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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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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后的早朝,皇上知道了一件事。

  皇后的父親作為護國將軍,居然做了件錯事。

  當皇上有意想壓下來時,發現這事已經脫離了掌控。那被殺害的兩位老人的兒女已經千里迢迢趕來京城,說什么都要讓皇上給他們一個說法。

  可就在兩人剛到城門口時,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取走了他們的性命。

  皇上知道,這是皇后父親陳丘賀的手筆。

  朝堂之上,大臣們紛紛上折子彈劾陳將軍,像是逼著皇上處置陳將軍些什么。

  皇上正焦頭爛額時,后宮也沒消停。

  一早上后苑里的人都在議論皇后的事,云煙閣也不例外。

  韓尚宮正抓了苓兒一個正著,罰她去洗衣裳。

  苓兒不像落雨落雪她們一樣佩服韓尚宮,相反,她有些不服韓尚宮。

  但她還必須得聽韓尚宮的話。

  她以前伺候過潤太妃。潤太妃生性囂張,一向與太后不合。

  有一次潤太妃與太后吵了起來,韓尚宮就以潤太妃手下宮女辦事不力不勸阻潤太妃為由,狠狠的打了這些宮女的板子,從那以后潤太妃再也沒囂張過。

  后來潤太妃歿了,苓兒回了內宮監,又被分到了云煙閣。

  可誰能成想韓尚宮也來了?

  韓尚宮這時候已經記不得她了,可苓兒卻時時刻刻在盯著韓尚宮,盯著她的所有事,心心念念的惦記著讓她出錯。

  姚楚汐早起也聽說了這事,盡管韓尚宮再有能耐,世上也不可能有一點兒風都不透的墻。

  她囑咐云煙閣上下的人不許議論,讓外邊人聽去了還得徒生是非。

  趙才人有孕后像徹底變了一個人,再也沒見過她處事小心翼翼,張揚的好像她肚子里懷的是金元寶一樣。

  每次一聽說趙才人又惹了什么事,韓尚宮就會露出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笑一笑。

  “最近天又涼了,小主屋里該進炭盆了,不然光靠壓被可熬不過去。”韓尚宮說。

  “我也知道。”姚楚汐有些無奈的說“每到夜里都好像壓的那幾層被全沒了一樣,特別涼。”

  “奴婢早就勸您燒炭了吧,您偏不聽。”落雪說。

  姚楚汐沒說話。

  她不喜歡冬天燒炭,總覺得冬天關窗關門的沒安全感,所有炭氣都悶在屋子里,時候久了喘氣會不舒服。

  “內宮監送來兩批銀炭,可比往年小主用的炭強呢。”落雨說。

  前兩年冬天姚楚汐用的炭是今年韓尚宮蔣六他們房里燒的白炭,可見現在的姚楚汐有多得寵?

  “把這銀炭送去無憂閣點兒,蕭美人日子肯定不好過,內宮監的人怠慢她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時候久了好人都得委屈壞了。”

  “小主怎的還惦記蕭美人?”落雪問了一句。

  “咱小主心思好,看不得別人輕賤蕭美人,這你還不懂?”落雨說。

  落雪嘿嘿的笑了笑,拿起了一塊方桌上擺著的點心塞進了嘴里。

  這是剛用過早膳后袁紹佞派人送來的點心,是用牛乳混著糯米粉制成的,又甜又糯,真是進了姚楚汐的心窩里。

  小時候她看別的姨娘嬸子有孕時都喜歡吃著酸的辣的,可她偏偏喜歡甜食。

  袁紹佞前幾天送來了兩盤甜花生,尋思著給姚楚汐打打牙,結果兩盤根本沒夠吃,蔣六又去要了兩盤。

  半盤甜花生加一杯溫水,姚楚汐一口氣能吃下去四盤!

  落雨她們幾人換著班的勸,可姚楚汐根本不聽,最后還是韓尚宮過來連哄帶嚇的讓她松了口,剩下了最后半盤花生,拿去讓蔣六和小太監們分了。

  那小太監哪里吃過什么沾著糖粉的甜花生?盤子剛放下還沒眨眼的功夫,花生就一粒都沒有了。

  蔣六只好忍著饞,平時取早膳時偷偷向袁紹佞的徒弟要那么幾顆吃。

  袁紹佞的徒弟現在可與蔣六熟的不一般,司膳房又做了什么新點心蔣六指定是最先吃著的,不說是第一個嘗味兒的也是比別人先吃過的。

  蔣六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都向袁紹佞這個徒弟打聽。司膳房是整個皇宮的命脈,所有人的吃喝都由袁紹佞管著,而袁紹佞就這么一個徒弟,那他知道的事能不和自己徒弟說?

  一來二去的平時蔣六再給些小恩小惠,想知道的事也能打聽的八九不離十。

  就像現在皇后母家出的這個事,也是通過司膳房蔣六才知道詳細的。

  他不敢一個人藏著掖著,找機會全說給了韓尚宮聽。

  原來是皇后的父親身為將軍草菅人命。只因兩位老人走的慢擋了他戰馬的路,就命人‘請’走了兩位老人,尸體扔進了河溝里,正巧被老人的兒女瞧見,于是就有了千里迢迢來京城告將軍狀的事。

  袁紹佞的徒弟還說,這事好像背后還有什么人在推波助瀾,不然不可能幾天內鬧的滿城風雨。

  蔣六講完這些又說了句“管這事背后是誰呢,只要咱小主沒事,那就是福分!”

  韓尚宮聽完很是淡定,向剛才那些話沒與她說一樣,緩了會兒才出聲說“這事你從未與我說過,以后便爛在肚子里,連小主也別說,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安全。”

  蔣六忙連點了三下頭,鄭重其事的說“小的記住了。”

  韓尚宮這邊要進東殿找姚楚汐,迎面看見落霜端著茶杯茶碗要進去,就順手接下了準備一起給拿進去。

  “韓尚宮怎么是您做這事?這叫什么話?”姚楚汐有些怪罪的說,放下了手中的書。

  “小主嚴重了。”韓尚宮放下了手中的方盤,一邊拿著方盤上的茶杯茶壺一邊說“奴婢本來就是伺候您的,這事情奴婢做是天經地義。再說眼看要冬天了,云煙閣里有很多事要忙,奴婢這老手老腳的也幫不上什么,就只能把事都推給年輕人做了,要是端茶送水的小事都做不了,那可真是駁了皇上的信任。”

  “瞧您說的。”姚楚汐伸手示意她坐,韓尚宮也不與她客氣,坐在了方桌旁。

  “小主有孕后便碰不得茶水了,怎的今天有人來?”

  姚楚汐淡淡的應了聲“方才你不在時段奎來了一趟,說一會兒皇上會到,總是得先準備著。”

  話音剛落,皇上的御輾停在了云煙閣門前。

  “奴才給皇上請安!”蔣六帶著一眾太監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等候著皇上從御輾上下來。

  “起來吧。”皇上并沒看他們,從蔣六的身前匆匆走過,快到蔣六只看見了葛灰色的袍子邊。

  皇上進了東殿后,蔣六幾個快速從地上爬起,每個人都撿起了自己的活計做。

  潘振安并沒有隨皇上進屋,而是站在大門口笑瞇瞇的看著蔣六。

  “潘公公可是有事吩咐小的?”蔣六邁著小碎步走到潘振安跟前問道。

  “還真有件事找你。”

  蔣六聽完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雖說他現在在后苑也算能站的住腳了,但與潘振安和紀凌海這種常年經事的老太監有很大的不同。他根基淺,自家主子就算再得寵也只是個才人,在后苑有幾個聽他話的無非就是為了跟云煙閣攀關系,實際上與他蔣六本人一點兒關系沒有。

  他眼里所認為的立住腳只是潘振安眼里的風一吹就倒。

  這他都懂,所以盡全力的巴結著潘振安,想著能搭上他這條船做個徹底站的住腳的太監。

  其實蔣六也不算是沒有門路,人家自己師傅還是鳳鸞殿的總管太監呢!鳳鸞殿可是除了太和殿第二尊貴的地方,里面住的可是一國之母!能在鳳鸞殿里有個立足之地那可是旁人擠破了腦袋也未必能得到的。

  但他不敢聯系師傅。

  萬一皇后知道自己的奴才與云煙閣有關聯,那能留著他活口?

  兩年多來師傅都沒聯系自己,蔣六還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師傅不是得了好處就忘了徒弟的人,一直沒聯系他還不是因為皇后身邊的眼線多,實在不敢和蔣六有什么關聯。

  “倒不是什么大事,你到紀總管那跑一趟,問問他事情處理的如何。”

  蔣六雖然不明白這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但他無論如何也得去辦。

  到了紀凌海的管事房,蔣六口齒清楚的轉述著潘振安說的話。

  紀凌海聽完先是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個狡猾的笑容,又遞給了蔣六一個比拳頭小一圈的布包。

  拿著布包回云煙閣的路上蔣六多次想打開看一看,可他忍住了。

  仔細捏著,那布包里裝著的像是鐲子首飾一類的東西。

  他沒敢耽擱,緊趕著腿腳把布包送到了潘振安手上。

  一整天他都在想布包的事,到了夜里也是翻來覆去的,結果這一覺睡的就誤了時辰。

  醒了之后他趕緊穿戴整齊,又打了盆涼水洗洗臉醒神,正要擦臉時從門外邊進來個與他同住的小太監,給他講了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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