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第二天清晨,付寧早早起床,他看著依然站著沉睡的陳貴鳳,真心佩服,這家伙還真去到哪里都能隨遇而安。他沒有上前去打擾她,他還真想開開眼界,看這家伙能堅持多久。
正當站著也能熟睡的陳貴鳳再次東歪西倒時,她睜開朦松的眼簾,發現付寧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她眼前。陳貴鳳搓搓眼睛,雙腿好累,腳底發麻,全身軟綿綿的。同時她發現身上多了一件外套,陳貴鳳是想撲向對方,可雙腳不受她控制,抬不起。她抬頭迎上付寧的雙眸。
只見他們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在相隔五米的距離里相互靜靜的對視著。兩人的眼睛都說起話來。
陳貴鳳的眼睛在說,“付寧哥哥,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付寧的眼睛卻在說,“不,你根本不知道錯。”
“我站了一個晚上還不夠誠意嗎?”陳貴鳳的眼神哀怨。如果不是一個月前付寧要求她每天早上都跟著付楓等人去晨練跑步、爬山之類的,提高了她的自身體能,她陳貴鳳哪里能站得了六個多小時。
“你地再站一個白天,我才能體會到你的誠意。”付寧眼神卻是堅決,不給點顏色給陳貴鳳看,只怕她更不自律。
“我這樣站下去雙腿會廢掉的。”陳貴鳳眼神可憐。
“廢掉更好,至少不必讓我心煩。不過你放心,我會照顧你后半生。”付寧眼神倔強清冷。
“付寧哥哥,我是愛你的。”陳貴鳳眼神加溫,想借以融化對方的鐵石心腸。
“你愛我就更要遵守這里的規矩。”付寧依然不給對方眼睛所打動。
陳貴鳳生氣,眼睛帶責備之色,“你就不能為我破例一次。”她搞不懂付寧到底是不是真的愛自己,她頭一天回到此處,只不過睡晚三個小時就給罰沒飯吃。如今更是變本加劇,竟然體罰她,站這么久不累死人嗎?
“不能。”付寧眼神堅定,對陳貴鳳他不能破例,對方心智始終不夠成熟,只怕他心軟第一次說出“下不違例”這四只字語以后,后面的日子里不出兩三天就會重復的說起這四只字句。
這時,尤景向他們兩人走了過來,他心中疑問,這兩個人搞什么發明,竟然相互站著久久不說話,久久四眼相看,卻不曾來一個熱烈擁抱。
尤景走至兩人中間位置,看看付寧又看看陳貴鳳,“你們兩人的戀愛方式還挺有趣的。”說著他向付寧走近。
付寧收回與陳貴鳳相視的黑眸,與尤景走上竹閣樓的二層之內。獨留下陳貴鳳一人繼續苦站。
兩人在書房里開始下中國象棋。
“老規矩,誰輸了誰今晚睡床底。”尤景說完,過上一會他又覺得不妥,只得補充說,“這規矩或許要改一下,你如今有美女相伴哪會再跟我同睡一房間,不如這樣。你若輸給我,就罰你今晚不能跟小鳳同床,若是我輸了,我繼續請你喝仙酒。”
付寧心中苦笑,這尤景所謂的輸贏籌碼,對于付寧來說占便宜的一方都是他,跟陳貴鳳同睡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
兩人下棋的速度很慢,每走一步雙方都要認真思量,沒有輕率的態度。兩人也是誰都沒開聲說話,不打擾對方思考。
眼看付寧破天荒的占下風,尤景不禁心里疑惑,付寧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有文化之人。他尤景出生于仙界,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也不追求名利權勢,許多年來只為一個女人磨破腦筋。他的棋藝也是付寧所教會的,如今不過二十來分鐘對方棋子就有折損,讓尤景奇怪實屬正常事情。
尤景很快發現付寧眼睛不時飄往窗口外面。他不禁也往窗口處看看,他好笑,只見陳貴鳳氣嘟嘟的還站在原地,她的站姿跟營里的士兵們不能相比,不時的搖動,可至少沒有蹲坐地上。早晨生機勃勃的陽光撒在她身上,卻不見陳貴鳳有一點生機,如同一朵將要被風吹落地上的鮮花,隨時有倒地的可能。
“她又惹事了?”尤景笑著問,這付寧還真能做到鐵面無私,他尤景可做不到。
“嗯。”付寧面無表情的應。
“打她兩下屁股就算了,何必如此認真。”尤景替陳貴鳳不值。
付寧不說話,眼睛卻不受控制不時瞄向窗口。底下陳貴鳳的樣子讓他左右為難。
“這局你輸了。”尤景覺得沒趣,他習慣做對方的手下敗將,如今贏上一局感覺也不快樂,他有給付寧忽略的感覺。
付寧卻不為意,還要動他這一方的棋子。
“你若是不舍,就赫免她不可,搞得自己心神不寧的,自找苦樂不成?”尤景責怪付寧不專心。
“對女人不能過份好,錯了一樣要承擔后果。”付寧說。
尤景卻給付寧的這一句話擂住,反思他是不是對黎彩杏過于的遷就,過于的疼愛才讓對方不太將他當回事。他心緒不禁混亂起來,一想到黎彩杏,胸口針刺般滴血。
“棋還要下嗎?”付寧看出尤景突然的心不在焉。
“下。”尤景回過神,“我們換個位置重新較量。君子不承人之危,這局不算數。”
說罷,兩人連桌帶椅的閃至書架叢中,遠離窗口,不為外面的人影再分心。
陳貴鳳幾次抬頭也看不見付寧的人影,上面很是安靜,她聽不到有什么聲響,她甚至懷疑付寧又跟尤景出去瀟灑,置她于此地不顧。
眼看頭頂的太陽越來越強烈,陳貴鳳站了有十多個小時,她滴水未喝過,如今更是給陽光蒸發得嘴唇干裂,頭上沒有戴帽子,給暴曬得頭暈欲裂。她是想退回屋里,不站了。可是她想到付寧不理會她的人身安全,不禁慪氣。“好你個付寧,我就在此曬死算。”
付楓準時前來送中午飯菜。他看著眼前沒了生氣的陳貴鳳,問,“你要喝水嗎?”他當然明白對方是給付寧罰站于此。付楓將自己頭上的帽子取下給陳貴鳳戴上,同時給對方遞上一竹筒的清水。
陳貴鳳撐不大眼睛,她臉上一片焦紅,只能半瞇著眼睛看看付楓,不接對方遞過來的清水。而付楓的帽子很顯效果,一戴上,就降除她身上的燥熱。
付楓直接將手上的竹筒杯子送往陳貴鳳嘴邊,陳貴鳳是想喝的,不過她發起難,伸掉付楓的竹筒杯子,更是將頭上的帽子取下扔至地上。
“你這是干啥?”付楓彎腰撿起地上的帽子和杯子,“你尋死么?”明明快要渴死卻不肯喝水。
“我,我就是尋死。”陳貴鳳喉嚨干燥,發出來的聲音甚是難聽。
付楓奇怪地上下打量她一遍,心想,“罰站而已,至于要尋死嗎?”他也不再理陳貴鳳,快步走上竹閣樓二層去。
付楓將籃子里的飯菜放置桌面上,從窗口處可見岌岌可危的陳貴鳳,他相信再過半小時,她絕對有可能給曬死。或許角落邊上的付寧還不知情吧。
付楓再三猶豫還是走近此時全心全意下棋的兩人身邊。
“有事嗎?”付寧發現付楓的靠近。
“我覺得陳貴鳳她可能曬得快不行。”付楓低聲說。
“你下去給水她喝,給她做好防曬措施。”付寧說,只要戴上付楓的帽子她陳貴鳳怎么曬也不會有事。
“我都給過,她不接受。”付楓為難說。
尤景馬上停下手中的棋子,“你得下去看看。”
付寧卻生氣,“不,隨她便。”
尤景知道付寧牛起來甚是不近人情,他向付楓使個眼色,示意付楓再前去給陳貴鳳水喝。
付楓下去以后,他們兩人又開始下起棋來,棋局到已到分勝負時刻,兩人都不舍棄局,打算戰完這局才開始用餐。
正在他們最緊張時刻,付楓挫敗的再次來到他們身邊,他索性向付寧行一軍禮,“報告付長官,小的無能,對方不聽從我。”
付楓可不是普通士兵,正規向付寧致軍禮,付寧只能起身給對方回禮,基于這樣,付寧一直要求底下跟隨他的警衛員無須跟他行軍禮,他嫌麻煩。
付寧心里不禁酸溜溜,同時他更是發狠,陳貴鳳有意跟他對抗是吧?一句一字的說,“無須再理她。”
尤景摸摸耳朵,他沒聽錯吧?付寧不怕后悔嗎?陳貴鳳可是黎彩杏要好的姊妹,更是付寧苦尋幾十年的魂骨,他不能袖手旁觀。“我去看看。”
尤景一跨步已來到陳貴鳳面前。
“小鳳,我跟你一樣,非常的厭惡付寧對你如今所為。”尤景看著快失去意識的陳貴鳳,不禁心生憐憫,心里竟然莫名給針扎了一下。
陳貴鳳很是倔強,心里來回在想,“付寧哥哥根本不關心我,我就死了算,看他后不后悔。”如今她舌頭干燥得說不出話來,眼睛比之前張開得更小。
尤景過去摸摸對方的頭,一道真氣傳向對方,陳貴鳳只覺得一股神奇力量給了她精神,似乎霎間將她救活。她全身有了力量和生命。
陳貴鳳神智清醒了過來,不再迷糊想暈倒,她疑問的看向尤景,不知道他剛才說了句什么話。
而在后面跟上的付楓卻見尤景在陳貴鳳耳邊低語了幾句,陳貴鳳竟然微笑點頭。
尤景示意付楓給陳貴鳳送上水和帽子,讓付楓想不明白的是,這回陳貴鳳接受了他的水和帽子,更讓他掉眼珠的是,喝過水后,陳貴鳳依然堅持在原地原封不動的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