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第二天早上,家里請來的醫生為張倚珊檢查過身體以后,臉上一片奇怪的表情,并沒有當著張倚珊說些什么話。
醫生來到一樓客廳,徐有悔招呼對方坐下,更有擁人為醫生送上茶水。林投司臉色凈重的坐在沙發之上等候醫生的發話。
“我愛人真的懷孕了?有多少個月?”徐有悔一臉期待地說。
醫生來過這里出診已許多來次,大部份是為徐滿仁心絞痛而來,如今例外是為張倚珊而來。他扶一下鼻梁上的近視眼鏡,猶豫片刻才說,“她是懷孕了,可此胎要不得。”
“請李醫生說明白一點。”徐有悔緊張。
“你們還年輕這胎不要,還會有機會生小孩的,有悔你不必緊張。”李醫生嘆口氣說,“請原諒我醫學知識淺陋,我發現腹中的胎兒沒有胎心音,卻能移動,估計已懷上三個月。這么奇怪的情況我頭一回遇到,以我多年經驗判定,此胎不能要。當然我也是看在跟徐老先生有交情才跟你直白說,如果你懷疑我的判斷,可以到醫院里做拍圖檢查。”說畢,李醫生抱歉的起身離去。
徐有悔如同給點了穴道,久久沒有動靜,連送醫生出門口的禮儀都忘記了。張倚珊此時緩緩地走了下來,她的臉色依然一片蒼白。李醫生說的話她聽得清楚。
“倚珊,你怎么不多休息一會兒。”徐有悔關心的扶張倚珊坐下。
“我只是受點驚嚇而已,不要緊。”張倚珊疑問的看向坐在邊上一言不發的林投司,她覺得疑問不解開她不能心安。
“你們都出去。”林投司將兩名擁人打發走,才將出神的眼睛放在張倚珊身上。
“老仗雖然始終想不明白你為什么能看得見那東西,可是老仗更想知道你當時到底看到了些什么事物。”林投司若有所思的問。
張倚珊想起昨晚所見的那一張臉心里依然一陣悸動不安,徐有悔此時緊緊的握緊她雙手,他要給對方一點安全感。
“我,我當時看見。”張倚珊不禁咽一下口水,她心里慌得緊,若不是在付寧所在的軍營里見識過許多怪事,她昨晚肯定會嚇破膽子。“我看見蚊帳上面有一面淺黃色蜘蛛網,網上面貼著一個人,我只見到他的臉白得如墻壁般,五官跟,跟徐有幸一模一樣。他對著我咧嘴微笑,后來離開房間之后,我聽到一把飄渺空洞的聲音在追著我喊媽媽。”張倚珊一想起那張發白的臉,那把可怕的聲音,不禁全身冰涼。
徐有悔心里一驚,張倚珊說昨晚看見一個長得跟徐有幸相同的男子,出現在他年幼時候睡過的床頭蚊帳之上,大白天說這些話也能讓他腦后生風,涼颼颼的。“倚珊,你會不會是一時眼花?”他當時來回用手電筒照射,確實什么都沒有看見。
“我沒有看錯,我認識徐有幸比認識你在先,前年蠟月他就進了付寧的奇異軍營,我認識他有三年,不可能會看錯人。不過當時我心里害怕,并沒有注意看他的衣著打扮。”張倚珊肯定說。
“人的相貌有相同不足為奇。當時老仗也聽見了喊媽媽的凄楚聲音,不過老仗進入屋內未來得及打開法眼,看不見那是什么東西。”林投司說。“如今老仗能料定張倚珊你是因為未懷上孩子之前已給人暗中下了咒術,所以你能看見那不明物體,如果你果真生下此胎兒,這不明物體會占據新生胎兒身體,借以發育長大。至于會長成什么樣子,不得而知。不過,老仗肯定向你施用咒術之人用心不良。”
外面陽光明媚,可張倚珊卻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這太可怕了,想不到她離開付寧奇異的軍營不過五個月,竟親身遭遇離奇事件,她不禁害怕,如今她想不出來到底得罪過什么厲害人物。
徐有悔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投司,如今科學發達的社會會真有如此離奇的事情嗎?
“張倚珊,老仗看不出你的時年命運,更看不到你的命數走向。不過老仗感覺到你身上沾到不少神奇的力量,所以老仗認為只要你后半生走正路,日子會過得很美滿。如今你必須狠心打掉腹中胎兒,如果昨晚你未遇見那不明物體,你腹中胎兒不會死去的。老仗不想解釋太多,你身上有靈氣,只要你將腹中胎兒打掉,那不明物體不能再靠近于你。”林投司一口氣將該說的都說完了,不該說的他只能藏在心底里。
徐有悔當機立斷,果斷的帶著張倚珊去了醫院。別墅里的林投司竟然苦悶的抽起大煙來。
原來,余金花占據林小妖身軀時候,扮演著林小妖的角色,當時林投司閉關當中。林小妖曾經突襲徐有悔在烈士公館訂下的房間,當時林小妖就在紅酒里許下咒術,她走后,通過香氣讓徐有悔和張倚珊情不自禁的發生關系,更是就在那時候讓張倚珊懷上徐有悔的孩子。這就是當時的林小妖為何努力撮合他們兩人的原因。
林投司向空中吐出陣陣香煙圈圈,到底是誰抽出林小妖的靈魂,占據林小妖的身體,能做到他半年不被發覺的本事,實在讓他心寒。如今更讓他害怕的是此人竟然手段陰毒,以“借嬰還陽”之術讓不明物體還陽,只怕還陽以后,這物體能夠被對方更好的利用。
林投司不禁向空氣中吐出更濃的煙霧,他不打算輕易離開此地,即使明知不離開他必死無疑,可他依然下定決心未查出對方身份,他不走。如今他更肯定當日他轉次給陳立雁的“圣水”是給對方換成“腐水”的。
次日深夜,林投司先作壇請出死去的陳立雁,打算帶上陳立雁這鬼魂再次潛入徐家老住宅當中。他們剛走出別墅大門就見前面有一人影在守候他們。
“你不能去。”林投司嚴厲說。
“不,林叔叔,我必須跟上。我向來膽大,你不用擔心我承受不起。”徐有悔說。“況且,叔叔你不會開車,由我來開車接送你來回更省時間。”
林投司沉思一會,才說,“好吧,不過你必須聽從老仗指揮,只能跟在我身后面。”
張倚珊從窗口處看著徐有悔深夜開車載著林投司出去,她不禁胸口發慌,絲絲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
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他們就來到徐家老住宅門口。林投司施展法術給徐有悔開打開了陰陽眼,讓他能看見徐滿仁的存在。
徐有悔先是給徐滿仁的出現嚇了一跳,林投穩住他說,“是老仗請他出來的,你不必驚慌。”
徐有悔點頭。于是,兩人一鬼小心的闖入此時景象非常可怕的屋子里面。林投司這回目標明確,直接邁入前天張倚珊有所發現的房間當中。
徐有悔向來不怕神鬼之說,他相信只要人是正派,鬼邪之類的奈何不了他。他當先靠近三十年前他睡過的嬰兒床邊,提起手電筒認真照看床的上方。當時的民房是平房瓦頂,建筑高度足有六米多高,電筒照射在上方,所見的范圍也不太清晰。徐有悔不禁將頭頂之上的頭燈也打開,可他瞇起雙眼,仔細的看,他肉眼并沒有看見張倚珊所描述的人物。
徐有悔疑惑的看向林投司,只見林投司舉起電筒也在來回的照射床的上方,他連續眨眼打開了能看見神鬼真身的法眼,卻什么都看不見。林投司只好對徐有悔搖頭,表示他也沒能看見什么。
兩人最終把眼光落在徐滿仁身上,對方如今是一只鬼魂,應該能看見什么。卻見徐滿仁突然無聲趴倒地上,然后指著床底下。林投司立即跟著趴下,可他來回照射,依然什么都沒有看見。他不解的看著對方眼神,在詢問對方有什么發現。
徐滿仁此時不敢與林投司進行心靈溝通,他在地面寫上幾個字,“掀開床板,不能碰觸蚊帳頂位置。”
林投司會意,他在徐有悔耳邊低聲音說,“呆會不論看到什么你都不能靠近床邊,一切由聽老仗指揮。”
徐有悔點頭,林投司小心靠近小床,這是一張實木小床,他相信前晚這不明物體是因為嗅到張倚珊身上的孕味才現身的。而他林投司憑一股隱約奇怪氣息,判斷對方不可能是人,所以他認為是不明物體。
雖然林投司對付妖魔鬼怪可謂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可如今他依然胸口緊張。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撥開床上的被單,忽然間,眾人只覺得鼻子聞到一陣陣奇異的新鮮氣味,讓眾人剎間有身置森林當中的感覺。林投司不禁心跳加速,他瞳孔擴大,他心里非常的害怕,這股氣息讓他感覺到對方力量無窮,他對付不了。
“有悔,你快走。”林投司說話聲音微抖。
“林叔叔,有危險對吧?”徐有悔此時也嗅到一股來自大自然的氣息,他雖不懂法術,可他一個凡人也能感應到這股力量的神奇。“可我不怕。”
“你必須聽話離開,否則老仗如何跟徐先生交代。”林投司厲聲說。
“不,林叔叔,要走我們一起走,我做不能丟棄你而自保。”徐有悔肯定的說。
林投司頭疼,如今他動過床上的物品,只怕會給控制此怪物的人發現,一旦對方轉移此不明物,他就不可能再找出此物體藏身處。即使有斷命的危險,可林投司不想錯過眼前能打開多年來,他一直探研的不明氣息來源的廬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