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收降老野鬼 烈士公園羅漢松山后面是一大片受國家保護的生態森林,禁止開發砍伐,同時嚴禁捕獵行為,因而林里有許多珍稀的野生動物和奇花異草。公園內明文禁止游客擅自進入,以防遭到猛獸毒蛇的攻擊。在許多年前,老祖宗曾在此森林里設哨防御日本軍火的炮擊,故此這一帶森林被留名“防轍林”。
防轍林里終年人煙不現,久而久之吸引不少吸毒的不法份子通過其它曲徑進入外圍其中,聚眾吸粉之類的。當時公園內設施簡陋,工作人員不多,未能及時鏟除這股不良歪風。
在防轍林深處,蟲鳴不斷,不知名的野花在黑夜中發出“嗤嗤”吞食蚊蟲的聲響,綠油油的青蛙吐出長舌卷食草堆里的蠅蟲,只要有水畦的地方都可見軟綿綿游移的各種蛇類,遠處不時傳來狼的長啼之音。森林里的夜晚非常的詭異神秘。
一個頭戴白色軍帽,身穿白色軍服的高大身影威武的佇立一處山丘之上,因他的到來,周邊的花草樹木,蛇蟲鼠蟻都緊張警惕起來,不敢再有動靜。
三十年前的那場劫難,刑真損失三成功力把他救出生天,就此他心悅誠服的為刑真辦事。而他卻始終不明飛云仙師對他的安排用意何在,只為磨礪他如此簡單嗎?如今他在此靜候目標,完成刑真的任務。
付寧靜靜的站立,紋絲不動,如同雕像。他屏氣凝神,不散發任何情緒,不讓身上的陰氣擴散出去。周邊保持原先的模樣,植物和動物們都得以放松,各自安靜潛伏。
不遠處一道飄忽的身影慢慢的朝付寧方向游來。付寧冷冽的掃了眼來人,不予理睬。目光飄去遠方他要守候的目標。
陳立雁只得低眉順眼的在付寧身后站著,他剛離陽不久,鬼身未穩,魂魄卻精神飽滿,這歸功于張仙人父子給他做的身后法事得力。陳立雁有張仙人開壇為他吟唸洗罪經,告訴判官他的功大于過。判官向來秉公辦事,不給絲毫面子付寧,命鬼差遺他趕赴奈何橋喝盡忘泉水,方可投胎返還陽間。
陳立雁心中始終記掛付寧,他不急著投胎返陽,憑著強大信念,他尋到了付寧,對方不理睬他,他就在他身后安靜的跟著。
深夜零晨時分,在地府辛苦勞作的鬼魂被釋放出來。大部分留在地府中休息,一部分掛念人間,便趁人們已作息,陽氣都儲存房屋內,就在陽界的陰暗角落或沒人跡的荒山野嶺中閑游。
付寧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上百名的鬼魂腳不著地的在林中游蕩,他們都是普通亡魂,不會招惹人類,付寧卻之不理。
又過了好一陣子,付寧突然警惕起來,他豎起雙耳認真細聽。二百米外傳來沙沙作響的風聲,夾帶強勁陰淚氣息迅速朝他的方向席卷而來。
林中游走的鬼魂嗅到危險的淚氣,便匆忙逃離森林,不少鬼魂如煙霧狀與付寧擦肩而過,有許多會提醒付寧有危險快走。陳立雁被這些鬼魂沖撞導致退卻三四百米才能重新站穩地心。
付寧不被那些鬼魂左右,他依然直立不動,就連腳指頭也沒動過一下。他皺眉,難道來錯地方了,他嗅到光靈的人氣。正疑惑之際,前面出現了人影,讓他吃驚。
一個民國時代打扮的矮瘦老頭,兩手分別拖著一個小孩,兩個小孩被綁住雙手,黑布蒙著雙眼,嘴巴塞著棉布,只有雙腿是自由的。兩個孩子大概知道遇上壞人了,卻奈何張不開口,只能抖著小肩膀,流著淚水啞哭。
付寧認得出對方就是上回欲吸食陳貴鳳精氣的老野鬼,都怪他當時沒下手收了他,這不是又給他出來犯事。
老野鬼不知付寧的存在,他肆無忌憚的露出本來真面目,只見他老臉泛著青光,雙眼珠如青蛇般噴著陰毒,果然是刑真通輯多時的青臉鬼。這只老鬼很懂得偽裝,騙過不少鬼差的眼球,以至于在外逍遙多時。
青臉鬼張嘴吐出一條尖細的觸爪,觸爪“灑”一聲張開,眼看就要往孩子頭頂抓去,想要吸食孩子的全部精氣。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付寧極速擲出一張綠光閃動的砍鬼飛刀,同時口中一聲喝叱,“孽畜,住手。”
只見飛刀嗤一聲將青臉鬼的觸爪割斷,同時付寧身形一晃即閃到兩個小孩身邊。
青臉鬼嗷叫一聲收回剩余的觸爪,退后幾步,他臨危不亂,忍著痛,陰陽怪調的冷哼,“就你這普通鬼差也敢來壞老子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上次與付寧會面時對方穿著便服,而青臉鬼一來輕敵二來對方背對月光他一時沒認出此人是付寧。
如今現代化的鬼差就相當于陽間的警察,他們按軍服顏色來分等級,付寧一身白色軍裝,相當一般干警而已,他青臉鬼能應付得來。付寧一生偏愛白色,他出來辦事根本不須計較等級分類,他只要結果。
付寧用手分別在兩小孩頭頂上輕輕撫摸,暗送微量真氣護住他們肉身不受稍候的惡戰侵害。低聲說,“小孩莫怕,我會送你們安全回家。”他沒有急著解開孩子身上的約束。
倏地,付寧只覺腦后一陣強勁陰風襲來,青臉鬼趁他不防一拳頭砸過去。
卻見付寧一轉身輕易擒住對方握拳頭的手腕,向前一帶,青臉鬼重摔地上。
青臉鬼并不感到疼痛。只見他翻身躍起,直接往付寧身上撲去,張口露出尖細的獠牙果斷的咬向對方手臂。他身材瘦小,動作靈活快速,只是一眨眼功夫就完成一系列動作。
付寧不避,更不阻止青臉鬼的啃咬,凝神施展法術。
“啊——”青臉鬼慘叫,丟落地上,這回他感到疼痛無比。原來他使盡全力用他的獠牙啃咬付寧手臂,咬不入肉還被反彈之力震碎牙齒,疼得他口冒青煙,臉色暗綠,耳窩被波及亦痛苦冒黑氣。
“好吃嗎?老鬼。”付寧冷笑。
這聲音確實好熟耳,青臉鬼終于認出對方是見過一次面的付寧,他驚駭不已,怪自己倒霉,只看人家衣著不注意人家長相,原來不是什么時候都能用衣著去判別對手身份的。早點認出是付寧,他早就逃之夭夭了,還在這較量什么。
“誤會,誤會,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長官,懇請長官饒恕小的一馬。”青臉鬼方才兇神惡煞的可怕樣子一眨眼變成楚楚可憐的瘦老頭模樣,變化神速。
付寧漠視他的悲情表演,手指在空中彈出一道如流星般的白橋,向遠方發射出去。
老鬼心慌,他明白對方在給夜叉發信號道,就只有被地府通輯的鬼犯才會被夜叉群隊里的鬼差捉去。將面臨嚴刑烤打,剔皮去骨,凈化元神的酷刑,光聽名字都恐怖。
化成普通老者模樣的青臉鬼果斷動身逃竄,多說一句只會浪費他逃亡的時間。其實老鬼沒有修煉過任何法術,只略精通拳腳功夫,憑著狡猾的應變能力作案多起。
付寧沒動身去追,他迅速在腰間掏出一把綠光幽森的鐵手銬,瞄準老鬼的后背“哐哐哐”的丟了出去。只見鐵手銬飛奔的同時長出一雙無形的手把老鬼制住,手銬自動銬上老鬼雙手,他沒了掙扎的余地,就被鐵手銬收服,趴地上茍喘。
無論等級高低的鬼差,手上都有副能收降惡鬼狂徒的手銬,而手銬的發揮能力跟使用者實力相關,不過只要成功套上手銬,再厲害的鬼魂也動彈不了分毫。而解鎖的權力就只有司法獄界的鬼官所擁有。因而老鬼伏地絕望,并不開聲求饒。
付寧沒再多看一眼老鬼。他來到兩個孩子身邊,一揮手臂,孩子身上的約束被解除。
遠處的陳立雁死后雙腿恢復了健康能自由走動,他看見老鬼被付寧所收服,心頭松了口氣,兩個孩子純童陽氣旺盛,不是他所能靠近的,否則他會走去跪地言謝。
而烈士公園內早已亂成一團。卻見十幾個人手提電筒狂奔亂跑,大聲喊叫,場面一片混亂。
原來,吳玉惠把她的兩個孩子帶上二層套間,為他們洗過澡以后,她自己也進了浴室洗澡,可當她沐浴完畢以后,卻發現不見了兩個孩子,只見在陽臺處留下婷婷的一只拖鞋。
吳玉惠驚慌失措的打電話通知她的丈夫陳貴元。奈何陳貴元當時正沐浴溫柔香當中,沒接她電話,她只好向陳貴鳳發出求助。陳貴鳳也被驚嚇得六神無主,幸虧徐有悔在場,一切大局由他安排妥當。他首先聯系烈士園內的六名工作人員幫忙,并讓付汝明叫上幾名關系好的同事老師過來幫忙尋找。
最后知情的陳貴元,他險些暈倒,囑咐眾人先不要驚動孩子的爺爺奶奶,畢竟事出突然,怕嚇到長輩們。留下吳玉惠和葉嵐在廂房里守候,其余的都到公園內外附近苦尋孩子蹤影。
天空中的圓月高掛正空,已是深夜時分。氣溫下降了許多,可眾人回來奔波有兩個多小時,個個渾身是汗水,停下來才覺得原來有點冷。
付汝明將請來幫忙的幾名同事打發了回去,他們明天有課,總不能要求他們尋上一個晚上。剩余的都疲憊不堪,都坐在大石頭上稍作休息。
陳貴元臉色發白,他既后悔又害怕,如果孩子有不測,叫他以后日子怎過?陳貴存心里也很害怕,他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有鬼在做怪,畢竟他親眼目睹爺爺在生時做的那場法事。陳貴鳳和徐有悔兩人心里此時非常緊張,會有人偷小孩嗎?那時期,公館里沒有攝像監控,門口也沒有保安守衛,調查起來很是困難。
在廂房里守候消息的吳玉惠更是丟了魂般,如同木偶的靜坐床邊上,兩個孩子好端端的在她眼皮底下消失了,她痛得連眼淚都流不出半滴。葉嵐心里內疚不安,要是陳貴元沒跟她出去,或許孩子不會不見,她急切的在陽臺上來回走動,不時看向外頭,想知道有沒有情況。