的金融中心,但在國內也是一線的,很多行業都已經分開了三六九等級。
刁朗的銀行卡都是那種大眾的,而媽媽的這個,明顯就是有錢人才會去的銀行。
如果這卡,再早些日子給的話,刁朗會拿的,但現在好像真的沒用了。
“沒事的,媽,我有工作,可以照顧奶奶和…兒子的…”刁朗把話說到尾的時候,微微遲了下,因為刁朗知道,媽媽也不想知道那個孩子的名字。
因為在名義上,自己才是這個孩子的爸爸,和井千雁沒有關系的。
“拿著吧。以后我會很忙,要是有事的話打一次就夠了,不用發短信,我看到你的來電,就給你回。”
連短信都不能發,怕被人發現的。
刁朗邊說著,就要把那個表面很好看的卡給順著桌面推過去,不等自己再說什么的時候,井千雁就接了個電話,
“我在外面有事…那好,我們家芷蕊也要過生日了…那咱們待會去…不用包場了…”井千雁的聲音依舊好聽,只不過在接這個電話的時候,溫度馬上提升,讓人很難想像,她就是自己的媽媽。
給芷蕊過生日,包場挑選禮物…
她還知道自己的生日當做卡的密碼,這么多年,都沒說給自己說聲生日快樂。
自己何曾記得媽媽溫柔的笑?可能有過,只是那時的刁朗還不記事吧。聽著井千雁和姐妹的聊天,刁朗越發的覺得,有必要把這個卡和自己拉清關系。
“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井千雁就要離開,那架勢,就好像要去見初戀情人一般。
刁朗看著她背著的小挎包,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牌,只是知道,這個包包不管是款式還是做工,都可以當做是一件藝術品,如果自己學的是美術,估計都可以鑒賞一番了。
看著媽媽匆匆離去的身影,刁朗只是把那張卡放到了衣兜里,這小玩意可真沉…
婆婆為了償還兒子之前做的錯事,而毅然決然的,幫忙前兒媳照顧她在外面懷的孩子。就算是償還,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講,井千雁也該感恩才對。
刁朗腳步很沉的離開了這個藍橋會所,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腳步沉,還是這個二十萬的卡太沉。
刁朗是徒步回家的,但他卻不覺得有多累,只是覺得多走走,有時真的是有益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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