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想與她同住,朕可以賜你個獨院,后苑中還沒有人得過這個殊榮。”皇上又說。
姚楚汐真是被皇上嚇壞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索性不出聲。
“對了,下個月是二皇子的生辰,朕還沒想好送他些什么,你可有主意?”
這是什么意思?在與她商量?
姚楚汐舒了口氣,思考了下。
她連二皇子的面都沒見過,如何知道他什么性格喜歡什么討厭什么?萬一送了什么東西不合他心意怪她還好,但若是因此傷了皇上與他的父子情誼,那可真是她的罪過了。
再說,這送東西的事不應該與她這么個五品才人商量吧?皇上定是有什么想法。
理了理思緒,姚楚汐小心翼翼的說“臣妾怕是無法解皇上的難。”
“哦?”皇上語氣冷淡的問“你可知道這后苑乃至整個皇宮里有多少女人想為朕解這個難?若得了二皇子喜歡,在這宮里的地位可謂是水漲船高。”
確實,姚楚汐進宮前爹爹曾打聽過,皇上共有兩位皇子,三位公主。其中大皇子命數不好,以至于生母裴昭儀生產時難產血崩,大人孩子雙雙斃命。二皇子生母是畢婕妤,生下皇子后被晉為慶妃,所以二皇子是皇上現在唯一在世的兒子,若得了他的喜愛,難保皇上不會對她再多多寵愛。
至于三個公主,大公主的生母是個宮女,生下公主后被晉為謝美人,在眾多美人中她也是唯一一個不住在后苑的,有自己的錦華軒居住。二公主的生母是當今皇后娘娘,所以二公主打出生起就備受寵愛。三公主的生母是林婕妤,生三公主時她是婕妤,如今依舊是個婕妤。
皇上也說不準為什么想讓姚楚汐負責這個事,要知道她與二皇子是無論如何也挨不著邊的,根本沒必要費盡心機的替她賺好感。
這往年送的禮品,無非是文房四寶金器衣裳,或者是各處進獻的奇珍異寶,貴是貴重,奈何沒有心意,也做不到真正令二皇子喜歡。
可能初次見姚楚汐時覺得眼緣不錯,許久未見也不會有什么撒嬌怪罪的舉動,總是比別的女子強的。
“那請皇上與臣妾講講,二皇子有沒有什么喜好,有沒有什么忌諱的東西。”姚楚汐問。
“他喜歡什么朕也不清楚,都是取決于眼緣。”
這無疑是給姚楚汐出了個大難題。
皇上走后,姚楚汐叫落雪取了紙筆來,認真的想著二皇子生辰應該準備的東西。
記得家中堂弟最喜歡的就是玩具和煙花,不過他畢竟是宮外的孩子,與宮里的孩子定是有些不同的。
半個月里,皇上又傳召姚楚汐去了太和殿兩次,一次折騰到了深夜就歇在那了,一次只是去睡了一晚而已。
關尚宮又重新巴結上了她,帶著宮女又登門拜訪了一次,嘴里說著什么尚衣監事情多,忙的人分不開神,就沒顧上給云煙閣做新衣裳,所以馬上帶了三件新衣過來賠罪。
“這何罪之有呢?尚衣監事情繁多,關尚宮一時忘記不該算是錯,哪里來的賠罪一說呢?”姚楚汐與她客氣道。
一旁的落雪真是服氣了這個關尚宮的臉皮。
“瞧才人說的,說到底還是奴婢的不是。”關尚宮低三下四的,看起來態度誠懇的不行。
姚楚汐也不愿與她繼續客套了,悄悄給了落雨一個眼神,落雨就馬上走過來說什么小主到時辰該睡午覺了,關尚宮聽著也馬上知趣的離開了。
“小主也太好心性了,就應該關上云煙閣的門,不放她進來。”落雪悻悻的說。
“你也真是氣性大。”姚楚汐手握面上繡花蝶的團扇輕輕扇了扇風說道“她也并未得罪過我,我又何必給她臉色看?反倒顯得我斤斤計較。”
后天是二皇子的生辰,潘振安奉皇上的命來云煙閣詢問姚楚汐準備的如何了,姚楚汐轉身取了紙條來遞給了他“還請公公幫我準備下這個。”
潘振安也只是打開了紙條草草看了眼,隨后就笑了起來“才人心思透亮,點到了二皇子殿下心窩子里。”
“公公的意思是,二皇子喜歡這個?”
“正是,才人紙中所寫,正是二皇子喜歡的,不過皇上擔心二皇子安危,從未讓他近身接近過。”
“無妨,離遠看便可。”
轉眼到了生辰當天,皇宮里從白天熱鬧到了晚上。
慶妃作為二皇子的生母,定是要打扮的與眾不同。她今晚穿的是一件磚紅色的外衫,下身穿了條大紅石榴裙,頭上綰了個凌云鬢,簪了一只赤金八寶的珠花墜,雙耳墜著兩只東珠耳環,越發顯得雍容貴氣。
像姚楚汐這樣的五品才人,自然是要在后苑里替二皇子祈福的,哪里能輪到她們出來。
不過抬頭都能看見同一片天空,姚楚汐仔細算著時辰,站在云煙閣院子里抬頭瞧著夜空中升起了光柱,隨即炸開成了一朵花,緊接著一朵接著一朵的花在空中綻放。二皇子用力的拍著手,嘴角的笑意許久都掛在臉上。
“你可喜歡?”皇上走過來,摸著二皇子的頭問道。
“回父皇,兒臣很喜歡。”
“喜歡就好。”皇上欣慰的笑了笑。
沒過一會,潘振安捧著個花燈來,當著二皇子的面點上了火,將燈把遞給了二皇子“二皇子殿下,這是云煙閣姚才人送您的生辰禮物,您瞧著可喜歡?”
只見那花燈四面都透著不一樣的圖案。一面是二皇子的小像,一面是平安喜樂四個字,一面是一片竹林,一面是一只小兔子的圖案,在黑暗中映出的四種圖案,將二皇子逗得咯咯直笑“喜歡喜歡,這花燈真是最好的生辰禮物!還請潘公公替我謝過姚才人。”
一旁的皇上也是跟著笑,聲音極輕的跟潘振安說“難怪她向你要承安的畫像,還打聽承安的屬相,原來驚喜等在這呢。”
“姚才人心思細膩,這燈紙都是才人親手所剪,前前后后糊了好多層,也算是為二皇子盡心了。”
“她是個心思純凈的。”皇上并沒多夸姚楚汐什么,但這一句頂萬句。
一旁的慶妃倒是不太高興。
畢竟自己兒子過生辰,皇上卻當著她的面抬舉一個小小才人?如何讓她不生氣?
更何況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夸姚楚汐,還說要親眼見見,真是氣的不行。
云煙閣中早早的熄了燈,因為這兩天姚楚汐熬夜熬的心慌,今夜得早些歇息。
“小主,您快睡吧。”落雨在床榻邊輕輕的扇著扇子說。
“也不知道二皇子會不會喜歡這個生辰禮物。”
“小主手巧,想必二皇子定會喜歡。”
姚楚汐沒有說話,在床上翻了個身,面沖著墻壁,心中說不出來的不高興。
今夜皇上定是歇在福樂宮了。
二皇子過生辰,他怎么能不去福樂宮陪陪慶妃呢?
慶妃有個皇子傍身,皇上或多或少總會去陪陪,可反看她自己,除了年輕和美貌,什么都沒有。
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也不知是什么時候開始,她也想有個孩子了,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起碼在以后的某一天皇上再也記不起她時,能有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陪著自己。
“小主可是睡了?”落雨輕聲問。
這兩天主子為了二皇子的生辰一直沒休息好,那個花燈也是做了毀毀了做,折騰了好久才做出了一個滿意的,她和落雪都想幫點忙伸把手,可都被主子拒絕了,說什么也要自己親自來。
就連煙花的樣式,放煙花的次數,和其他小禮物,也都是主子自己研究的,努力做到最合二皇子的意,努力做到最吉利。
現在該是好好歇歇了。
落雨想,皇上將這事交給自家主子辦,也是信任主子,想多給主子些機會。
“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是,小主。”落雨放下了手中的團扇,幫姚楚汐掖了掖薄被,吹滅了蠟燭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小主可睡了?”落雪問。
“要睡了,我看著是挺困,這么些天也得歇歇了,不然身子遲早出問題。”
“快閉嘴!今天是二皇子生辰,說這話是犯忌諱的!”落雪作勢要捂落雨的嘴。
“快別鬧了!這兒又沒別人,就咱倆,你怕誰聽去?”
眼看著東殿燈火暗了不少,西殿的蕭美人手指扣緊了門板,眼里全是憤恨。
“小主,您快歇著吧。”榕兒走過來說道。
“我睡不著。”蕭美人的話里沒有一絲波瀾“一閉上眼睛我就能想到,當初得寵時,皇上是如何寵愛我的,那時候我與何婕妤的寵愛不相上下,可如今她是經常承寵,我卻已經一年未見皇上了。”
榕兒聽完沒有說話,不出聲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